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殺了他。”
……
千尹打了個哈欠,環顧周遭,“這是準備去餘暉森林?”
另一邊的洛安爾納冷笑,“精靈老兄這是在新家住習慣了,都認不得回老巢的路了嗎?”
綠髮精靈眼皮子一掀,伸伸懶腰。
“沒辦法,活太久了記性不好,哪像亡靈老弟,都不是人了還記得曾經當人時叛逃的都城。”
“不不不,我可沒有精靈老兄那麼厲害。”
“在場包括精靈老兄有四個人,其中兩個人都是被精靈老兄間接殺死的,精靈老兄居然還能毫無芥蒂待下去,可見精靈老兄心靈之強大。”
“……”
千尹轉過頭拒絕交流,跟緊少女步伐。
洛安爾納笑嘻嘻的擦了擦法杖,走在少女另一邊。
奈何慕月實在不想被夾在中間,她輕嘆一口氣,蝶翼扇動飛向空中,高度不高,但足夠遠離地面的火藥味。
少女一走,千尹和洛安爾納在極為短暫的時間中變成了並肩而行的“好友”,當然,很快二者之間的距離已經足夠塞下一條正常形態的非赫斯。
他們互相狠瞪了對方一眼,眸中冷意竟奇蹟般相同。
狗東西。
遲早殺了你。
【我還是覺得精靈有勝算一點,畢竟活的時間那麼久,肯定有很厲害的後手。】
“亡靈活的也久,你沒發現最近幾天都是亡靈懟的精靈啞口無言嗎?我選洛安爾納和卡洛。”
飛在空中的少女肩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白鳥,她伸手輕點鳥喙,渡去一點魔力。
“我們來點彩頭怎麼樣?”
【什麼彩頭?】
白鳥飛走了,慕月望著它離開的方向輕笑。
“輸家要答應贏家任何一個要求。”
【好!這把我必贏!】
04的聲音聽起來鬥志昂揚,特別自信,想來是十分信任自己的直覺。
或許它並不知曉一個道理。
遊戲是可以開掛的,賭注是可以出老千的。
……
“白兔小姐,你今天的心情不好嘛?”
一根迷你胡蘿蔔出現在發呆的白兔小姐眼前,接著是一顆黑色毛茸茸的兔頭。
是發現白兔小姐不對勁的黑兔小姐。
“是有人欺負你了嗎?我幫你咬死他!”
白兔小姐接過黑兔小姐的胡蘿蔔,她將黑兔抱起來,“勇者要來了。”
聽見這番話,黑兔小姐發出一聲驚呼。
“怎麼那麼快!你才來到餘暉森林一個月。”
“是啊,他來的太快了,馬上就沒什麼時間陪你玩了。”它揉了揉黑兔小姐的頭,有些悲傷。
“等勇者走了,白兔小姐也要離開了嗎?”
“是的,我們會回自己的森林。”
“我好想一直和白兔小姐一起玩嗚嗚嗚。”
見黑兔小姐哭了,白兔人有些慌亂,它連忙安慰道:“沒關係,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那個可惡的勇者什麼時候來呀?我想在和白兔小姐相處的最後時間裡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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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兔小姐眼淚汪汪的看著白兔人,可憐至極。
白兔人想了想。
“聽綠頭髮的怪物說,應該是四天後。”
“只有四天時間和白兔小姐相處了嗚嗚嗚……”
“別、你別哭呀!”
“嗚嗚……”
一道黑黃低矮身影勐的從白兔小姐身後的草叢略過,速度很快,在黑兔哭聲遮掩下幾乎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它朝著非赫斯居住的山頂迅速奔去。
停歇的鳥鵲同樣飛離樹梢,朝餘暉森林各個角落飛去。
……
“時間在四天後。”
“我們能夠做些什麼來幫助非赫斯先生?”
“暫時把那些半獸人當做友軍吧,至少現在他們和我們是同一個目的。”
狐狸小姐望向開口的樹精爺爺,“您的意思是……我們去輔助那些半獸人?”
“聰明的孩子。”
樹精爺爺撫摸著長長鬍須,笑容慈祥。
“我們應該怎麼做?”黑兔小姐坐在化成獸態的狼先生背上,晃著狼先生為她新買的小皮靴。
“方法暫時還沒想到,反正有一點,不要暴露自身,至少不能讓外人知道我們會外種族的魔法。”
“潛伏?”狼先生的聲音低沉,帶著股說不清的鐵質感,像是鋼鐵與石頭相撞。
“難道不能直接將那群半獸人和勇者迷暈嗎?”
