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一直到上飛機落座後，江祺都覺得曹洛平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對此江祺只能表示：？
難道曹洛平發現自己是個外行的事實了？
不應該呀，剛才沒聽懂的又不止他一個，閆懷佑不是也沒聽懂嘛。
江祺，徐店長和閆懷佑的座位是連著的，江祺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落座後就從兜裡掏出耳機準備用手機看提前下載好的綜藝，徐店長偏頭向閆懷佑彙報這幾天的安排。
徐店長是閆懷佑用1萬的超高底薪+全店的流水抽成從外地劇本店挖來的金牌店長，業務能力相當過硬。
因為是外地劇本點挖來的，手上的客戶資源沒辦法帶過來，但同行資源還在。徐店長這些年跑過不少展會認識不少發行，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在曹洛平連ob位都搶不到的情況下搶到公車位。
“江老闆，你有什麼感興趣的本嗎？我可以幫你搶公車位。”徐店長彙報完行程後熱情地對江祺道。
江祺只對《恐怖.娃娃屋》感興趣，他就想看看這個盜版本能盜成什麼樣。
所以江祺也沒麻煩徐店長，人家帶個拖油瓶老闆怪不容易的，只是請教了下改怎麼用小程式搶位置，大概瞭解後就接著看綜藝了。
結果因為下載的綜藝節目過於無聊，江祺看著看著就睡過去了，等被徐店長拍醒的時候飛機已經開始降落，手機也快沒電。
“徐店長，你帶了充電寶嗎？”江祺看著只有6%電量的手機問道。
“帶了，在我包裡，等下了飛機我就給你。”
“謝了。”
展會所在的酒店距離機場不算很遠，閆懷佑定的酒店就在展會酒店邊上，打車過去大概二十來分鐘。
辦理入住後，徐店長表示他聯絡了幾個之前就認識的發行朋友要去展會酒店見面，江祺和閆懷佑閒著也是閒著，乾脆一起過去看看。
雖然展會明天才開始，但現在酒店就已經佈置上了。各種立著的海報上印著格式各樣的劇本封面和宣傳語，看著還挺像模像樣的，讓沒參加過任何形式的展會的江祺開了眼界。
“所以約本玩的是在大廳玩嗎？”江祺看了眼酒店大堂，感覺好像不是很適合，就算酒店有單獨的宴會廳應該也不太夠。
閆懷佑扶額：“你不是說要上網查展會的情況嗎？你都查到了啥？開本當然是在酒店房間裡開。”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查到了好多瓜，學到了很多店家之間互相陰對方搶城限獨家的技巧。”
江祺的話音剛落，蔣珺就叫住了他。
“江老闆，好巧啊，你也在這兒。”蔣珺笑著道，“晚上我有一個認識的發行要組私車，二位有興趣嗎？”
“私車？”
“就是私人湊的局，是一個剛完成初稿的新本，不準備上明天的秋展，只在今天晚上組私人局。”蔣珺解釋道。
江祺想了想，還是婉拒了：“我今天晚上還有點私事，應該沒時間。”
他是來進貨的，想要的是現貨或者很快就能發貨的新本，對這種剛完成初稿，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完成的幼苗本沒興趣。
閆懷佑倒是有些興趣：“本的質量如何？”
“應該還可以，這個作者的上個本我買了，因為題材的問題叫好不賣座，有點可惜。”
“如果人不夠的話算我一個。”
“兩位要不要和我去附近的咖啡廳坐坐，我約了幾個之前認識的店家朋友，大家一起認識認識，要是發現了什麼好本還能互相分享。”蔣珺發出邀請。
“行。”江祺點頭，他來展會的首要任務就是交朋友，自然不會拒絕。
“曹老闆呢？”閆懷佑問道。
“他去淘金了，我們兩個裡面其實還是他看本的眼光比較好。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看上的本總是叫好不叫座，弄得我經常遇上喜歡的本卻不太敢買，可能是我的口味和大眾不太相符吧。”蔣珺苦笑。
說著蔣珺看向江祺：“還是江老闆你們店比較厲害，什麼樣的本都能改，買本沒壓力。”
江祺聽蔣珺這口吻似乎是來星河劇本社玩過本，自從店裡生意特別好之後，江祺就只能記住那些恨不得一週來三四次的超級熟客，對蔣珺毫無印象。
“你玩過我們店的本？”
蔣珺露出藏在袖子下面的五彩繩，笑笑：“江老闆你的店可是我們潯城劇本店之光，都火出圈了，8個約本群。我想在潯城開劇本殺店的，應該沒有人沒在你店裡玩過本吧。”
“《恐怖娃娃屋》上熱搜的時候，可有不少外地同行朋友向我打聽你們店的這個本呢。近十萬的實景本，動心想買的也不少。”
“有人買了嗎？”江祺有些好奇，他想知道有沒有冤大頭花十萬塊買沒有麗麗的恐怖娃娃屋。
蔣珺搖頭：“我知道的沒有，十萬都能在我們市開家劇本店了。”
江祺覺得也是，當初江冰開星河劇本社的時候估計也沒花到十萬塊。
聊著聊著，三人就來到了咖啡店。
蔣珺約的朋友都是外地的劇本店老闆，兩女一男。蔣珺向朋友們介紹了江祺和閆懷佑後，大家都紛紛表示慕名星河劇本社已久，有一個甚至國慶期間還跑到星河劇本時候玩了《恐怖娃娃屋》，當場撩起袖子露出手上的五彩繩證明身份。
不知為什麼，江祺突然覺得以後別人和他打招呼，撩起袖子露出五彩繩會變成常規操作。
在簡單的寒暄後，一人點了一杯咖啡入座。幾人顯示就這次展會聊了聊，重點都是幾個萬眾矚目的，但江祺完全不知道是什麼的本。
聽幾個人聊這麼久展會，江祺大概總結出什麼樣本會備受期待。
