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牧羽有些錯愕，“該不會是在什麼地方花天酒地吧？”
天水王笑了笑，不置可否。
“龜老這些年，在太昊國受盡了苦難，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也是該放鬆放鬆。”
聽到這話，陳牧羽滿臉的黑線。
“你還真是善解人意。”
陳牧羽忍不住訕笑了兩聲。
天水王莞爾，“一會兒我帶你去找他。”
陳牧羽有些疑惑的看著她，“我有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問吧。”
天水王也有點好奇，陳牧羽這是想要問點什麼。
陳牧羽道，“龜老的身份，你應該很清楚吧，他這些年，被太昊王鎮壓在太昊城，是為了什麼，你應該也很清楚，難道，你對他擁有的東西，沒有興趣？”
這話要是換在以前，陳牧羽是肯定不敢對一位聖主境強者問出來的。
胡不歸身上，有著一位強大的聖主境強者的傳承，這一類傳承，足以讓聖主境的強者眼紅。
太昊王都為此而將其鎮壓，那麼，天水王就不會眼紅，不會為了那傳承，而對胡不歸不利？
聽到這話，天水王卻是笑了，“你這人，用得著把人想的那麼壞麼，難不成，在牧羽弟弟你的眼裡，我和太昊王一樣，都是那種為了所謂的聖主境傳承，而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
陳牧羽聞言一滯。
他想說，難道不是麼？
不是他想把人想的那麼壞，而是因為他來到域外也這麼多時間了，還真沒遇到過幾個徹徹底底的好人。
天水王嘆了口氣，臉上帶著幾分失望，“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麼，龜老於我，亦師亦友，我能有今天，少不了龜老對我的幫助，實際上，龜老身上所謂的傳承，怕是有一半，都給我了……”
“哦？”
陳牧羽詫異的看著天水王。
天水王微微一笑，“其實，所謂聖主境強者傳承，能是什麼？能讓聖主境強者動心眼紅的，也無非就是這些強者留下的至尊本源傳承罷了。”
“聖主境強者所衍生的至尊本源，一般情況下，是會隨著隕落而湮滅的，就算能被其他強者拿到，也無法用於領悟和修煉，但是，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聖主境強者主動留下的傳承……”
“為了能將自己的意志延續，一部分聖主境強者，在隕落之前，會將自己衍生領悟的至尊本源割離，塑造成無主之本源，然後尋找傳人，亦或者乾脆就從內世界中培養，將自己的力量傳承下去……”
“龜老就屬於這類存在。”
“但是這類存在，被內世界束縛，在未破道之前，是很難突破內世界的壁壘，來到主世界的，而如果只是在聖主境強者的內世界中修煉，被內世界法則所束縛，想要完成破道，又是極難。”
“如此一來，就造成了一種情況的出現，傳承者無法破道，卻又懷揣著大量無主的至尊本源。”
“這一類存在，便如幼童抱金於鬧市，一旦被聖主境強者發現，勢必會引來殺人奪本源。”
……
聽到這兒，陳牧羽算是明白了一些因果。
他一直只是知道這些傳承者的身上，有能讓聖主境強者心動的東西存在，但他卻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東西。
現在他懂了，是本源，至尊本源。
也只有至尊本源，才能讓聖主境強者眼紅。
這麼算起來，看來自己雖然從鴻蒙世界走出來了，但自己似乎並不算是鴻蒙世界的傳承者。
因為他身上並沒有鴻蒙世界那位締造者傳承的至尊本源存在。
講道理，鴻蒙世界的真正傳承者，應該是極道楊明。
那才是鴻蒙世界唯一一位破道的存在，既然破道，身上必有至尊本源。
想到這兒，陳牧羽卻還是有點小失落的。
自己的出現，似乎只是一個意外。
