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谷,移花宮,江湖禁地。
火紅的楓樹染遍了山野,常放的百花,編織成一座頗為玄妙的迷陣。
山風吹動著迷霧,將山谷裡的建築,全都保護在濃霧之中,在外根本就看不真切。
山谷之外,來自三山五嶽的好漢們聚做一團,大口的喝酒吃肉,點燃篝火,卻是將這如仙境般的地方,搞的烏煙瘴氣。
“直娘賊,七八月的天,居然冷成這樣,這地方邪性的很,難怪移花宮的娘們,各個冷的跟冰坨子似的,就是不知道她們的···是不是也是冷的···嘿嘿嘿!”一名江湖上出了名豪爽的好漢,喝了一口酒,便大聲說道。
這般葷話,立刻引來不少的附和之聲,眾人討論的愈發熱烈。
話題也越來越露骨。
這樣的話,放在以往,他們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但現在有燕南天牽頭攻打移花宮,又有如南天大俠路仲遠、威遠、鎮達、寧遠三大鏢局的總鏢頭沈輕虹等從旁協助,眾人皆以為,推平這移花宮指日可待。
既然如此,便也不妨放一些狂言了。
一處篝火旁,穿著一身粗布短裝,身邊放著一把尋常鐵劍的漢子,聽聞了這些言語,冷哼一聲後,便皺眉開口說道:“沈總鏢頭,今夜之後還請將這些三山五嶽來的朋友們,都勸走吧!”
“此事,本不該弄的這般大。”
“原本就是燕某的私事。”
卻原來,燕南天攻打移花宮,本只是邀請了三五至交好友,前來助陣。
若非對義弟江楓性命看重,他本該獨自而來才是。
卻是沈輕虹受了燕南天的恩惠,在得知此事後,主動放出訊息,這才引來了各方的好漢。
這些人中,有些是真的與移花宮有仇怨,恨不能立馬殺進去。
有些是欽佩、仰慕燕南天,想要助拳幫陣。
但更多的,還是看熱鬧,或是打著趁亂打劫的心思。
將這當成了一場掠奪狂歡。
按理說,燕南天名聲在外,稍微清楚一些其人品的江湖中人,都不該抱有這種念頭。
只不過人心貪慾,會主動矇蔽理智。
即使明知不可為,尚且為之。
原本的故事線中,江別鶴編出一個燕南天的寶藏,不僅一些尋常的武林散人們信了,就連各大門派的掌門人,相信的都不在少數。
難道他們中,無人見過燕南天,不知道他本只是個窮漢,壓根不可能有什麼寶藏留下?
利慾薰心,故而以自身的侷限性,去看待旁人而已。
在貪婪的人眼中,燕南天的窮,不過是一種扮演大俠的偽裝,實際上以燕南天的武力,至少也該富甲一方。
此時也是一樣。
相信燕南天是為了救江楓的人自然有,但更多的人,還是以為燕南天想要藉此攻下移花宮。
或為財富,或為美人,或為神功絕學,神兵利器。
總不會是因為義氣二字。
有些情感為人嚮往,正是因為它們稀少。
而稀少的原因,就在於它們真正出現的時候,嚮往它的人,又只會抱有懷疑的眼光。
沈輕虹聞言,有些尷尬。
卻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各位好漢,都是出於好意,雖狂放了些,但不失豪傑之氣。”
說著又轉移話題道:“燕大俠!此時節雖未至深秋,但亦有草木枯黃之色,若是使用火攻···。”
燕南天還未說話,一旁的路仲遠便怒道:“怎可如此!”
