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枕頭都換回來?”玄鐵確定一下。
蕭明珠點頭:“對,我提到的地方一處也不能放過。”
她偷聽到趙仁衛要求系統將另一方肚兜藏在書院的枕頭裡,但總不能直接讓玄鐵跑去書院裡找東西吧,這樣一來,她要如何向人解釋自己是怎麼知道東西藏在那裡的。
玄鐵有些不解,那趙仁衛計劃周全,行事狠毒,像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這樣的人如何會將緊要的東西藏在枕頭裡呢。那只是女人家目光短淺才會挑的地兒,不過換出幾個枕頭也是小事一樁,沒什麼難的。
他沒有遲疑,也爽快地應道:“屬下記下了。”
次日蕭明珠醒來,商嬤嬤就領著丫頭們進來伺候她梳洗。
商嬤嬤的神色輕鬆,臉上還帶著笑。
蕭明珠倒是不滿的皺了眉:“嬤嬤,不是讓你在屋內好好養傷了嘛,過來做什麼。”
商嬤嬤將手背伸出來給她看:“姑娘,這點傷處早就癒合了,毒質也排出來了。再說老奴也不做事,只是進來瞧瞧她們安置得妥當不妥當。”她又悄聲道:“姑娘,那邊傳了訊息過來。”
她剛才見到玄鐵的時候,玄鐵只是傳達了二皇子的幾句不滿的訓斥,卻沒有提過要將她從姑娘身邊遣走的事。看來是姑娘在二皇子面前替她求情了,她有些迫不急待的想進屋向姑娘道個謝。
見商嬤嬤堅持,蕭明珠倒也沒再讓她去休息了,說真的與那邊聯絡還是商嬤嬤去最妥當。
“那邊有什麼訊息?”蕭明珠問。
“姑娘先梳洗,一會兒老奴再與你細細說道。”商嬤嬤叫過知春,替蕭明珠著衣。
見商嬤嬤不急著說,蕭明珠知道必定沒什麼大事,也就先梳洗更衣。待她用完早膳後,用膳的時候,商嬤嬤將繡兒遣了出去,讓知春知夏守著門口,才將從玄鐵那裡聽來的訊息一字不漏的告訴了蕭明珠。
昨兒蕭明珠是將趙仁衛塞在丟垃圾的板車里弄出院子的,處理垃圾的道士直接將板車推到山腳下的菜園子漚肥場。丁大夫人留下了心腹嬤嬤領著兩個婆子趁菜農來處理垃圾之前,悄悄將兩個大籮筐抬了下來藏在旁邊的草叢裡,砸暈了趙仁衛和小廝,然後尋了個藉口找菜農買了些蔬菜,才將大籮筐上面的廚房雜物清除掉,將新買的菜放上去,然後出錢請求菜農的送貨,徑直運到了丁家後門。
趙仁衛在路上顛簸時醒來了,可渾身的傷讓他根本就無力掙扎,這一路上,他罵蕭明珠,但罵得更多的是丁微,心裡更是堅定絕不會放過丁微。
丁大夫人攜丁微回到丁家後,第一時間去見了丁老夫人。丁老夫人聽完了一切後,火冒三丈,抬手就將個杯子砸在了丁大夫人面前,“你暈頭了嗎,這樣就能受一個小子的迫脅?”
丁大夫人不敢吭聲,只能默默的承受老夫人的訓斥。
丁微默默的跪在了丁老夫人的面前,丁老夫人拉起丁微,看著她脖子上的傷處,再次仔細的詢問起當時的細節。
丁微不得不將當時的情況重新說了一遍。丁老夫人可不是丁大夫人,處理這件事時,她更加的冷靜,多了些慎重,也少了些氣憤,很快就查覺到了丁微有所隱瞞。
她遣走了丁大夫人,再次逼問,丁微才不得不將韓允昭在蕭明珠來了之後出現的事也說了出來。
丁老夫人鬆了口氣,有五皇子這位人證,一切就好說得多了。她拍了拍丁微的手背道:“老天有眼!不過,只怕要委屈你了。”
丁微抬起頭,“只要能替家族避免這場災禍,讓我做什麼都行。”
丁老夫人點點頭,吩咐下去,直接將丁微身邊所有伺候的人,還有趙仁衛在丁府暫住院子裡的所有人都一一拘了起來,並且下令丁府從今天起,不管什麼職位,任何行事需要三人同行;下人們不準交頭接耳,不準私下議論任何主子的事等一系列強勢的命令,迅速的將丁府上下的規矩都森嚴了起來。
並且第一時間派出了心腹下人,馬上去趙仁衛暫住的客院,以及他在外面的住處進行仔細的搜查。
一路顛簸的趙仁衛被押回府後,丁老夫人第一時間讓人押著他去了正院。
趙仁衛被兩個婆子從大籮筐里弄出來,連繩子都沒解開,就這樣狼狽的被下人拿門板抬到了丁老夫人面前。
被取走口裡堵著的破布,趙仁衛乾嘔了一陣,在丁老夫人的目光下,堅持了他與丁微有私的言論,並且威脅,如果不將丁微許配給他,他將讓丁家上下不得安寧。
看著趙仁衛臉上流露出來那不符合年齡的兇狠,丁老夫人打心底犯怵,他覺著趙仁衛就是個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
可是這樣一個瘋子,卑鄙的算計丁微,僅僅只是圖一門親事嗎?
就算丁微許給他,他就會罷手嗎?
丁老夫人不敢相信。
能接觸到丁微貼身衣物的丫頭不多,而且都是府裡的家生子,並且是她和長媳精心挑選出來的,現在伺候丁微已有五年以上的時間了。能買通這樣的人,絕非是金錢可以做到的,也許這不是趙仁衛所做的,有可能是他身後的趙家!
那誰知道府裡買通了多少下人是趙仁衛的耳目,說不定,她們身邊的,丁家老爺、其它姐兒、哥兒身邊的下人也都可能。
針對丁家下這麼大的手筆,他的所圖絕非小事,強娶丁微只不過是他計劃中的第一步而已。
還好,趙仁衛年輕氣盛,暴露得早,眼下這一切也不是沒有挽救的餘地的。
她冷笑道:“我不信你做了這麼多事,所求只是為了與丁家聯姻!如果你將微姐兒的東西交出來,這事就暫且做罷,以後兩家再無瓜葛。如果你要繼續,我丁家也會奉陪到底。那衣物上沒有微姐兒的名字或者標記,我們不承認,你嚷嚷出去最多也只是能引起一些流言罷了,再說五皇子和蕭大姑娘可是親眼所見丁微以寧死不屈的,儘可以證明她的清白。要是我再狠狠心,讓她以死明志,或者讓她出家修行,儘可以一個嫡長女的名聲換你趙家一個長房嫡長子的前途,這樣算下來也是不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