“我和龜老認識已經很久了，那時候的我，才剛到聖王境而已，剛來到南大陸不久，行走諸國，意外遇上了龜老，那時的他，正被追殺，天河海口，一掌滅掉摩羅國50多位超品強者，算得上是我來到南大陸見到的第一位超級強者了……”
“之後，我和他結識，想讓他收我為徒，他卻不肯，看不上我，呵呵，我便賴著他了……”
“後來，我破道，其實，也有他的幫助……”
……
天水王講起了往事，無非就是向陳牧羽解釋，我和龜老的關係挺好的，不會有你想的那種事情發生。
陳牧羽也就是隨口問一問，也沒想到天水王會講這麼多。
“你不是南大陸的修士？”陳牧羽有些詫異的問了一句。
從天水王剛剛的話中，他抓到了一點什麼。
天水王聞言，聳了聳肩，“我也是從東大陸來的。”
“哦？”
陳牧羽錯愕的看著她。
“這也不算什麼秘密。”
天水王莞爾，“南大陸很多人強者都知道，只不過，沒人知道我的具體身份罷了。”
“聽水靈姐姐這麼一說，看來來頭不小啊。”陳牧羽的好奇心被成功的勾了起來，就差直接問，你什麼身份了。
“往事不堪回首。”
天水王長嘆了一口氣，連連搖頭。
陳牧羽微微蹙眉，想了想，道，“先前去湯陰山的時候，我感覺你好像對羅謁一族有很大的成見，難不成，你的來歷……”
天水王嘆道，“的確，我的種族，與羅謁一族有很深的仇恨，可惜，我們只是一個小國，早便被羅謁族給吞併了，換句話說，我只是逃難來的南大陸。”
“這……”
陳牧羽略微有些呆滯，旋即乾笑了一聲，“抱歉。”
天水王抬手，“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對我來說，記憶都有些模糊了，天淵神國勢大，我無能為力，但是，能滅他一位國師，呵呵，我的心情很不錯……”
這女人，還挺樂觀的。
“不過，這還不夠。”
天水王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化，一下子佈滿了寒霜。
這可把陳牧羽給嚇了一跳，這人變臉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你，不會還想和他們幹一場吧？”陳牧羽問道。
“現在這羅謁族，已經隕落了一位國師，五位王子，勢力應該折損了不少。”
天水王聳了聳肩，突然臉上的寒霜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就看他們這次再來多少人了，他們在明，我們在暗，咱們幾個已是血盟，屆時，如果事有可為，也不是不可以一戰。”
陳牧羽哭笑不得，有點不太理解這女人的想法。
“天淵神國連番受挫，下一次，很大可能是會傾巢出動的。”陳牧羽提醒了一句，拜託你頭腦清醒一些。
“不可能。”
天水王搖頭，“他們要是敢傾巢出動，周邊神國勢必會趁機入侵，你不瞭解東大陸的格局，像天淵神國這樣的國家，想將他們滅掉的神國，多不勝數……”
“哦？”
陳牧羽聞言，似乎也是這麼一個道理。
天水王道，“所以，無論這邊的情況有多糟糕，他們也不會將全部主力派過來，必須要留夠足夠的力量，守護神國……”
陳牧羽捏了捏下巴，“聽你這麼一說，也挺有道理，到時候，看情況吧，如果真在咱們的能力範圍之內，也不是不可為，這羅謁一族，我也沒什麼好感。”
天水王莞爾，“我也是這麼想的，羅謁一族那些個老傢伙，這會兒應該很頭疼吧……”
說到這兒，天水王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邪意的微笑。
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忘記了仇恨，實際上反而是刻骨銘心。
……
——
天水城北郊，有一口玄武潭，從玄武潭再往北，大概只有三十里的距離，有一座山。
山隱霧中，尋常修士很難尋到。
山頂有一宮，乃是玄武宮。
胡不歸的道場。
道場裡，胡不歸坐在蒲團上，正給一幫女子講道。
小鬍子一翹一翹的，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而就在這時候，胡不歸微微的挑了挑眉，目光往山外看去。