“我們是來救人,而非殺人。”
燕南天沒有說話,只是看向沈輕虹的目光,帶上了寒芒。
移花宮本是一些沒有活路的女人,在前幾代宮主的收養中,逐漸形成的一個女性門派勢力。
這些女人,有被丈夫拋棄的妻子,有被父母丟棄的女嬰,有走投無路的逃奴,還有不願繼續做玩物的青樓女子。
原本不過抱團取暖,直到邀月和憐星的崛起,且改變了移花宮的作風與做派,這才將這個全為女子的門派,變成了武林中的禁地。
但無論是女子庇護所,還是武林禁地,移花宮都算不上真正的大奸大惡,大多數時候都隱避世外,並不參與江湖上的是是非非。
放火燒山,來對付這樣一群女人,屬實太過惡毒了些。
沈輕虹也知燕南天、路仲遠對他愈發的生出惡感,卻又騎虎難下。
作為三大鏢局的總鏢頭,武功不見得多強,但人脈、面子一定廣。
他走鏢,各方的綠林好漢們給面子。
此時這般武林盛會,他便也不能駁了好漢們的面子。
正是為難之時,卻有清冷靚麗的聲音,從山谷中傳揚出來。
聲音輕易的蓋過了谷外的喧鬧。
“真是吵鬧!”
“燕南天,可敢再與我一戰,若是你輸了,便帶著這群烏煙瘴氣退離我移花宮。”憐星的聲音,再次從山谷之中傳出來。
數天時間裡,燕南天與憐星已經打了五場。
憐星沒有輸,燕南天也沒有贏。
每次燕南天在取得上風,即將壓制住憐星之後,都會被憐星施展絕世劍術逼退。
而憐星則退回迷霧大陣之中,蔭庇於移花宮內。
因為還忌憚幾分一直未出手的邀月,燕南天也沒有立即強攻,而是還在不斷的試探。
如此‘從容’,還是因為從憐星口中得知,江楓夫婦暫時無礙,且順利誕下了一對雙胞胎。
“來!”燕南天提著劍,已經獨自走到了山谷口。
路仲遠跟著過去,站在距離燕南天身後五六米的地方,轉過身來,看向那些迅速圍攏過來‘看熱鬧’的武林中人。
幾天下來,路仲遠心中自有一本賬。
移花宮的憐星宮主雖實力強,但行事還算磊落。
一連五場比劍下來,燕南天與憐星,早有幾分相互磨礪的意思。
反而是這些江湖中人,見遲遲不能攻入移花宮,逐漸心浮氣躁,反而戾氣頗深,需要警惕。
此刻,燕南天的精氣神,盡數內斂,如同他手中之劍,被劍鞘掩住了鋒芒。
那一把尋常的鐵劍,好似醞釀著,足夠劃破天幕的氣機。
在場之人,此刻都同時升起了一種感覺,等到他拔劍時,將是無法言喻的恐怖一劍。
靜若九幽之泉,動如九霄雷霆。
憐星飄飛出來,手裡拿著一柄短劍。
正是移花宮代代相傳的名劍碧血照丹青。
與燕南天打了數天,鬥了五場,嶽不群傳她的三招劍法,早就被她領悟拆解成了數十上百招。
雖只是三劍,實則為劍技之巔峰。
其中蘊含著獨孤九劍、岱中如何、大河劍法甚至是截天七劍的一些劍道之理。
足夠讓任何學劍之人,都琢磨享用一生。
如果說,起初的憐星,還是在完成嶽不群交代的任務。
那麼現在,她是真的想要與燕南天切磋劍法,提升武功。
如此一來,即使是她將來醫好了姐姐邀月的傷,她依舊可以壓制住姐姐。
燕南天與憐星交手五次,對憐星的難纏,早就心有準備。
故而一照面,便將最強的氣勢,完全的壓了上去。
他已經領會到,要想勝過劍技無雙的憐星,唯有以力破巧。
憐星直接拔劍了,在燕南天的氣勢衝擊與壓迫之下,哪怕明知道以守待攻,方為上策,她依舊按耐不住,選擇了搶奪先機。
氣機交鋒,燕南天先勝過一籌。
雲端觀戰的嶽不群,稍稍搖了搖頭。
憐星雖然學了他的劍法,但他反而更瞧得上燕南天。
更具體的說,就是憐星實際上沒有一顆精進勇猛的劍客之心。
所以哪怕她手握名劍,掌握著此界最強的劍道之技巧,依舊會被燕南天逼的主動先出手。
看似搶佔先機,實則落入被動。
憐星出劍,看似平常的一劍,卻早已暗合天地至理。
揮動劍招,一劍一劍相連,如同滾滾流淌的河水,沛然兇猛。
嶽不群評價她不如燕南天,但不意味著她天賦不佳。
那三招,雖為嶽不群隨手施展,其中卻也藏著幾分大河劍意。
憐星所學的明玉功、移花接玉,皆有順勢而行,上善若水之意,故而能堪破幾分劍招中的真意出來,加以利用。
噌!
