看來他剛才是看到顧時嵩從我的車上下來,所以又不爽了。
靳寒搖下車窗,一臉冷冰冰地盯著我,我則是將車窗關起來,不想和他對視。
過了這個紅綠燈以後,我找了個地方停下來,果然,靳寒也跟著我停了下來。
“今天剛出來,就和顧時嵩去約會了?”靳寒將車門重重地甩上,態度惡劣,滿臉都寫著諷刺和不快。
我眉頭一擰,“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什麼叫我和顧時嵩約會?我只是順路載他一程。”
“如果你自己不把握好分寸,你覺得你們之間會怎麼樣?”靳寒冷聲質問。
我和顧時嵩就算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都不會發生任何事,因為他不愛女人,而我也對他不感興趣。
只是我很討厭靳寒這種質問的態度,他沒有資格和立場。
我不說話,只是心煩意亂地站在路邊吹著風,向晴的案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調查清楚,同時南瑜的出現,讓我覺得鄧晶兒她們好像被搶走了一樣,本就低落的心情,越發的不安起來。
“和我說說向晴的事情。”靳寒察覺到了我情緒的低沉後,終於沒有再糾結於顧時嵩的事情,而是提起了向晴。
那天我被人帶到了向晴那裡,隨後在房間裡發生的事情,只有我和向晴知道,可是她已經死了。
我想靳寒應該從警方那邊瞭解過我的筆錄,不過有些細節,我並沒有和警方說。
比如向晴並不是一直都瘋,而是時瘋時清醒,比如她死之前詛咒我……
靳寒一身黑衣,隱匿在路邊樹蔭的陰影裡,連一絲月光和燈光都沾不到,彷彿與黑夜融為一體,只有白皙的面板,和瞳孔偶爾泛起的一點點光澤,才顯眼一點。
我從他身上感覺不到悲傷或者遺憾,就是得知向晴死後,應該出現的那種情緒。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上一世為向晴做過什麼,不然一定會被那巨大的落差而震撼。
“靳寒,你知道我是怎麼被帶到向晴那裡去的嗎?”我反問。
靳寒點點頭,“嗯,你應該也知道了。”
我確實知道,我其實想問的是,誰能夠幫劉娥向重山他們,做到這件事,他們應該沒錢也沒門道僱人跟蹤我,擄走我。
“那你調查過是誰在幫劉娥他們嗎?”我總覺得靳寒不會漏掉這一點。
靳寒的臉色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眼眸裡的光澤也暗淡了一下,聲音低沉,“嗯,但是那個人我不好處理,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心裡吃了一驚,還有靳寒不好處理的人?
這時我猛然想起了嚴遲鈞,之前我就懷疑過他,因為他是劉悅的男朋友,也是唯一一個有可能幫向家的人。
“是嚴遲鈞?”我試探著問。
靳寒在聽到這個名字後,明顯身上的氣息都沉了下去,“嗯。”
居然真的是他……
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之前我覺得嚴遲鈞從一些細節眼神,透露出一種對劉悅的厭惡和排斥,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他是真的愛劉悅。
而現在他幫向家的原因,大機率就是為了劉悅。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我的火氣冒了出來,一想到我差點被嚴遲鈞害死,就按捺不住憤怒。
靳寒似乎不想多談這件事,他只是告訴我,“我會處理好。”
嚴遲鈞是他的好友,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能怎麼處理?難道能做到和上一世對待周晏禮那樣嗎?
我握緊了拳頭,沒有機會靳寒,直接返回車上離開。
靳寒見我情緒激動,似乎是想去找嚴遲鈞算賬,便開車跟在我後面,實際上我根本不知道嚴遲鈞現在在哪裡,想找都找不到。
我只是開車徑直回了家,準備打電話給周晏禮,從他那裡問一問嚴遲鈞的住處。
靳寒的車跟到了小區門口才離開,我對他不抱期待,從他剛才的態度,我就知道他不會對嚴遲鈞怎麼樣。
但是我一定會報警,嚴遲鈞別想逃脫法律的制裁。
我心煩意亂地將包包扔在沙發上,隨後撥通了周晏禮的電話。
鈴聲響起幾秒後,周晏禮接了電話。
“周晏禮,你知不知道嚴遲鈞住哪裡?”我開門見山地問,語氣不佳。
“找他有什麼事?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手機那頭是周晏禮清冷的嗓音,“我現在在國外,後天就趕回去。”
周晏禮這一週都在國外進行醫學交流座談會,這是陸璽誠告訴我的,連向晴死了,我被抓可得事情,他都是這兩天才知道。
不知道他後天就回國,是因為工作結束了還是為了我的事情,現在我滿心都是對嚴遲鈞的憤怒不滿,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因為我和他無冤無仇。
“我今天才保出來,你先告訴我嚴遲鈞的住址,我找他有點事。”我催促道。
“不管你有什麼事,我馬上就回來了,我陪你一起去。”周晏禮聽出了我此時語氣裡的衝動,立馬略微嚴肅地答道,不給我擅自衝去找人算賬的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內心崩潰的情緒,可是一開口莫名其妙就哽咽了一下,“我就搞不清為什麼都喜歡針對我?”
連嚴遲鈞這個很少有交集的人,都莫名其妙給我背後一槍,打得我措手不及。
而且,他是在拿我的生命開玩笑。
這一哽咽,引發了我這些天積壓的壞情緒,我紅了眼眶,忍不住地抽噎了起來,沒有再說話。
周晏禮那邊陷入了漫長的沉默,我也沒掛電話,只是無聲地發洩情緒,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又開口了,聲音是少見的慌張,“我改簽了明天最早的航班飛國內,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陪你一起面對,相信我,舒晚意。”
說真的,此時此刻我心裡充斥著感動,當我覺得靳寒在包庇嚴遲鈞,而南瑜搶走了我的好友時,還有周晏禮一如既往地陪著我面對一切。
我吸了吸鼻子,“好,你知不知道我被人打暈了帶到向晴那裡,就是嚴遲鈞僱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