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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過後,下午收拾東西進考場前,弛淨川忽然悄悄遞給她一隻藥膏,神神秘秘的:
“這個給你。”
“什麼?”
穆尤皖接過,當看清藥膏適應症時一愣。
“這……你哪來的?”
“醫務室買的,你趕緊塗上。”
弛淨川說著還指指她脖子後面,那裡依舊紅彤彤的。
“校醫務室?”
穆尤皖皺眉,盯著他打量了好一會才開口:
“讓我看看你胳膊。”
附中醫務室不是藥店,不是想買什麼藥就能買到的。
為了防止亂用藥,醫務室老師會在確定學生的症狀後再給他們拿藥。
說白了也就是除非病人到場,不然任你嘴皮子磨破也拿不到藥。
這隻緩解過敏症狀的藥膏,除非是他也過敏了,不然醫務室老師不會開給他。
這般想著,嘴唇不自覺抿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蔓延,生氣心疼中還夾雜著些暖意。
聞言,弛淨川一頓,支吾著轉移話題:
“要考試了,你快擦好藥進考場吧。”
說著就要離開。
見狀,穆尤皖有些惱。
二話不說直接拉住他胳膊往上一擼,白淨精壯的右小臂上,密密麻麻都是紅疹。
“你!”
穆尤皖看著,想罵他,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眼睛不自覺犯酸,心裡也堵堵的。
頓了頓,只沉默著擰開藥膏,認真又仔細地替他上藥,聲音有些抖:
“傻不傻啊。”
“還好。”
弛淨川悶聲道,心裡七上八下的。
她一直低著頭,他也拿不準主意,這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還是說,其實沒那麼生氣?
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卻始終看不出來。
其實比起生氣,穆尤皖更多的是心疼。
她沒想到他會為了她這樣做。
心底咕嚕嚕地冒著泡,像是水燒開般滾燙又熾熱。
“過敏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以後不許了聽到沒?”
話落又繼續道:
“另一隻胳膊給我看看。”
說著就攤手,眼神示意他快點。
見狀,弛淨川抿抿嘴,倒是乖乖地擼/起袖子給她看。
“你真是!”
看著面前抓痕明顯的胳膊,穆尤皖沒忍住敲他腦門。
敲完不僅弛淨川,就連她自己也愣住了。
對上他震驚的眼神,穆尤皖故作正經地板起臉,齜牙威脅:
“誰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的,我這是、這是給你的警告。要是下次你再這樣,我還敲你。”
說著還屈指在他腦門上比劃,皺眉嚇唬他。
然而落在弛淨川眼裡,完全沒有殺傷力。就像是隻炸毛的貓兒,可愛至極。
忍不住低笑出聲,輕應著:
“好。”
語氣溫柔又寵溺。
指尖輕顫,連帶著心跳都漏了一拍。
給他擦完藥,穆尤皖還打算對著鏡子給自己擦擦脖子。
其實主要還是弛淨川一直在旁邊盯著,她也不敢不擦。
夠了半天,真正過敏的地方沒擦著,反倒是校服領子上蹭到不少。
“煩死了,不擦了。”
再一次擦歪後,穆尤皖直接罷工。
撒氣般把藥丟到桌子上,眉頭狠皺,滿臉不耐煩。
見狀,弛淨川忍不住低笑,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拿起藥膏,繞到她身後,低聲道:
“背後你看不到,我幫你。”
“哦。”
穆尤皖小聲都囔著,不太自在地梗梗脖子。
得到她的肯定,弛淨川這才擰開藥膏幫她擦藥。
擦了藥,果然好一些。
絲絲縷縷的清涼從脖子蔓延開來,連帶著心底的煩躁都少了許多。
收好藥膏,進考場。
下午的太陽不大,再加上擦了藥,倒是沒有那種火辣辣的痛感。
考試很快結束,放學後弛淨川先送穆尤皖回穆家別墅後才回“爵色”。
由於之前那件事,穆哲彥擔心她再出什麼事,就讓她搬回去住。
穆尤皖一開始還有些不大樂意,但又想他的身體,這才同意。
不在他身邊,他怕是會擔心。
洗過澡坐在椅子上,穆尤皖邊擦頭邊默默想著。
只是這樣,補課的時候,弛淨川就得來這兒了。
有點遠啊。
悶悶想著,心頭不由染上一股子煩躁。
她擔心會因此耽誤他的學習,畢竟高考,不容失誤。
可如果堅持回“爵色”,穆哲彥又會擔心她的安全。
煩。
眉頭不自覺緊皺,起身站到陽臺,冷風吹過,帶走些許煩躁。
餘光突然瞥見不遠處停的車,眼睛勐地一亮,頓時有了想法。
要不然,送他一輛車吧!
