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凌努力回想了一番,“我與那名人族女修一同流落至此界後不久,便聽到了您的仙音,有關她的事情,我並不瞭解。”
碧落鳥目光一沉,“那這麼說,你對她也不甚瞭解麼?”
聽出碧落鳥話語中的不悅之意,坤凌連忙補充道。
“自我清醒時,便發覺體內殘缺了大半神魂,失去了很多記憶,有關那名人族女修的事,恐怕也隨著這些缺失的記憶一起遺失了。
不過我有種直覺,我之所以變成這樣,十有八九與她脫不了干係!”
“是麼?”
碧落鳥略皺了皺眉,目光落到了坤凌的身上。
早在幾年前,它就看出了坤凌神魂有缺,不過當時碧落鳥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坤凌肯定地點了點頭,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碧落仙王,“若我能修復好缺失的神魂、恢復記憶,定能想起有關那女修的一切!還請仙王大人出手,為我補全神魂!”
碧落鳥有些猶豫,若是平時,為區區天魔境修士補全神魂,與它而言,不過是隨手而為之事。
但這會兒,它正受到借運一事的反噬,實力大減,實在不願將力氣耗費在這等小事上。
可是不弄清楚那人族的身份,碧落鳥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似是有什麼事情,隱隱失去了掌控。
思索片刻後,碧落鳥看向坤凌,“既然你如此懇求,那我便為你出手一次吧!”
坤凌大喜過望,連連作禮道,“多謝仙王大人開恩、謝仙王大人開恩!”
碧落鳥輕輕點指,一道氣運法則自體內溢位,送入坤凌的神魂之中,為他補全著缺失的那部分神魂。
然而一刻鐘過去了,那部分缺失的神魂,卻始終沒有被補全。
碧落鳥察覺到不對勁,細細感知了一番坤凌的神魂,面色微變。
“你這神魂,究竟是怎麼缺失的?”
坤凌搖了搖頭,“自清醒之後,我就是這副樣子,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何事。”
碧落鳥收手,沉下了臉,不發一語。
坤凌察覺到氣氛不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碧落鳥,“仙王大人,莫不是我的神魂,有什麼不對?”
碧落鳥正要說些什麼,忽然間神色微動,看向某個方向。
半年過去,那名人族,終於出關了。
同一時間,坤凌也感知到了一道熟悉的氣息,他握緊拳頭,滿眼怨恨地看了過去。
不過礙於碧落仙王在場,他沒有輕舉妄動。
許春娘剛出關,便看到了與碧落鳥站在一處的坤凌,她眼中劃過意外之色,並未多言。
最後,還是碧落鳥率先打破了沉默。
它看向許春娘,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人族,時間法則你領悟得怎麼樣了,可有把握打破此方空間的桎梏?”
許春娘回話道,“託您的福,這幾年我有很大的收穫,離開此方空間,不成問題。”
“不錯,本尊果然沒有錯看你。”
聞言,碧落鳥的臉色總算是好轉了不少。
要是付出了這麼多代價,這人族卻給不了它一個交代,它定會讓她後悔來到這世上!
坤凌聞言,既是震驚,又是不甘地看向許春娘,脫口而出道,“你居然領悟了時間法則?”
許春娘沒有理會坤凌,只是看向碧落鳥,“碧落仙王,您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呢?”
碧落鳥想了想,宜早不宜遲,耽擱得越久,它承受的反噬之力將越大,運道也會越來越差。
“就現在吧。”
坤凌聞言,心中一動,“仙王大人,我能否同你們一起離開?”
“你?”
碧落鳥不屑地冷哼一聲,不待坤凌再說話,張口朝著坤凌猛地一吸。
隨著碧落鳥的動作,坤凌身上冒出了絲絲白氣。
他體內僅存的一些氣運,被盡數吸了出來,落入碧落鳥的口中。
氣運被強行抽離的瞬間,坤凌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去,氣息也微弱了許多。
他明明還很年輕,卻像是風中的殘燭,僅剩下零星燭光,隨時可能會熄滅。
許春娘掃了坤凌一眼,便知他時日無多。
被抽空了氣運,哪怕原有的命數再好,也無以為繼。
感受著體內正不斷消逝的力量,坤凌終於意識到什麼,後知後覺地看向碧落鳥。
“仙王大人,你……對我做了什麼?”
碧落鳥語氣漠然,“沒腦子的蠢物,活著也是浪費資源,死亡才是你的歸宿。”
坤凌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還想再說些什麼,身子卻不受控制地軟倒下去,漸漸沒了呼吸。
碧落鳥看也沒看倒在地上的坤凌一眼,“出手吧。”
許春娘目光掃過沒了呼吸的坤凌,眸光不變。
原本她還想著,帶他一起離開,脫身後若是再遇金甲王,坤凌這個人質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既然死了,那就算了吧。
碧落鳥等了一會兒,見許春娘沒有動作,不由皺眉。
“你不是領悟了時間法則,有把握脫困嗎,怎的還不出手?”
“我的力量有限,還請碧落仙王出手破開虛空,我再施展時間法則。”
碧落鳥聞言,心底那強行壓下去的怒意又開始翻湧,但想到很快就能脫困,它到底忍耐下來,撕裂了面前的大片虛空,讓虛空之外的時間法則得以顯露。
“如此,你可滿意了?”
聽出碧落鳥話語中隱忍的不悅之意,許春娘面不改色,唯有最大程度的削弱碧落鳥的實力,她才能為自己爭取到那一線生機。
“可以,還請碧落仙王小心些,我要出手了。”
隨著許春娘話音落下,有微弱的時間之力,自她手中凝聚而出。
“時間法則!”
碧落鳥目光緊緊地盯著許春娘手中的微光,目光中難掩渴切。
如果領悟了時間法則的是它,該有多好。
許春娘不語,繼續催動體內的混沌真氣,凝聚出更多的時間法則,護在兩人的周身。
修為突破至魔王境後,體內那道無形的封印隨之消失,她終於能再次動用時間法則。
三年的頓悟,更是讓她對法則的領悟,達到了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