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宇的行動，是必須要有收穫的。
這是多年來收屍，久而久之養成的習慣。
雖說確信了妖族的背後有神在暗中扶持，但就這樣可不夠。
『在小師妹看來，這萬劫神樹似乎沒那麼難對付，威脅不像淵靈那麼大……如果她的至陽之火能夠剋制萬劫神樹，那就說得通了。』
『不過就這樣打道回府，未免太浪費了，來都來了，就算是幹不死它，也不能讓它發育的那麼舒服。』
『先打探一下敵情，再決定採取什麼行動……五千六百年的時間，在萬劫神樹的暗中扶持下，也不知道妖族壯大了多少。』
『最好是能夠找出萬劫神樹的陰謀，如果有類似於靈晶的傳播途徑，必須要小心。』
最為關鍵的是，葉宇想要試一試自己的穿甲對萬劫神樹有沒有用。
假如沒用的話，他也好在天玄災難日來臨之前，想好應對之策。
雖然靠小師妹的至陽之火是一種辦法，但萬劫神樹是神境，十之八九還是神境圓滿，乃至是大圓滿層次的強者。
等小師妹成長到跟劫滅一樣的高度，黃花菜都涼了。
為了能夠確保自己在乎的人都能活下來，他目前能做的事情，就是變強的同時，儘可能削弱天玄災難日的滅世浩劫。
“嗯嗯。”
師心水見他深思熟慮，自有打算，乖巧的點頭。
葉宇辦事很有分寸，該低調就低調，該高調就高調。
他帶著師心水懸浮而起，就向著前方第一棟類似於殿宇的建築飛去。
一路上，他也是保持警惕，時刻觀察周圍的狀況，避免接觸到萬劫神樹的枝葉。
葬妖谷內，並不是死寂無聲的，會有斷斷續續的動靜響起。
潛入石徹宮殿，葉宇就看到了建築內的真貌。
“！！”
師心水被他牽著走，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得一顫。
只見一頭毛髮紅白相間，長有九條尾巴，體型巨大，散發著夢幻光華的絕美狐狸，位於宮殿的中心區域，背部長出來一顆猩紅的大樹，蔓延開來，甚至是爬上了屋頂。
早已是乾涸的鮮血，將宮殿內的牆壁染成了暗紅色，空氣之中還瀰漫著一股甜膩到令人噁心的味道。
四隻體型巨大的妖族，拿著猩紅樹枝所打造的大刀，鋸子，大錘，尖錐，正在斷尾，拆骨，剝皮，放血，令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的動靜在屋內持續響徹。
它們的動作很乾淨利落，就彷彿是做過了無數次。
面對這般酷刑，那頭九尾狐狸沒有任何反應，也不哀嚎，也不痛叫，那好似寶石一般漂亮的雙眸，如同一潭死水，麻木而渙散。
就彷彿被肢解折磨的人不是它……亦或者說，它早就麻木了。
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它的一條條尾巴剛被剁下來，其傷口處就會湧現出猩紅的絲線，以瘋狂的速度自愈傷勢。
『尊者境中期的九尾天狐……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妖族足以供給全大陸的妖寶，是永生妖帝囚禁了大量的反對派，藉助不死之力的汙染，持續收割的結果。』
葉宇看到這一幕，眸光沉斂，忽明忽暗。
九尾天狐是妖族的帝脈之一，據古籍所記載，九尾天狐的九條尾巴擁有著不同的神通，擅長幻術，神速，戰鬥。
所謂妖族帝脈，即是某個分支和族群，誕生了至少一個帝境。
帝境，可不是那麼容易成就的，尤其是在以前的百族亂戰時代……如今全大陸有那麼多的帝境，還是多虧了共存法則。
“大師兄。”
師心水在驚嚇之後，看到九尾狐被折磨到不成樣子，生不如死，頓時動了惻隱之心。
雖說在靈淵的時候，看到散修們為了靈晶，跟淵靈廝殺而死去，她也算是看到了很多的死亡。
可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於漂亮和可愛的事物，人們總是會升起保護欲。
“就算是救了她也是治標不治本，她已經被徹底汙染了。”
葉宇能夠理解她的憐憫，卻是冷漠的搖頭。
『葬妖谷內的建築，剛才粗略的望上一眼，數以萬計，假如每一棟房子裡都囚禁著一頭妖族，那要救多少妖？而且這些妖族全都被萬劫神樹給汙染了，按照靈晶的情況來推算，每次受傷和治癒都會加重汙染，這頭九尾天狐已經是徹底被汙染。比起救人，想辦法解決萬劫神樹的威脅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到這一幕，雖也有一點憐憫與不忍，但更多的是慶幸。
他在慶幸，絕大多數的人族不像妖族這般，總有一處器官是妖寶，沒有被持續收割的價值。
他在慶幸，自己提前發現了萬劫神樹的存在，假如等萬劫神樹走出葬妖谷，席捲全大陸的時候，才發現它的存在，那該是怎樣的人間煉獄啊。
他已經是可以確信了，萬劫神樹是敵非友。
“萬劫神樹真該死！還有永生妖帝！”
