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秋哪裡還會不同意?
顧哥哥的飛鴿傳書中說了,只要她答應嫁給他,便會照顧她一輩子的。
反正藥師谷她已經待厭了,只要她抵達雲霞山莊,顧哥哥就一定會待她如珍似寶。
“好,從今以後我和藥師谷再無瓜葛,我也不再是你的師妹!”
她說的擲地有聲。
公孫徵霜笑了起來,“好,月姑娘痛快。”她的稱呼頓時就變了,說完又看向那幾個魔教之人,“我跟你們走,把她放了吧。”
紫蘭和紅茗頓時齊聲驚呼,“谷主不可!”
“魔教就是龍潭虎穴,你這樣的身子就算能受得了長途跋涉,又如何在魔教群狼環伺中生存下去?”
公孫徵霜搖了搖頭,“你們無需擔心,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紅茗深吸了一口氣道:“若是谷主執意要去,就讓紅茗陪著一起,你身邊不能缺人照顧。”
紫蘭也道:“我也跟谷主一起去!”
“你們兩個,給我好好守著藥師谷,”公孫徵霜皺眉道:“偌大的藥師谷必須有人料理,你們的醫術也學得差不多了,足以撐起藥師谷。”
眼見兩人還要堅持,公孫徵霜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厲色,“不過是去一趟魔教,又不是生離死別。你們給我好好守著藥師谷等我回來。”
“我以藥師谷谷主的身份命令你們。”
紫蘭和紅茗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谷主——”
都怪月白秋,谷主的身子本就時日無多,偏偏還要長途跋涉去魔教受罪!
無論如何,公孫徵霜還是坐在軟轎中,被魔教之人抬著上路了。
臨行前紫蘭和紅茗替她準備了日常的衣物用品,紫蘭偷偷將那枚紫血暖金丹也放了進去。
希望谷主可以平安歸來。
出了藥師谷,便是漠河。
公孫徵霜原本坐的軟轎也換成了馬車,日夜不停地趕路。
雖然有藥物支撐著,她的面容日漸消瘦下去,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
半個月後他們終於抵達了魔教總壇。
魔教總壇位於崑崙山脈,易守難攻,如今攻佔中原形勢大好,魔教教眾也日益壯大起來。
進了魔教總壇後,公孫徵霜又被換了一頂軟轎抬上去。
那幾個抬轎之人應該是受過特殊訓練,即使是在山階之上也如履平地,絲毫不見顫抖顛簸。
還未到達山頂,就見山門外站著一個男子。
他一身墨色長衫,衣襬和袖口有金色的滾邊刺繡,高束的烏髮透出澹澹的邪氣,眼底有寒冰般的鋒芒。
轎簾被掀開,穿著鶴氅捧著紫金暖爐的少女被婢女攙扶著出來。
她的臉色已經看不出一絲血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原本就小巧的下巴更加尖瘦,埋在厚厚的毛領中,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因為顏色的純粹而顯得濃墨重彩。
徐礪原本準備等她抵達時好好譏諷她一番,乍然見到她如此憔悴的臉色,腦中準備好的說辭早就不翼而飛,邁步上前從婢女手中扶過公孫徵霜,皺眉冷聲問,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手也很涼,你們怎麼照顧的?”
最後一句是問負責將公孫徵霜從藥師谷帶來的手下。
手下被他冷冰冰的眼神望過來,頓時膝蓋一軟跪下去道:“教主,公孫谷主身體似乎一直都不好,而且一路奔波勞累辛苦,所以臉色才會這麼難看。”
“是麼?”他沉聲發問,目光一直追隨著公孫徵霜的臉,“身子骨怎麼還不好,你沒服用我留下的紫血暖金丹?”
公孫徵霜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緩慢而堅定地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用虛弱至極的聲音道:
“就算死,我也不會受你們魔教一絲一毫的恩惠。”
徐礪臉色黑沉,看著公孫徵霜的眼神明滅不定,許久許久才從胸腔中吐出一口氣道:“無論如何,先回為你準備的房間休息吧。”
說完不再看她,轉身便走。
公孫徵霜就這樣在魔教總壇的崑崙山上住了下來。
崑崙山上的氣候比藥師谷要溫暖不少,但是一路的奔波拖垮了她的身子,讓她幾乎無法下地行走。
收到訊息,原本想先晾上公孫徵霜幾天的徐礪,還是忍不住匆匆趕到了她所在的浮霄居。
他屏退下人,看著躺在床榻上雙眸緊閉,氣息微弱的少女,重重嘆了一口氣。
他是怪她的。
就算他是魔教中人,手上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可是卻從未對藥師谷出過手。
她卻一絲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他,直接將匕首捅入了他的心口。
活了這麼些年,從來都只有他誆騙背叛別人的份,如今卻被一個最信任的人捅了一刀,這讓他輕易無法接受。
可是現在,看著氣若游絲的公孫徵霜,他心口好不容易治療好的傷,再一次密密麻麻地痛起來。
他將她扶起坐在床榻上,將自己的內力一絲絲渡入她的體內。
羽涅留在她身體的內力早就消耗殆盡,但徐礪也絲毫不敢鬆懈,怕這具孱弱的身子受不了自己霸道無匹的內力而傷上加傷。
許久許久,直到少女恢復了一點點血色,他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這是……哪裡?”公孫徵霜剛剛甦醒過來還有些迷湖。
“崑崙山,魔教總壇。”徐礪沉冷的聲音傳來。
少女的身體明顯一僵。
“是啊,差點忘了。”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疲憊。
“我已經暫時將你體內的寒毒用內力封住,但這持續不了多久,你先服下紫血暖金丹,我會想辦法替你治療身上的傷。”
徐礪將她帶來的錦盒開啟,取出裡面一枚褐色散發著馥郁芬芳的藥丸。
公孫徵霜卻依舊轉過頭去。
“公孫徵霜,你到底想怎麼樣?妄圖用這種態度來激怒我麼?”徐礪恨聲道,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然而少女的嘴唇緊抿,根本不想吞下這枚藥丸。
徐礪磨了磨後槽牙,終於忍不住出手如電,點住了她的穴道,讓她頓時動彈不得。
“這藥丸,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他將藥丸納入自己口中,俯身貼近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