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空法師聽到張長空這話後,微微一笑,說道:“本來我讓你到南蠻天關就是為了讓你有機會得到大地精氣,從而讓你修煉的法術進階,要知道術士後期有沒有掌控階段的法術可是一個分水嶺,既然這樣,你就不需要在南蠻天關待足十年了”。
張長空一聽,想了想還是說道:“我覺得這段時間在南蠻天關也不錯,畢竟在南蠻天關獲取多一點大地精氣總歸是正確的。”
張長空上次獲得的大地精氣,只是不到一個月,就全部煉化了,觀想山峰只有峰頂薄薄一層有了神異,山體好似散發著濛濛橙色熒光一樣。
術士極限的觀想山峰足有千米高,也不知道在開闢宗門期間他可以獲得多少大地精氣,現在有時間還是多多獲取一點好,反正一年也就到南蠻天關那邊待三個多月的樣子。
“若是你認為能有一門法術進入掌握階段,想依靠大地精氣盡快讓第二門也進入掌控階段,那麼你還是打消這個心思比較好,第一門法術進入掌握階段相對容易,因為此時氣府中還沒有法術符文,但是,若是氣府中有了法術符文,想要第二門法術也進入掌握階段,煉出第二道法術符文,難度就會變得非常大了”,頓了頓,裂空法師繼續說道:“你的功法現在大概是完滿階段,要達到真意階段,需要的大地精氣就不是你在南蠻天關鎮守十年二十年能夠得到的了,你還是等以後隨我去開闢宗門那時候吧。”
“好吧。”
張長空只能答應下來,去南蠻天關是他,現在說不去也是他,實力不如人,只能被安排了。
雖然裂空法師說的完全不對,但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張長空也不好再反駁,而且,裂空法師若是讓他去做別的事,他正好向他開口討要一門法術。
也許任勞任怨能給裂空法師留一個好印象,但是他張長空本來就是半途加入裂空法師的麾下,就算他如何表忠心大概還是一個邊緣人物,再說,張長空也沒有這種討好別人的想法。
“現在給你說說以後開闢宗門的事吧”,裂空法師沒有說讓張長空做什麼,反而說了這麼一句,“開闢宗門前期用不到你們術士,但是你應該知道界域大陣吧,界域大陣以城池為節點,匯聚整個界域的精華,其中精氣只是其中比較重要的一部分,卻不是最重要的,你可知道為何我們象山宗十八有數十元氣節點麼,這就是界域大陣的功能,可以透過長時間匯聚元氣形成元氣節點。”
“界域大陣還有什麼作用你不需要理解太多,但是形成界域大陣的時候,不單單宗門駐地那裡會匯聚元氣和大地精氣,就算城池也會匯聚元氣和大地精氣”,裂空法師說道。
“哦,可是我去過幾個我們象山宗的城池,那裡完全沒有匯聚元氣,大地精氣就不知道了”,張長空有些疑惑,若是城池也能匯聚大地精氣,那些掠奪者為何要在五大天關死磕,去沒有修士鎮守的凡人城池不好麼?
“象山宗的界域大陣成型無數年,早就經過多次最佳化,最佳化的結果就是五大天關,把無數城池中的大地精氣匯聚到象山宗主峰和五大天關,把元氣匯聚到象山宗主峰和外圍十八峰”,裂空法師說道。
“宗門初創,就算界域大陣簡陋一點,至少也要建立起三千多座城池,這樣才能維持宗門內元氣充足,而大荒地界,可不會像我們象山宗這裡這麼平和,那裡無數兇獸甚至異族,那些城池都是花了很多資源建城的陣法節點,自然需要守護力量,所以才需要很多術士來鎮守”,裂空法師說道。
“異族先不說,兇獸靠術士是應付不了的吧?”,張長空問道,他若是遇到一個精通土屬性法術的兇獸,怕是連逃跑的希望都很渺茫。
“遇到兇獸自然有我們法師出手,你們只是為了應付兇獸之下的異類攻城,不然,三千多座城池,我們法師不足十人,就算設立了多個傳送陣,也照看不過來”,裂空法師說道。
“好了,以後你會慢慢了解的,現在先聽我說”,裂空法師發現張長空問題多多,於是加重語氣說道。
“你現在已經是術士後期了,而且你在三河雨林那裡建立了一個勢力,正好,我交給幾個人,他們都是術士前期的,幫我訓練一下他們,以後他們就是你的小隊成員了”,裂空直接說道。
“象山宗那麼多工,隨便都可以找到地方歷練,為何要我帶他們”,張長空有些不滿,他根本不想和其他修士有所牽連,更何況還是讓他做保姆。
“他們不是象山宗的”。
聽了這話,張長空無話可說了,顯然裂空法師早就找了一批有修煉資質的人來培養,顯然除了分配到他這裡的幾人,還有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到這麼多人的。
“三河雨林危險無數,我可不保證他們絕對安全,而且,我的脾氣也不是很好,若是他們敢在我的地盤不遵守我的規矩,視情況而定,我不保證可以對他們手下留情”,張長空考慮到他正要挖元氣石礦脈,若是被裂空法師安排的人發現了,他肯定要動手殺人,所以就先試探一下裂空法師的反應,看看真要到了那個時候,需不需要逃命。
“你要知道這些人是我花了大力氣找來的,而且以後也會成為新的宗門中堅力量”,裂空法師面色嚴肅下來,好似周圍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只要他們遵守我的規矩,我也不會故意殺人”,張長空還是堅持,裂空法師的面子再大,還有一條元氣石礦脈大?