此刻燕南天方才真正出劍。
他的劍黯淡無光。
尋常鐵匠鋪裡,三五兩銀子,就能買到的鐵劍。
不僅做工粗糙,並且重量、線條,全都不夠均勻,是劣劍中的劣劍。
但這樣的劣劍,在燕南天的手中,卻是這個江湖裡,最鋒利的神劍。
嫁衣神功的內力炙熱、狂躁,便是一柄名劍,都未必能夠承受這樣的內力,而被崩碎。
此刻,這般劣劍,在燕南天的手中,卻運轉自如,鋒芒吞吐,可與神兵爭輝。
“欲用其利,先挫其鋒,看來燕南天不是不知道這嫁衣神功的真諦,而是他選擇了自己的路子,想要以自身為劍鞘,壓制、打磨內力中的鋒芒。”
“如若功成,其鈍也用,其利也用,其鋒無雙,其穩如山,反而要比將內力先轉嫁出去,再重修一回,更加的妥當。”嶽不群慧眼如炬,不止看清了燕南天的劍法路數,更看清了他體內的功力運轉方式。
燕南天出劍較晚,但拔劍之後,揮動劍鋒的速度卻更快。
一連數劍,卻被摺疊在了一劍的劍影之上,彷彿時間,都被他加速了一般。
劍氣隨之沖霄,幾株楓樹飄零落葉,化作了利劍一般,同樣射向憐星。
憐星面對燕南天如此樸實無華的一劍,手中的碧血照丹青驟然爆發出一股如月華般的強光。
劍光翩若驚鴻,矯若遊龍,璀璨奪目,盛烈無雙。
此刻的憐星,好像比燕南天還要霸道,還要烈盛。
燕南天的這一劍來的兇猛、強勢,那她的劍就變得更強勢。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道劍光吸引,彷彿天地之間,再無外物,只此一劍一般。
山澗的濃霧,不知何時捲成了一片水汽凝結的空中長河。
長河在劍氣的牽引下,掃向燕南天。
跳動的劍光,浮動在長河內,猶如絢爛陽光下,流動的凌凌波光。
燕南天一劍拍下。
兩股劍氣,兩道劍光,在半空中發生了一次猛烈的碰撞。
聲音激烈,光也撕裂,風更哀,雨正濃。
嶽不群原本坐在雲端半躺著,如今也坐正了身體,看的十分仔細。
他的能級比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高一大截。
他見過的神功絕學,比在場所有人加起來,翻倍乘以三,都要更多。
這卻不意味,他可以輕蔑的去看待憐星與燕南天的這一戰。
聖人尚且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更何況是嶽不群?