狐狸小姐想到的辦法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
“幾百年前,我和你的長輩對另一位勇者就是用的這種辦法。”樹精爺爺慢慢搖頭,“結果那位勇者身上似乎帶著很特殊的力量,最終的結果是我們昏睡了三天。”
“或許那位綠頭髮的嗯……朋友知道些什麼,所以才派來其他森林的獸人相助。”
“他為什麼不自己來呢?”虎小姐不懂。
“也許是被什麼東西絆住了腳,暫時脫不了身,又或許是本身並不好出面,總之我們只要記住,那位朋友對於餘暉森林並沒有惡意就是了。”
說這番話的是剛剛掀開樹藤進來的象先生,他穿著一身體面的綠色大衣,文質彬彬像是一位來自人族的成功人士。
象先生將跑上前來的狐狸小姐抱在肩上,斯文儒雅的面龐笑意盎然,“那位朋友應該是非赫斯先生的某位舊識,且應當在自己的種族中有著一定地位。”
“他對非赫斯先生沒有惡意,那麼就是整個餘暉森林的朋友不是嗎?”
樹精爺爺對於象先生說的話顯然極為贊同,“對對對,就是這樣。”
“既然你也趕回來了,對於四天後,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他和象先生是森林裡難得的忘年交,年齡相差兩千歲,但大多數時候他們兩個的想法總是高度一致。
且都是餘暉森林少有的博學之才。
不過樹精爺爺註定會失望,畢竟他們的才學,謀略都相差無幾,就連他冥思苦想也沒有方法,象先生又怎麼可能想得到呢?
“不,我並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象先生搖了搖頭,隨後樂呵呵的說道:“不過我從人族趕回的途中,遇到了一位朋友。”
“他或許能夠幫上忙。”
“朋友?”狐狸小姐挑眉,“女性朋友?”
“不,男性,你們對他應該還算熟悉。”
說罷,一位揹著弓箭,綠髮碧眸的青年出現在象先生身邊。
他抬起左手橫放在右肩,腰身微彎,行了一個簡單見面禮。
“很感謝各位朋友對我的高度讚譽。”
“你們可以叫我千尹。”
……
黑髮藍眸,面板蒼白的消瘦青年坐在石頭上,手上握著一根灰白色法杖,上面的血紅懸浮物宛若真實的人類心臟。
他盤著雙腿,如火焰般流動著的藍眸掃視站立難安的眾獸人。
冷沉低啞如地獄之水森寒的聲音響起,明明天空烈陽正盛,偏偏讓在場每個獸人如墜冰河。
“都到齊了?”
“齊、齊了。”
膽子稍大的魚人小子回答的磕磕絆絆,膽子稍小的已經開始不斷抖著身子,彷彿隨時都要暈過去一般。
但是沒人敢這樣做。
畢竟就在剛剛,一隻膽子小的鼠人因為時不時就要昏一次,直接被耐心耗盡的青年徒手撕成了兩半。
是的,徒手。
直接逮著鼠人雙腿像是死紙張一樣,撕拉一聲鮮血四濺,濺了一旁同樣膽子很小的白兔小姐一身血液。
白兔小姐捂著嘴,一動不敢動。
這人比之前那個綠頭髮的怪物可怕多了。
綠頭髮的怪物好歹只是嚇唬嚇唬他們,這位是真會動手啊!
“橫排站十個,排列整齊。”
“我數四聲。”
“四。”
獸人瞬間慌亂起來,它們也不再管剛剛死去的同類,不斷踩踏著鼠人的血液或屍體慌亂找尋自己的位置。
“三。”
第一排是較為聰明的獸人,他們沒有慌不擇路,拉著與自己關係尚好的獸人站成了第一橫排,後面的獸人跟著這個隊形站在後方。
“二。”
大多數獸人已經迅速站好了位置,緊張又恐懼的望著坐在石頭上的消瘦青年。
青年沒有數最後一個數字,他看著排列整齊的隊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有當年在神殿給學徒點名的感覺了。
洛安爾納輕敲手上法杖,面色仍然冷峻。
“從左到右一個一個,說你擁有什麼能力,我不想聽到沒用的資訊。”
“現在,開始。”
“……”
【讓他們兩個帶領不同隊伍,真的不會互相打起來嗎?】
04很懷疑,04很害怕。
少女折斷一支粉紅玫瑰,“放心吧,打不起來的。”
“打起來也不怕,有我在呢。”
突然,餘光不遠處出現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她抬眸看去,驀地笑了。
空靈聲音如當年輕甜。
“好久不見,惡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