裂空法師盯著張長空,張長空還是不為所動。
老實說,張長空內心還是有些忐忑,雖然他有很大把握裂空法師不會僅僅因為一點意見不和就對他出手,但是這種生死不由人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好了,我會警告他們的,你還是先到南蠻天關鎮守一段時間吧”,裂空法師面無表情的說道:“至於安排到你手下的人,我會在三年內陸續交給你的,若是你把他們都殺了,你就自己去找到幾個有修煉資質的人代替他們”。
裂空有些不快,他本來想給張長空引見幾個人的,同時給他一些好處,但是現在看到張長空這態度,也就沒有這個心思了。
張長空被裂空法師趕出了大殿,內心也有些惱怒,又不是他張長空求著要抱他裂空大腿,若不是因為他,張長空估計自己就算花多點時間,在象山宗收集大地精氣,再不濟也可以去別的宗派搶掠一番,總歸是能晉升法師的,又何必跟著他到大荒之中冒被兇獸或者異族幹掉這種危險。
現在這叫什麼事,好似他張長空不死心塌地跟著裂空幹,還是他的錯一樣。
心情不好的張長空本來是想在象山宗找個人去幫他暗殺掉趙先興的,現在也沒有這個心思了。
“我是以平等交易的心態對待裂空的,可是看裂空的態度只是把我看成他一個手下,有點予取予求的感覺”,張長空騎在金針馬蜂的背上向宗門外飛去,“看來法師對待術士,完全不存在平等一詞,以後去到大荒之中要小心了,若是把裂空看作靠山,視為救命稻草,到時候怕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張長空覺得裂空就算看重他張長空的天賦,覺得他有可能晉升法師,怕是也不抱多大希望。
這也正常,數百術士也難有一人能晉升法師,若是他張長空沒有那個十二年週期性到來一次的特殊狀態,他現在怕還是在術士中期混著,功法還在為如何突破到完滿階段而苦惱,法術也應該卡在大成階段上下。
不過,既然張長空有了那個堪稱外掛的特殊狀態,心態自然不一樣,他對於晉升法師境界信心十足,自然不會對裂空唯唯諾諾,他自信只要那個特殊狀態不消失,單單靠這一點,以後他的未來要比裂空要光明很多。
裂空的態度讓張長空想到了很久以前的沅江,他們的眼裡都沒有對生命的尊重,裂空雖然說的嚴厲,但是他在乎的只是那幾個人“術士”這個身份,而不是對他們幾個人的生命看重。
也許這才是張長空惱怒的真正原因,裂空漠視那幾個人的性命,自然不會對待他張長空有所區別。
他與沅江的主要矛盾就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平等”。
這是理念不同,沅江仗著他爹是城主,對張長空各種看不起甚至侮辱。
那時候張長空剛剛穿越而來,被沅江那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噁心的不行,在以後的日子裡,那更是升格到了人格侮辱程度,所以張長空自始至終都沒有忘了這個仇人。
“平等嗎”,張長空有些黯然的想著這個問題,他雖然讓苗山上的人不分高低貴賤,甚至為了男女平等還制訂了一夫一妻等一系列比較人性的制度,至少苗山上沒有人能夠隨意剝奪別人的生命,也沒有奴僕和特權階級這種把人分成不同層次的現象。
但是,他張長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漠視他人了,在他內心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自動脫離了“凡人”階層,變成了“仙師”。
“以後自己很可能也會變成裂空這種人,甚至可能更加不如”,張長空想道,人總會在也不經意間長成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張長空回望一眼已經看不見的象山宗所在的山脈。
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雖然一直自嘲自己自私自利,卑鄙無恥,但是他內心卻不承認,總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心態,所以一直下意識的抗拒象山宗這個魔道門派,不與他人有過多接觸。
但是,到頭來,他已經變得都不知道如何平等待人了。
“修士的生命長度是凡人遠遠不及的,今生加上前世,我也只活了數十年,若是以後我能活上數百米,也許時間就會給我答案,也許以後遭遇危險早早就死了,想太多也沒有用”,張長空內心有些動搖,以前他只是覺得法師境界能延長壽命,但是此刻他更怕數百年後他成為了一個泯滅人性的魔頭。
不過,不管前路如何,張長空也只能在修仙的道路上走下去,不管以後如何,首先要活在當下。
不管以後怎麼樣,張長空現在還是惱怒裂空這個人,決定以後能不見就不見,見了就心煩,他張長空走到現在,何曾依靠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