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凌霄別院！
雖然凌霄這個名字聽起來十分酷炫，頗有一種讓人歎為觀止的高大上感。
但他們的辦公地...
就是一處大型倉庫，老闆跑路了，倉庫被城主府回收，又給修改了一下，扯了根網線，搬了點電腦，桌椅，座機電話進去。
最後，再把倉庫大門口，那噴漆的‘五梁倉儲’改成了‘凌霄總部’。
就連噴漆都是同樣的廉價。
一眼看去，很難讓人相信這是目前山海城最重要的部門。
當然，用柳乘風的話來講，這裡的地理位置特別好，絕對的市中心地段，可以保證無論任何位置有賜福者作亂，都能第一時間趕到。
“身為凌霄的一員，我們需要的是榮譽麼？”
“不！”
“我們需要的，是守護山海城的平安。”
“相比起百姓們的安全，我們自身的艱苦，又算什麼？”
“更何況，大隱隱於市！”
“這才是高人做派。”
在凌霄總部成立儀式上，柳乘風就是如此這般，一臉道貌岸然...嗯...
一臉正義的說著。
還記得下方，那些剛剛步入社會的小青年們，一個個面紅耳赤，興奮的鼓掌，呼喊，認同著柳乘風的話語，甚至恨不得將其奉為自己前行路上的指引者。
而現在...
“電閘又跳了！”
“你去修。”
“我可不會。”
“呵呵，就以凌霄這環境，咱們隨便出去一個人，誰還拿不到個高階電工證，趕緊去。”
“早晚有一天，老子把柳乘風按在地上爆錘。”
類似的對話出現在倉庫的各個角落。
“先別唸叨了。”
“隊長一會兒來了，聽見，會罰咱們的。”
“他那死腦筋，也不知道每天都在想什麼，竟然很享受這份艱苦。”
其中一人看了看時間，突然變得警惕起來。
另外一人同樣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據說咱們隊長家裡很有錢，但我經常看見他躲在角落裡啃饅頭，還是隔夜，發硬的那種，我懷疑他是不是和家裡鬧矛盾了。”
“隊長來了！”
“噓！”
幾人神情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互相對視一眼，不再說話。
許思過板著一張臉，十分嚴肅的自遠處走來，最終坐在倉庫門口的一張搖椅上，臉上帶著淡淡的愁緒。
嗯，搖椅是他自己買的。
主要就是為了感受師兄坐在搖椅上時那種思想境界。
他曾聽黑街的人聊過。
蘇陽就有這樣一張搖椅。
二師兄瘸子，費盡心機，才搞了一張同款的出來。
想必這其中必然有自己參悟不透的玄機。
不得不說，自從他平日裡抽出來些時間坐在搖椅上曬太陽後，思路，想法，的確比往日更靈活了。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太困。
“雖然山海城以民生為主，百姓的幸福指數在百城名列前茅。”
“但相比較下，東城區還是較為落後。”
“一些沒資格進黑街的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導致那邊越來越混亂，發瘋的人數也在不斷上漲。”
“人手不足啊...”
“如果師兄在這裡，會怎麼解決呢？”
“不，這是師兄留給我的考驗，我必須依靠自己，否則師兄會失望的。”
“黑街發揚光大，註定只能落在我身上！”
不過短短半分鐘時間，許思過便再次堅定了自己的內心，並緩緩閉上雙眼，認真的分析著山海城如今的局面。
“看，這裡就是整個山海城最正義的地方了。”
“這裡的每個人，都特別特別善良。”
“而作為山海城最善良的我，當他們的總教官，理所應當。”
“我之前和你說，我骨子裡其實是個好人，沒騙你吧？”
突兀間，一道有些慵懶的聲音傳進許思過的耳中。
這聲音...
好耳熟啊。
“唔...”
“竟然還貼心的為我準備了搖椅，而且是醫館同款！”
“城主府辦事，還是讓人心情很愉悅的嘛。”
那慵懶的聲音中突然流露出一絲驚喜，隨後許思過便聽到腳步聲向自己靠近。
他緩緩睜開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一時間怔在原地：“師...兄？”
“咦？”
“好眼熟，我一定見過你，等我想想。”
“你是...凱子...嗯...我親愛的師弟！”
蘇陽欣喜的說道。
許思過猛的站了起來：“師兄，您...”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蘇陽便順勢坐在了他的搖椅上，一臉滿足：“舒服！師弟，有心了！”
伴隨著蘇陽的話聲，童童十分熟絡的在揹包裡取出一個果盤，擺在旁邊的桌子上，又往果盤裡添了幾個水果，最後才站在蘇陽身後，給他按著肩膀。
瘸子，傻子不過剛剛走了半天，蘇陽便享受到了帝王般的待遇。
用蘇陽的話說，為了救傻子，自己元氣大傷，並賣身一年，童童作為傻子的好朋友，是要補償自己的。
於是，童童在暈暈乎乎間，除了保潔的工作外，又多添了個崗位。
按摩師。
當然，蘇陽這種黑街的‘文學大師’又怎麼會用如此普通的名字。
“以後，你就是我的小書童了！”
“文學大師，出門帶著書童，很合理。”
昨天夜裡，當蘇陽清醒過來後，哪怕還一臉虛弱，卻依舊驕傲的宣佈著。
彷彿在暈倒的這段時間裡，蘇陽就已經謀劃好了一切。
“師兄...出黑街了？”
“為什麼？”
“難道是師兄覺得我做的不夠好？”
“還是說，這是老師的意思。”
“無論哪種，我一定是給師門丟人了！”
“而且師兄一來就搶走了我的椅子，是在暗示我...”
“現在的我，還沒有資格坐師門的第一把交椅？”
“我最近表現的太浮躁？”
“戒驕戒躁...”
“對，就是戒驕戒躁。”
許思過站在蘇陽身側，大腦瘋狂運轉，片刻後眼睛一亮，將所有細節想通，不覺間臉上已經浮現出羞愧之色。
“這段時間，我的確有些被慾望衝昏了頭腦。”
“在治理山海城之際，總想著順勢為黑街揚名。”
“做事不夠專一。”
“所以做到最後，反而一無所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