可轉瞬,又被自己否定。
要是送車,以弛淨川的個性,肯定不會要。
得找個理由。
手撐著下巴,有些犯難。
再說,就算是送車,送什麼車好呢?
穆尤皖心中暗暗思索著,很糾結。
她從來沒見過弛淨川開車,萬一送了他不會開怎麼辦?
而且這車還不能太貴,不然他肯定不會要。
好煩!
怎麼送個車都這麼難。
煩躁地揉揉頭,眉宇間滿是糾結。
看來,還得找個機會試試他會不會開車。
這般想著,不由有些惆悵。
要不,還是直接問吧?
穆尤皖默默想著,又覺得這樣不太好。
糾結著糾結著,一夜就過去了。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下午考完最後一門,褚英修只留他們上了個自習就放學。
剛出教室,褚英修就跟了上來。
見狀,穆尤皖臉色一沉,滿臉不耐煩。
弛淨川也瞬間警惕,不自覺上前半步擋住他的視線。
他可沒忘記上次的教訓。
“老師,請問您是有什麼事情嗎?”
率先開口,神情澹漠,甚至還帶著些許防備。
褚英修看著擋在他面前的弛淨川,有些不悅。
“我找皖皖。”
說著就要越開他。
見狀,弛淨川不著痕跡地又上前半步,將穆尤皖護在身後,聲音也沉了下來,泛著寒:
“老師,如果您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先走了。畢竟現在高三任務重,時間緊。”
聞言,褚英修勐地抬眸,一雙虎目定定地看著他,眼神陰冷。
空中,兩人目光交匯,一人陰冷一人冰寒。
許久,褚英修才勐地笑開,眼底滿是虛偽的陰冷,像是條毒蛇,呲呲地吐著蛇信子,伺機而動。
“沒事,就是想喊皖皖去叔叔家吃頓飯,既然沒時間,那就算了。”
說著就轉身離開,只是那眼神陰冷至極。
身後,弛淨川靜靜地看了他好久,眼底滿是森寒。
直到穆尤皖喊他,他才回神。
“走了。”
“啊?嗯。”
弛淨川點頭,話落默了默又突然喊她:
“皖皖。”
“嗯?”
“你以後,儘量不要單獨和褚英修見面。”
“哦?”
穆尤皖偏頭,眉梢微挑,雙手環胸,笑吟吟地看著他,問:
“為什麼?”
聞言,弛淨川忍不住多看她兩眼,有些疑惑。
她也不知道嗎?
這般想著,抿抿唇正色道:
“他看你的眼神,全是算計。一個人就算再怎麼會偽裝,眼神總是裝不了的。”
“是嗎?”
穆尤皖垂眸,整個人懶洋洋的,看著有些心不在焉。
“是。”
弛淨川無奈,話落又補充道:
“真的,你相信我。”
聞言,穆尤皖勐地抬頭,一雙眸子定定地看著他,眼神清澈,她說:
“我信。”
“所以,你眼裡,又有什麼?”
你。
心底默默應著,面上卻不顯,只緩緩垂眸道:
“時間不早了。”
說著就離開。
聲音低沉,步履匆忙。
穆尤皖眉頭微挑,有些意外。
這是……緊張嗎?
心底沒來由地一陣雀躍,這才邁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