大ip改編的（大機率是爛本），大發行出品的（也有可能是爛本），知名作者寫的（還有可能是爛本）。
總結就是，無論是什麼樣的本，都有可能是爛本。
這點江祺深有體會，無論石鍋滷出來的滷菜有多好吃，亡靈法師在滷菜上的造詣有多深，都不能改變《吃掉你的心》是一個超級大爛本的事實。
在象徵性的聊了一下展會之後，大家開始聊起了最近的瓜。
聊到這個，江祺和閆懷佑就精神了。
吃瓜，誰不喜歡呢？
由於這一桌6個人，除了江祺，蔣珺和閆懷佑來自同一個城市，其他三人都來自不同的城市，相互之間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所以分享起瓜來也肆無忌憚。
大家首先開始不指名道姓地罵某發行。
這家發行是今年春季展會剛起來的，出了個爆款城限。所謂人紅是非多，發行紅了也一樣，加上這家發行本身操作就很迷，導致幾人罵起他家來非常不留情面。
“我原先只聽過買一個系列先出的城限本的店家有限購買權，從來都沒有聽過原來想買城限得打包把他家之前出的所有的爛本都買下來。小學生文筆，狗屎邏輯，毫無劇情，盒裝我都得呸一聲再走的破本好意思當城限2299賣，還不降價，什麼傘兵東西。”坐在江祺對面的北平本地店家老闆憤憤不平地道，“還居然真的有店家捧他的臭腳，腦子裡都進屎了吧。”
“這些發行不都是被那群腦子有問題的店家慣出來的。”邊上的女老闆道，“我春展不是買了本系列城限嗎？上個月剛給我發貨，完全貨不對板，春展測的時候說會改的東西一處沒改，一個帶有恐怖色彩的推理本連核詭都有問題。”
“我在售後群裡問發行為什麼沒改，發行直接把我踢出群，還發朋友圈掛我說以後這種店家永不合作。”
“什麼玩意兒。”北平的店家翻了個白眼，“真是幾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和那幾個塞房卡的腦癱一樣。”
蔣珺倒是沒有這些大城市店家的苦惱，潯城這個小地方願意買一堆城限獨家的店家很少，競爭壓力小，不存在為了一本城限或獨家搶破頭。
但蔣珺也有煩惱，因為不至於搶破頭不代表沒人搶。
搶本沒什麼，但如果有一個姓甄的轉盯著你看上的本和你搶，還在背地裡使陰招，就不是什麼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甄老闆為什麼老跟你搶本？”江祺表示不解。
“因為他不會選本。你別看這展會這麼多發行，這麼多店家，很多店家根本就不瞭解劇本行業。覺得賺錢就開店，買本也是盲目的買，聽別人說什麼好就買什麼，結果買回去根本沒人願意玩，幾千的城限爛在手裡。”
“我雖然喜歡的本大多都叫好不賣座，但我自認為審本的水平還可以。我家老曹就更不用說了，鑑本水平一流，店裡一半以上的爆款本都是他從展會上挖出來的。”
“結果從去年秋展開始，那個姓甄的就跟鬣狗一樣盯上了我們兩個。我們看中哪個他就跟著買哪個，原本還好，城限一城三限，他跟著買就跟著買，反正他們家開本水平不行。”
“但是從去年年底開始潯城的劇本殺暴增，我記得叫我把你們店就是在今年年初開的。店一多本就難搶了，那個姓甄的在今年春展的時候聯合了好幾個店家和我搶本。我看中什麼他搶什麼，一個春展搶了我兩個城限一個獨家！”蔣珺說著就來氣，“兩個城限一個獨家呀！”
“那個本的獨家原本授權書都發給我了，姓甄的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狗發行又把授權無理由收回了。”
“還能這樣？”江祺驚了，不光他驚了閆懷佑也驚了。
這相當於合同都簽了當場毀約，市場管理居然亂成這樣。
“習慣就好。”北平的店家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道，“開店4年我算是看透了，什麼不符合邏輯的事情都能發生。”
一頓瓜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一直到五點才散場，精神上吃撐了的江祺覺得在物質上也吃點。
吃一下午瓜吃餓了都。
閆懷佑也餓了，他吃瓜吃到後面都開始研究八寶齋的特色菜了。
“我定了八寶齋的位置，知味居今天約不到，改天有時間再去吃吧。”閆懷佑道。
“行。”
“八寶齋的茄汁大蝦好像還不錯，烤鴨也有人推薦，水煮魚好像也還行。”閆懷佑開始研究今天晚上吃什麼。
“八寶齋不是魯菜店嗎？為什麼水煮魚會是招牌菜？”江祺不解。
“誰知道呢。”閆懷佑開始給徐店長髮訊息通知他準備去吃飯了，“你們店的店員要叫嗎？”
“我問問，秦燦的學校離八寶齋應該挺遠的，她估計不願意去。”
然後江祺就錯估了一個蹭飯人在免費的飯面前有多不怕麻煩，秦燦寧可坐一個多小時的地鐵也要來蹭飯。
由於徐店長那邊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結束，江祺和閆懷佑就先回酒店休息等人。江祺在研究永和居有哪些招牌菜的之後，收到了來自蔣珺的好友申請。
爽快透過好友申請後，江祺在出門前順手點開系統面板看看老約翰幾人的升星進度，再順便看一眼賺一百萬純利潤的任務進度。
然後他就發現【化敵為友】的任務進度2/8了。
江祺：？
好傢伙，吃瓜吃出來的朋友。
不過仔細想想大家下午確實相聊甚歡，畢竟誰又能拒絕吃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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