只一瞬，一男一女出現在了道場中。
男的是陳牧羽，女的便是帶他過來的天水王。
“喲，龜老，好興致啊。”
陳牧羽瞧了一眼，滿座的都是妙齡女子，一個比一個水靈，禁不住對胡不歸投去調侃的目光。
胡不歸皺起眉頭，像是被壞了興致，擺了擺手，讓那些個女子全都退下。
“你怎麼來了？”
胡不歸有些不悅的對陳牧羽問道。
陳牧羽樂了，“怎麼，龜老不歡迎我？還是說，我來的不是時候？”
胡不歸往天水王看了過去，“你又背後說我壞話了？”
“我可不敢。”
天水王莞爾，“他要見你，我便把他帶來了，我這任務也完成了，牧羽弟弟，你們慢慢聊。”
說完，直接走了。
“嘖嘖嘖，牧羽弟弟……”
胡不歸嘖了嘖嘴，古怪的看著陳牧羽，“什麼時候，你們關係這麼親密了？”
不得不說，這聲牧羽弟弟，讓陳牧羽打了個寒顫。
“龜老這是吃醋了？”
陳牧羽笑嘻嘻的走了過去。
“嘁，老夫年紀都一大把了，別給我開這些玩笑。”胡不歸吹了吹鬍子，一個蒲團出現在了陳牧羽的面前。
“你別聽她胡說八道，這女的，只知道壞我名聲。”
胡不歸補充了一句，彷彿，他的身形是有多麼的偉岸。
陳牧羽笑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行了。”
胡不歸打斷了他，顯得有些不太耐煩，“你來找我幹什麼？”
“還債，不行麼？”
陳牧羽雙手一攤，“如果你不想要我還了，那我可就走了。”
胡不歸眉頭微蹙，上下打量了陳牧羽幾眼，“你不會告訴我，你已經到了超品境極限了吧？”
“可不是麼。”
陳牧羽笑了笑，“都好多天了。”
胡不歸聞言，一張老臉直接呆住。
兩人這才分別兩三個月吧，兩三個月的時間，直接又蹦到超品境極限了？
是我穿越了，還是他太變太了？
胡不歸的心中，充滿了震驚，但是對上陳牧羽那戲謔的表情，這種震驚很快轉為了不爽。
這小子，故意的，故意在我面前顯擺。
“咳咳。”
胡不歸咳了兩聲，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很鎮定，“看來，你的確是有點過人之處，不過，那又如何呢，破道了麼？”
陳牧羽苦笑，“哪有那麼容易，這不，遇上了點困難，來找胡老哥你請教請教的麼？”
“喲呵。”
胡不歸聽到這話，姿態隨著音調一起拔高了，“你這話說的，找我請教，我哪有那本事指教你呀。”
呵。
這老傢伙。
陳牧羽都有點樂了，早知道他會是這般的態度。
“胡老哥，你這兩千道本源，還要不要了？”陳牧羽取出一個盒子，裡面裝著的，正是本源。
胡不歸微微蹙眉，“怎麼個意思，我要是不給你指點指點，這本源，你就不用還了唄？”
“哪裡哪裡！”
陳牧羽搖頭，“一碼歸一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老哥你要是樂意，就給我指點幾句，要是不樂意，我把本源還給你，咱們以後就兩清了……”
胡不歸眼神微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欠我的，可不止兩千道本源。”
片刻後，胡不歸開口道。
陳牧羽笑了笑，“雖然沒到三年之期，不過，答應你的一成利，不會少你的，裡面有2200道本源，你瞧瞧！”
說話間，盒子飛到了胡不歸的面前。
胡不歸接過檢視了一下，確認沒有問題，便收了起來。
陳牧羽攤開手，“我的葫蘆，可以還給我了吧？”
先前，借本源的時候，陳牧羽可是把驚天葫蘆押給他了的。
聽到這話，胡不歸卻是臉皮微微抽搐，一副為難的表情。
陳牧羽皺起了眉頭，“胡老哥，你該不會告訴我，葫蘆被你弄丟了吧？”
“怎麼可能？”
胡不歸連忙否認，但隨即道，“那葫蘆，借我再用幾天，最多三個月，三個月後還你。”
陳牧羽哭笑不得，當即搖頭，“那可不行，本源已經還給你了，葫蘆必須得給我。”
胡不歸皺起眉頭，“我退你一些本源，等三個月後，咱們……”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