水浪咆哮,湧潮翻滾。
月光下,唯有兩道交輝相印的劍光,最為耀眼。
江湖中人們,即使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二者鬥劍,依舊被驚的心潮跌宕。
頂尖高手與普通江湖人的差別,好像被無限拉大了一般。
劍氣激盪十幾米,山河好似變色。
燕南天的劍法中,也帶上了嶽不群傳授的那三招劍法中的痕跡。
前五次交手,燕南天也在學習成長。
激烈的劍氣碰撞之中,燕南天手中那柄尋常的鐵劍,暗暗刺出。
如此彷彿天外來物般的一劍,在這場交鋒之中,顯得古怪而又特殊。
它飄搖著落向憐星右側的空白地帶,好似因為倉促,而沒能附帶上任何強大的功力與劍氣。
但這一劍,是早就計算好了的。
嶽不群傳授的三劍,在這個世界內而言,確實是無敵的劍招。
但憐星卻並非無敵的人。
燕南天藉著與之比拼劍氣,製造了一個獨特的衝擊帶。
從而逼得憐星,必定向著右側移動。
一旦移動過去,便似主動撞上了他的劍尖。
嶽不群嘆了口氣。
燕南天的戰鬥經驗,遠遠勝過憐星。
以往的憐星,還是被邀月‘保護’的太好了。
如果是邀月的話,此刻或許會選擇,就定在原地,與燕南天對轟。
哪怕燕南天的內力更強,但就劍招而言,燕南天還是輸上至少一籌。
故而只能運用這等手段,獲取勝機。
鬥劍如博弈。
不僅僅比拼正面實力,還要比拼心理素質,比拼鬥爭思維。
果不其然,憐星被燕南天的那突兀一劍給套住了。
一時落入下風,便只能運用輕功,邁動步法。
暗合顛倒乾坤之妙的身法,拉扯出一道道鬼魅般的人影,試圖躲避那些追魂蝕骨般的劍氣。
轉身回劍,一個抽擊。
兩柄劍,再次碰撞。
燕南天強大的內力,再次襲來。
又被憐星以移花接玉反彈了一部分。
尋常的鐵劍,固然很難承受這樣劇烈的撞擊。
直接作為依憑,化解了大量力道的碧血照丹青也並不好受。
兩人的手中之劍,都幾乎同時,出現了冰裂紋。
藉著衝擊力道,憐星退回到了谷口,半身隱藏在了霧色之中。
“他在學我的劍法。”
“我走錯了路,不該將精力都放在那三招劍法上,而是深挖赤明鍛體功,提升功力。”憐星心中有過一絲明悟。
比劍道天賦,她永遠也及不上燕南天。
劍招的優勢,遲早都會被逐漸追平。
因為燕南天是比她更強許多的劍道天才,而劍招本身,並不像內行功法那般,具有超強的保密效應。
燕南天看著隱隱沒入山谷的憐星,沒有追擊。
而是站在原地,不斷平復著沸騰的真氣。
強大的嫁衣神功真氣,如同滾燙的岩漿一般,在他的身體中,經絡中竄行。
若非燕南天天賦奇高,經脈遠比正常人要強壯、寬闊許多。
如此強盛而又熾烈的真氣,還長期滯留在體內,而不將之排出,早已經脈寸斷,爆體而亡。
“燕大俠好樣的!”
“恭喜燕大俠再勝一局!”
“大傢伙,大家併肩子上,殺進移花宮。”
“殺入移花宮,覆滅魔窟,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搶錢、搶武功、搶美人···。”
人聲鼎沸,義正言辭中,總會夾雜幾個說真話的真小人。
然而真小人們說出來的話,實際上才是大多數人的心聲。
滿口道德的讀書人,尚且多是男盜女娼。
這些刀口舔血的江湖武人,還談什麼道義?
