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喧譁的聲音引起了張洋的注意,張洋和殷向榮面面相覷,都是臉色微變。
這裡是日巡司的地方,誰敢在外面吵鬧?
“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張洋大步向外走去,殷向榮也緊隨其後。
剛出牢門,便見單金刀領著身穿玄服的夜巡使如狼似虎地衝了進來,江寒赫然亦在其中。
張洋又驚又怒,道:“單大人,你想做什麼?竟敢帶人強闖我日巡司衙門!”
單鋒是夜巡司金刀,在京都跟他見過幾次面。
兩人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怎麼今日竟敢帶人強闖他的地盤!
單金刀冷冷瞥了張洋以及殷向榮一眼,寒聲道:“奉陛下旨意,徹查殺良冒功案!來人,給我拿下他們,膽敢抵抗,格殺勿論!”
聲音落下,他身後的夜巡使猛地拔刀,便向張洋等人衝了過去。
張洋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殺良冒功案?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
他手下的日巡使拔刀反抗,然而單鋒有備而來,瞬間便有數名日巡使死在刀口下。
另有幾名夜巡使也來到張洋身前,要將他鎖住。
“不行,不能落入夜巡司手中!”張洋本就武藝高強,又聽到單鋒說到殺良冒功案,想起了十三年前的事,惡向膽邊生,拔刀便將上前抓他的幾名夜巡使砍翻。
見張洋動手,單金刀咧嘴一笑,道:“張洋,你尋死!”
話音落下,單鋒已經拔刀衝了上去,砍向張洋。
張洋固然武藝高強,但單鋒卻也不遜色,甚至單鋒的刀法還要隱隱勝過一籌!
隨著夜巡使不斷的湧入,將所有日巡使控制住,張洋心中一急,終於出現破綻,單鋒一刀便將他手中的刀給砍飛。
張洋後退數步,眼見四周都已被夜巡使包圍了,只能束手就擒。
但即便被鎖上,張洋仍然大怒道:“單鋒!我乃日巡司指揮僉事,你敢命人抓我,我一定要去告御狀!”
“巡按大人便在雲夢,他一定會給我做主的,一定會的!”
張洋一邊喊,一邊看向殷向榮,期望他去跟唐儀通風報信。
單金刀冷笑不止,巡按大人?唐儀自身難保了還能保你?你們全都要完!
旁邊的殷向榮已是臉色大變,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什麼殺良冒功案,為什麼單鋒敢抓一位指揮僉事?為什麼江寒也跟在旁邊?
聽到張洋的呼喊,他才反應過來,向外跑去。
江寒道:“別讓殷向榮跑了,把他給我拿下!”
幾名夜巡使立馬衝過去,將正欲逃竄的殷向榮抓住。
殷向榮本來也有武藝,但張洋都被拿下了,他一點反抗的意志也提不起來。
“你……你怎麼能命令夜巡使?”張洋已經驚呆了,為什麼夜巡使會聽江寒發號施令?
江寒來到張洋麵前,微微一笑,道:“張大人,因為我是夜巡司的人啊!”
張洋整個人都懵了,他,他是夜巡司的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不就是一個上門女婿嗎?
若他是夜巡司的人,上次被抓為什麼不自報身份?
可隨即,單鋒的話又讓他陷入更深的驚駭中:“江大人,接下來該去抓誰?”
江大人?單鋒是金刀,為什麼稱江寒為大人?
他為什麼會聽江寒的命令?
江寒到底是誰?
張洋整個人如遭雷擊,腦子裡一片混亂。
而殷向榮也是滿臉驚駭之色,怎麼會,怎麼會……一個贅婿,一個寒門,怎麼能令單鋒稱一聲大人?
江寒道:“唐儀!”
單鋒喝道:“將他們帶走,去抓唐儀!”
張洋徹底失去了力氣,癱瘓在地,抓唐儀?他們竟然敢抓唐儀?
難道說,十三年前那件事真的被發現了?
隨著張洋,殷向榮被帶走,單金刀也是開口道:“你們去將寧國公他們釋放出來。”
這件事他已經看得明白,唐儀,張洋他們這次是徹底完蛋了,而導致這種結果的人便是江寒。
所以他也要藉此機會,保下寧國府,順便釋放一些善意,結一個善緣。
至於寧國府的罪名,想要洗清還不簡單。
江寒道:“多謝單大人。”
……
一陣沉重卻整齊的腳步聲在牢房的甬道響起。
秦仲睜開雙眼,便見到一群身穿玄服的官差來到他的牢門前。
秦仲心中一沉,難道是張洋唯恐夜長夢多,要對他們嚴刑拷打?
寧英決絕道:“仲哥,我寧死不受辱!”
監牢裡針對女犯人的酷刑殘忍至極,經受過酷刑的女人即便日後痊癒,身體也會留下巨大的後遺症!
而且大多酷刑會剝奪女犯人最後的尊嚴。
寧英已經做好打算,倘若要對她動用酷刑,那便找機會一頭撞死在牆上。
秦仲想到殷向榮剛才離去時的神情,妻子雖然生了兩個女兒,但其實今年才三十六歲,風韻極佳,殷向榮會不會色膽包天,趁機做些什麼?
若以前,絕不會出這種事。
但如今在日巡司的監牢中,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真不是沒有可能。
“夫人,你若死,我隨後便到!”秦仲道。
兩名夜巡使將牢門開啟,原本滿臉冰冷的夜巡使,在看到秦仲後,卻立馬擠出笑容:“寧國公,秦夫人,請出來!”
秦仲還以為對方要使什麼陰謀詭計,沉聲道:“張洋想做什麼?”
那夜巡使道:“張洋涉及十三年前的殺良冒功案,已被我等抓拿!我們奉大人旨意,釋放你們出去,但如今寧國府冤屈未解,案子未破,需要委屈寧國公和秦夫人先到衙門偏廳歇息。”
秦仲和寧英面面相覷,都是滿臉茫然。
怎麼回事?釋放他們?張洋被抓了?
夫妻倆跟著夜巡使出了牢門,到了偏廳休息,才發現他們身上穿著夜巡司的差服。
秦仲喃喃道:“莫非是大哥出手相救?”
越想可能性越大,除了大哥,還有誰能救他們?
寧英卻是心中一動,道:“會不會是我孃家人出的手?我哥在國子監,或許說服了哪位大儒出手相救。”
兩人互視一眼,心裡都在想,到底是哪一邊的人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