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跟黎明珠確實是好姐妹。
“阿卿，黃延年讓我幫忙搭線，他想來拜訪你！”
黎明珠還是那麼的直言快語。
而對於自己的未婚夫，提到他的名字，黎明珠的語氣裡也沒有那麼的溫柔、繾綣。
似乎，他於她，只是個陌生人。
唔，這就有些不對勁了。
顧傾城挑眉，“你不喜歡黃延年！”
與黎明珠交往的久了，也就習慣了跟她直來直去的談話模式。
“談不上喜歡與否！”
黎明珠一臉澹漠。
她跟黃延年的婚事，是雙方長輩定下來的。
黃家需要黎部的兵馬、山林，以及祖傳的蛇藥等。
黎部需要黃家的糧食、鹽巴，以及在山下的權勢。
這，就是一場純粹的政治聯姻，非關男女情愛。
“其實，我與黃延年還算是同窗。”
黎明珠臉上浮現出追憶的神色，不過，依然沒有太多的甜蜜。
很顯然，曾經的回憶，算不得多麼美好。
“當年我被阿孃送去府學讀書，而越州當地的富家子弟就這麼多。”
黎明珠雖然總是被山下的人嫌棄是蠻夷，但她到底是頭人的女兒，未來的女頭人。
山下的官府，為了彰顯仁政，為了所謂的“教化”，對黎明珠也算禮遇。
府學便把黎明珠與越州當地的世家子弟安排在一個班。
可惜，哪怕在一個班讀書，黎明珠與那些自詡高貴的同學們也沒有太深的“友誼”。
尤其是黃延年！
“他自詡出身越州黃氏，總擺著世家貴公子的架子！”
說到這一節，黎明珠下意識的看了顧傾城一眼，然後笑著說，“那時我不懂，真以為世家就是這等、這等模樣！”
鼻孔朝天、目下無塵！
說是驕傲，實則就是傲慢無禮。
直到遇到了顧傾城，一等世家吳郡顧氏女，黎明珠才知道，黃延年等只不過是一群東施效顰的小丑罷了。
真正的世家，應該像阿卿這樣，嚴以律己、寬以待人。
他們學識淵博，卻不會看不起沒有學識的人。
他們的高貴來自於自身的才學與品性，而非一個姓氏！
黃延年這些自封的西貝貨，不過是畫虎不成反類犬，連“徒有其表”都做不到。
顧傾城：……呃，這妹紙是有多嫌棄自己的未婚夫啊。
既然如此嫌棄，又何必委屈自己？
顧傾城知道聯姻都是結兩姓之好，是為了利益的結合。
但，再怎麼政治聯姻，也要相看兩不厭啊。
可以不喜歡，卻不能討厭如斯。
否則，這就不是聯姻，極有可能是結仇！
嘴唇蠕動了一下，顧傾城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閒事。
可，不知道是不是在上個任務的後遺症，還是自己的人品值及格了，她竟變得有些“心軟”。
猶豫再三，顧傾城還是開了口，“阿姐，你若真的討厭黃延年，那就不要委屈自己！”
黎部已經不是過去的黎部，如今的黎部有了跟顧氏的合作，不缺錢也不缺鹽。
顧傾城還把自己改良的稻種也送給了黎明珠。
從去年起，黎部就開始試種，收成極好！
黎部雖然在山林裡，耕地不足，卻還是靠著優秀的稻種解決了糧食危機。
如此一來，黃家對於黎部的價值，就沒有那麼高了。
黎明珠真的沒必要繼續忍耐。
“也不算委屈！黃延年雖然自視甚高，可也不是蠢貨！他不敢亂了規矩。”
黎明珠知道顧傾城這是為自己好。
她忽然覺得，自家這個小姐妹，變得愈發“有溫度”了。
過去的顧傾城，規矩、客氣，對她這個蠻女也十分尊重。
但，只有尊重，卻沒有太多的親切。
而最近一段時間，黎明珠發現，顧傾城對她多了一絲“人情味”。
就像剛才的這番話，擱在過去的顧傾城，她決計不會說。
因為黎、黃雙方的聯姻，是人家兩家的事兒。
顧傾城作為規矩守禮的世家女，絕不會對別人家的家務事妄加干涉。
這是非常失禮的做法！
但，顧傾城剛才還是說了。
她不是不知道“失禮”，而是在講究禮法的時候，多了一份心軟。
過去顧傾城是把她黎明珠當成了平等地位的人，而如今，對方是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或許顧傾城的改變非常細微，可作為常年生活在山林裡，有著野獸般直覺的黎明珠來說，她敏銳的感受到了！
“而我，終究是要嫁人的。”
黎明珠提到自己的婚事，並沒有普通小女郎的羞赧。
她大大方方的表示：男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一個孩子。
她是黎部的頭人，有責任為黎部培養繼承人。
顧傾城：……厲害！好個去父留子的強悍妹紙。
“好！阿姐有成算就好！”
黎明珠目標清晰，就算黃延年是渣男，隨後受傷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即使如此，顧傾城也就不多勸了。
至於跟黃延年的會談，顧傾城也願意給自家姐妹一個面子，“好，我選個時間，在越州鄔堡，恭候黃郎君的大駕！”
……
黎明珠察覺到了顧傾城的改變，作為當事人，顧傾城又何嘗沒有感覺？
其實還有顧衡，他也發現，最近一段時間，孫女變得愈發“柔軟”了。
以前的顧傾城理智到近乎冷漠，除了家人，她對外人幾乎沒有什麼溫情。
但現在，她變得柔和了，似乎都有那麼一分純良！
“或許是容貌的改變，讓阿卿變得更加柔和了。”
過去的顧卿不能說對這個世界抱有恨意，卻也是太過清冷。
而隨著容貌的蛻變，阿卿也有了明顯的改變。
顧衡非常喜歡看到這樣的顧傾城。
顧傾城：……
人品值的提升，真有這麼明顯的效果？
那做任務的時候呢，會不會也會有極大的影響。
“當然！我們的任務，都是根據人品值、顏值、性別等等方面隨機匹配的！”
“人品值提升了，匹配到正面角色的機會就會提升喲。”
感受到顧傾城的情緒波動，禍水趕忙跳出來拼命蠱惑：“天后陛下，要不就做個任務，試驗一下？”
顧傾城挑眉，“好，那就做個任務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