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不是外人,客套話我也不說了。我的女兒死在她父親的手上,現在讓我們寧家出手救她,是絕對不可能的。”
許夫人苦笑道:“我知道此事強人所難,但是阿柒她現在怎麼說也是許家的兒媳婦,若是就這麼放任她,也未免太過冷血了點。”
寧夫人面色冷硬,“抱歉許夫人,其他事情都可以商量,只有這件事免談,送客。”
許夫人碰了一鼻子灰,也知道寧醉冬的死一直是寧家的心病,今天自己也是被兒子苦苦求了許久才找上門來的。
現下人家不肯幫忙,她也沒辦法。
這時候許越澤站出來道:“寧夫人,阿柒不能死,巨虎寨還有餘孽流落在外,只要她沒死,就能將他們引出來一網打盡,以絕後患。”
寧夫人卻搖頭,“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答應的,越澤,你還是另尋高明吧,南坪縣又不是隻有一個大夫。”
“可是……”許越澤還想再說,忽然外面進來一個男子打斷了他。
“母親,你答應他們吧。”來人是寧家大公子寧謝衛。
他的臉上帶一絲鄭重的勉強,似乎是經過幾次三番考慮之後才下的決定。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以!”寧夫人對於他的話十分意外。
若論對巨虎寨的恨意,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會比自己少。
今天怎麼會突然開口答應幫助那個罪魁禍首的女兒?
寧謝衛嘆了口氣道:“母親,巨虎寨已滅,小妹的仇也已經報了,我們沒必要一直糾著過去不放。”
“更何況若是小妹還在,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想看到我們見死不救的。”
提起自己的女兒,寧夫人的臉上露出追憶的痛楚。
是啊,如果冬兒還在就好了……
思索許久之後,寧夫人終於鬆口,“好,人我會幫你們去請,但最後能不能救回來,可與我們無關了。”
許越澤的眉梢間露出一絲喜色,“多謝寧夫人,多謝……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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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已經沒了聲音,床榻上原本躺著的人此刻睜開了雙眼。
懷珈揉了揉因為長時間一動不動躺著而痠痛的腰。
重病的狀態自然是她裝的,那些流出來的血也都是她提前準備好的。
原劇情中“懷孕”這件事根本就沒發生過,也不會有許越澤設計原主落胎的情景。
這次懷珈給了他選擇的機會,而他依舊如此不留餘地地想要害她。
那麼她就不會再心慈手軟。
無論原主身份如何,他都不應該對一個無辜的人下此毒手。
門口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音,懷珈閉上眼繼續躺回去。
聽動靜應該是許越澤回來了。
“神醫裡面請,我夫人這次就拜託你了。”他的聲音帶著少有的謙遜。
“嗯。”旁邊傳來略帶蒼老的聲音。
緊接著懷珈就感覺自己的手腕上被蓋了塊手帕,一隻枯藁的手覆上來替她把脈。
懷珈凝神靜氣,努力調整好自己病弱的脈象。
過去了很久,那被稱為神醫的老者皺眉道:“老夫行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脈象。”
一直靜候著的許越澤急忙問,“我夫人怎麼樣了?”
老者撫著自己的鬍鬚沉吟許久道:“雖然有些棘手,但是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還是可以的,只是……”
許越澤的心“咯噔”一下,連忙問,“只是怎麼樣?”
神醫嘆了口氣,“許少夫人失血過多,身體徹底垮了,日後別說生養,就連壽命都有礙。”
“神醫,求你一定要盡全力救我娘子,無論什麼要求我都能答應。”許越澤死死捏著自己的拳頭道。
他從來沒想過這藥性竟然會烈到這種地步。
“醫者父母心,老夫會盡力的。”神醫開完方子讓下人去抓藥,又說了過兩日會來複診,便由許越澤送著出門去了。
他回來之後,看著床榻上的胡阿柒。
她依舊安靜地躺著,氣息微弱臉色青白,肌膚透明得彷彿隨時都會消散離去。
他就忽然覺得透不過氣來。
“阿柒……對不起。”他的聲音輕得彷彿嘆息。
【呸,】連繫統都看不下去,忍不住罵道,【渣男!】
懷珈在心底笑了一聲。
“像他這種人失去了才會知道後悔,可惜所有事情都不是他道歉了就能轉圜的。”
【大老,你打算什麼時候讓他知道真相?】
“快了,”她嘆了一聲道,“既然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那麼後果只能他來承擔了。”
【大老上,虐死他!】一聽說馬上就有好戲看,系統整個人頓時精神起來。
這邊丫鬟已經煎好藥送過來,許越澤坐在床邊一勺一勺耐心地喂她。
雖然黑褐的藥汁大部分都順著唇角滑落,他也依舊溫柔地替她擦拭乾淨。
總算喝了一部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