真正的大俠,總是鳳毛麟角。
燕南天轉身回劍,一劍劃破地面,裂開一道深深的劃痕。
“敢越此線者···死!”燕南天雙眸泛紅。
沸騰的真氣,在他體內狂躁,這讓他有些難以剋制情緒。
鼎沸的人聲,頓時安靜下來。
人群鴉雀無聲。
卻不知何人,低聲‘嘁’了一聲。
隨後更多的牢騷和冠冕堂皇的話,接踵而至。
難聽的話,混雜成一股渾濁的河流,竟比方才憐星所用的劍法,還要顯得更傷人一些。
君子可欺之以方。
他們篤定了燕南天身為‘大俠’,不可能真的大開殺戒。
更何況,他們都是以支援燕南天解救江楓的名義來的。
路仲遠走到燕南天身邊,低聲道:“大哥!莫要置氣,不值得。”
沈輕虹看著幾個格外活躍的武林中人,老江湖的他,卻本能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這風向,變得快了些,也過於激烈了。
好像是有人,刻意在背後鼓動一般。
何況,這批前來‘支援’的武林中人裡,也有一部分,與他的交情實數尋常,甚至稍有不愉。
怎會因他的召集,而兼程而來?
一股怪風吹來,藏在人群中的一個年輕人,便跌跌撞撞的衝了出來,然後一個滑身,拜倒在了燕南天的腳下,摔了個鼻青臉腫。
燕南天壓制住沸騰的真氣,定睛看向腳下的青年。
“江琴?你怎在此?”燕南天問道。
“這當然是因為,這場混亂鬧劇,就是他在背後攪風攪雨。”嶽不群從雲中落下,漫不經心的說道。
自從知道江別鶴之後,嶽不群有時候也有幾分照鏡子的感覺,正因為如此,對這還未改名江別鶴的江琴,更加的厭惡。
當然,嶽不群自認即便是曾經的自己,也遠比不上江別鶴這般卑劣。
看似都是偽君子,但實際上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閣下是誰,好俊的輕功。”
“方才這話,又是什麼意思?”燕南天對嶽不群問道。
嶽不群那一手不似凡人的‘輕功’,便已經讓他生出了深深的忌憚之感。
輕功高,不一定武功好。
但輕功達到這等超凡脫俗境地的人,無論是誰都不會想與之對敵。
因為你既奈何不了他,煩也會被煩死。
“很簡單,江琴出賣了他的主人江楓,打算將江南江家的財富全都據為己有,是他出錢買通了十二星相追殺江楓夫婦,同時也是他放出訊息,擴大了這位沈總鏢頭的意思,將三山五嶽的綠林匪徒,都糾集到了這移花宮前,打算來一個渾水摸魚。”嶽不群說道。
他之前分裂出大量的分身,分頭執行或觸發支線任務,自然也就獲得了許多意外的訊息。
其中就有江琴買通丐幫,傳遞訊息這一項。
現在的江琴,還不是老奸巨猾的江別鶴。
有歹毒的心思,也有執行力,就是手段粗糙了些,容易被看出痕跡。
原定時間線裡,如果不是燕南天被誤導困入惡人谷,在江湖上稍加打聽,未必不能洞悉真相,找出江琴這個白眼狼。
燕南天聞言,目光嚴厲的看向江琴:“江琴!他說的可是真話?”
江琴一個哆嗦,突然清醒過來,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大爺!您可要為小人做主,小人心掛公子,不敢獨自逃生,這才混在人群中,也想為救出公子、少夫人還有兩位小公子,出一把力。”
“即使是江琴死在救出公子的路上,也死不足惜!”
嶽不群雖有迷心之術,可讓這江琴將自身所作所為直接道出,卻沒用,而是扭頭看向有話說的沈輕虹。
白愁飛剛剛反饋,新刷出了兩個支線任務。
分別是身敗名裂和胎死腹中。
目的就是既戳破江琴的謊言與陰謀,又讓他的卑劣與無恥大白於天下,對他進行公開處刑,使他一腔期望,全都化為飛灰。
這個過程,對江琴造成的心理壓力越大,獎勵就越高。
因為江琴的特殊性,所以這兩個支線任務的酬勞可都不低。
直接上超凡手段,固然簡單方便,卻少了一步步拉扯、逼迫,凌遲心理的過程。
左右白愁飛還沒有解決完十二星相,嶽不群不趕時間。
便同這江琴玩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