師心水聽到這份心聲，按下了惻隱之心，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走吧。”
葉宇聽到她的仇視之言，沒有多言，只是收回了目光，轉身離開。
他也有類似的想法和感受，只不過他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將這種話掛在嘴邊。
離開了這座殿宇，葉宇又是去了其他的建築。
這些建築不是宮殿，而是牢獄，每一棟房子都囚禁著一頭妖族。
這些妖族，最低是法龍境，最高是尊者境。
『當年的天虎派妖族大帝，真的都死了嗎？』
葉宇沒找到帝境的蹤影，但鑑於這些案例，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妖族全身都是寶，境界越高越是精純……假如用帝境妖族，作為修煉資源，那效果會有多恐怖，他都想象不出來。
畢竟對帝境都有用的天材地寶，放眼全大陸也是無比稀有的。
抱著這樣的疑問，他帶著師心水略過了中間的部分，奔著萬劫神樹的樹腳而去。
越是深入，從萬劫神樹的主體延展出來的猩紅樹枝，越是猙獰與粗大，宛如是一條條巨蟒，侵佔每一寸土地。
『好多尊者……不過它們的壽命比鎮天龍帝還要長，是死在眾神之戰了嗎？』
除此之外，葉宇還看到了數以上千的尊者境妖獸。
那是一頭頭龐然巨獸，它們的體態與面貌很怪異，比如肌膚，毛髮，鱗片，體表染上了猩紅的紋理。
難怪在萬妖城看不見它們的蹤影，不同於靈晶的靈魂汙染，肉眼根本無法看穿……萬劫神樹的汙染，顯而易見。
宛如是幽靈一般，潛行在這片天地，他還看到了被汙染的妖族在廝殺，打的頭破血流，斷肢殘臂也悍不畏死，血腥而殘暴。
“哈哈哈，不死神力太強了！”
可聽過對話，葉宇發現這不是廝殺，僅僅是切磋。
這般悍不畏死，以命相搏的打法，令人驚心，而且萬劫神樹還用猩紅樹枝為妖族們打造了兵器和鎧甲，多重加持。
它們在力量層次的方面，對於天玄大陸的強者而言，可謂是降維打擊。
“小師妹，你有找到類似於靈晶一樣的東西嗎？”
穿過尊者境妖族所待的區域，向著萬劫樹山腳下而去，葉宇也是問道。
萬劫神樹有爆兵，爆金幣的能力已經是驗證到了，但對他而言，最具威脅，最為難纏的東西，還是傳播汙染的方法。
“唔……”
對此疑問，師心水陷入了沉思。
“不用確信的答案，你懷疑是什麼東西都可以。”
葉宇見她深思熟慮，開解道。
『小師妹年紀還小，就她的心智和見識，指望她給出很成熟的意見和答覆，是沒必要的，只需要隨心之言就好，我自然會去印證。』
“可能是那個樹葉……”
師心水聽到這個心聲，只感覺是醍醐灌頂，就指向了某條樹枝上的樹葉。
這是沒來由的猜想，沒有依據，但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竟然是樹葉，不是什麼樹果，種子嗎？』
葉宇看向了隨處可見的樹葉，心中大地震。
那樹葉如楓葉，九角開裂狀，宛如是一隻手掌，搖曳在風中，猩紅的色彩宛如是殷紅的鮮血。
他還想著葬妖谷內，潛藏著類似於淵靈的樹精……殺死就會爆東西。
可沒想到的是，萬劫神樹的手段不同，單憑開枝散葉就能夠傳播汙染，將不死神力擴散開來。
這不死神力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一點從九尾天狐的體內，長出來一顆大樹就能看出端倪。
被汙染的妖族，或許是能夠擁有悍不畏死的能力……但它們的性命安危，可能是全都交代在萬劫神樹的手裡。
『既然小師妹都這樣說了，那十之八九是樹葉。』
葉宇思索之後，還是傾向於相信小師妹的判斷。
『這萬劫樹葉應該是要吞服才行，而不是接觸就能傳播，不然當年的噬天妖帝，早就被它拿捏了，又或者實力夠強就能夠在樹葉在體內紮根發芽之前，強行驅逐出去……不管怎麼說，這萬劫神樹必須死！』
『先試試我能不能殺死被汙染的妖族吧。』
念及於此，葉宇停下了腳步，直接是身形一閃，帶著師心水消失在原地。
再次現身之際，他們已經是換了一個地方。
“大師兄，我們怎麼出來了？”
隨著幾次的眼前一花，師心水就發現他們已經是離開了葬妖谷。
就算是能夠讀心，她也跟不上大師兄的思維速度。
“抓住我的衣服別鬆手，帶你看煙花。”
凌駕於蒼空，葉宇拉著她的手，拽住自己的衣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地面那宛如一條漆黑大蛇的葬妖谷。
『試試我的全力一擊能殺死多少被汙染的妖族……雖然我救不了他們，但未必不能幫他們解脫。』
話罷，葉宇張開右手，一杆銀色的七尺長槍憑空浮現而出，落入了手中。
2更先送上，12點前還有一更（我已經在盡力寫了，之後會盡量調整到比較早的時間，請見諒）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