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姝話音剛落，孫芳菲便急不可耐的掩口取笑起來，“這叫什麼問題？我看分明就是個笑話！有道是人命關天，一條性命如何跟六條性命相比？那車伕除非是個冷酷無情、殘忍殘暴的，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麼選吧？當然是選擇救更多的人啊！謝大小姐也是個聰明人，怎麼卻忽然這般糊塗起來？竟叫這種問題困擾無解？說來真是可笑！”
馨嬪憋了半天可算找到機會懟回去了，也咯咯笑了起來，挑眉道：“孫小姐這話不通啊，本宮且問你，人命關天，難不成朝廷律法便可踐踏嗎？”
“什麼意思？”
“哼，官府律法明文禁止通行的道路，偏偏有人視而不見故意為之，這是囂張狂妄、挑釁律法！他們自己找死，這叫活該！而那遵紀守法的一人，安安分分，規規矩矩，沒有做錯任何事，憑什麼要用他無辜的性命成全挑釁律法、毫無規矩之人？”
眾人一愣，原本也覺謝雲姝這問題問的可笑，這會兒再暗暗一想，卻不由得也有些迷惑了。
馨嬪娘娘所言好像也有道理
孫芳菲有些急了：“律法不外乎人情，即便那六人一時做錯了，也罪不至死。六條性命的分量難道還不如一條性命要緊嗎？”
馨嬪：“呵，依孫小姐說，律法可遵可不遵囉？那律法還有何尊嚴？朝廷還有何威信威嚴？本宮也聽說一句話，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幸好孫小姐是個女子，若是個男子，入了官場，呵！”
淑妃眼皮子一跳，眼神凌厲的瞟了孫芳菲一眼，淡淡微笑：“馨嬪妹妹，芳菲這也是就事論事，妹妹可別亂往旁事兒上牽扯。”
馨嬪嬌憨一笑：“是是是，臣妾一時心急啦，淑妃姐姐莫怪！”
淑妃碰了個軟釘子，笑笑不語。
孫芳菲好不憋屈，“幸好淑妃娘娘懂臣女的心意，臣女可不就是就事論事嘛，馨嬪娘娘胡亂攀扯，也不知是何居心！”
淑妃一聽孫芳菲這麼說便心知不妙，忙要開口時馨嬪已惱了，冷冷一笑：“孫小姐什麼意思？本宮不受這冤枉氣，倒不如與你論個清楚明白！話是你自己說的，本宮順著你的話所言哪裡不對？本宮又有什麼居心？來，你當眾指出來，真是本宮不對本宮當眾給你道歉，省得叫人說本宮仗勢欺人，叫孫小姐委屈了！”
妙清真人趕緊打圓場，笑著道：“馨嬪娘娘息怒，孫小姐想是一時說岔了，沒表達清楚意思，叫馨嬪娘娘誤會了。”
馨嬪蠻勁兒上來，連淑妃等都要讓她三分，不然皇上會不高興，說她們跟個十來歲的小丫頭計較什麼？她哪裡會給妙清真人面子？
妙清真人哪怕在京城權貴女眷當中極有臉面，那又如何？
馨嬪冷笑：“本宮不息怒！本宮眼睛裡揉不得沙子！既然是本宮誤會了，孫小姐，你繼續說，把話給本宮說清楚！”
妙清真人一噎，臉上訕訕，也不敢吱聲了。
權貴給她臉，她有，不想給了，她根本半點法子也沒有。
孫芳菲也有些心慌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不敢置信，淑妃娘娘還在這兒呢，馨嬪怎麼敢？
她便是不給自己面子，怎麼敢不給淑妃娘娘面子？
淑妃暗罵，這個孃家侄女真是不能要了！怎麼行事越來越沒個章程？一點兒都不知察言觀色，本宮但凡少提點一句，她便要闖禍。
罷了，讓她吃點苦頭也好。
孫芳菲還眼巴巴的等著淑妃為她打圓場解圍呢，誰知淑妃正轉頭小聲與弓著腰聽吩咐的碧玉姑姑交代叮囑著什麼，全然不知場中發生了什麼，當然也就談不上為她解圍了。
淑妃這個嫡親的姑姑不為她解圍，湘妃、景妃才不會多事，樂得看笑話！
畢竟孫家的笑話也難看到。
小嬪妃們倒是有好些蠢蠢欲動想要為孫芳菲解圍以討好淑妃，可是馨嬪太恃寵生驕了，惹惱了她，她是會折騰人的。偏皇上還不理論。小嬪妃們又恨又妒又不敢惹。
呂明燕想了想，含笑道：“謝小姐這問題依我看不可一概而論，比如車伕大聲呼喊讓人閃避豈不好？或者，那路當真那麼窄嗎？馬車與人錯開不就行了？為什麼非要撞上去呢？”
“這是另外的問題了，”謝雲姝亦笑道：“呂小姐說的，這是呂小姐所提的問題，我提的，統統沒有這些，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簡單說來便是一方違規，一方遵紀，一方人少，一方人多，一定要犧牲一方，該如何選？”
呂明燕笑笑，正要說一句“法不責眾”，想到馨嬪方才的話，忙又掩住了，微笑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我理解岔了”
謝雲姝看向妙清真人，雙眸熱切，態度誠懇，滿含對知識的渴望：“妙清真人，請問，若換做您是車伕，該如何抉擇呢？”
妙清真人：“.”
謝大小姐這雙充滿求知慾的眼睛真叫人有些招架不住啊！
這問題初聽平平無奇，可細想來怎麼回答都是坑！若是不回答.那自己的“博學多才”的名聲還算是名副其實嗎？
妙清真人頭一回感到了困擾，不禁暗自後悔。
馨嬪一笑，可沒有放過孫芳菲的意思，誰打岔也不行，“孫小姐，你記性可還行？若是還行，應當記得自個兒方才說的話吧？本宮等孫小姐細說呢！本宮攀扯什麼啦？本宮是什麼居心？孫小姐想好怎麼說了嗎？”
眾人：“.”
這就是寵妃的派頭嗎？
湘妃、景妃無聲相視，暗自好笑。
淑妃就沒那麼好過了，這會兒，也不能裝作聽不見、不知道了。
她就知道會這樣！
淑妃看了一眼尷尬得不知怎麼樣的孫芳菲：“芳菲，你言語無狀衝撞了馨嬪，還不快請罪。”
孫芳菲只好站了起來，衝馨嬪屈膝行禮：“臣女言語無狀，請馨嬪娘娘恕罪。”
馨嬪撇撇嘴，哼道：“孫小姐往後可要仔細些了，本宮今兒原本心情極好，高高興興的過節，偏你這一通言語無狀，叫本宮心裡添堵，什麼好心情都沒了！你都請罪了，本宮還能如何？又不能死咬著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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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