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翩躚竟然從周義的眼底看到了委屈——他這樣子,像是被人拋棄了一樣。
和他對視了不到半分鐘,鄭翩躚硬生生被他弄出了一股愧疚感。
她清了清嗓子,說:「今天謝謝你。」
周義還是保持著同樣的眼神盯著她,有些失落地開口:「去找你男朋友麼?」
鄭翩躚動了動嘴唇,還沒來得及回答,周義又說:「挺好的,他比我強多了。」
如果說剛才是失落,那麼現在就是絕望了。
特別是周義平時嬉皮笑臉的一個人,突然這樣子,弄得鄭翩躚有些無措。
她躊躇了一會兒,最後動手從包裡掏出了那隻表,將盒子朝周義遞過去。
鄭翩躚:「這個你拿著。」
周義垂眸看了一眼,自嘲地說:「你不用安慰我,我沒事兒。」
「不是安慰。」鄭翩躚解釋說,「這個是你排奶茶的時候買的,本來也是要給你的,謝謝你帶我吃午飯給我買奶茶。」
周義還是沒動。
鄭翩躚這次直接把盒子放到了電動車的籃子裡,「隨你怎麼處理,我走了。」
「翩躚。」周義對著她的背影叫了一句她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問:「我生日你會來麼?」
「如果我有空的話。」鄭翩躚沒有回頭,但給了他答案。
周義推著電動車跟上了鄭翩躚,「我送你上車。」
鄭翩躚叫的車沒幾分鐘就到了,周義看著鄭翩躚上了車,停在原地看著計程車離開的方向,一直沒動過。
鄭翩躚坐在
計程車上,透過倒車鏡看到了推著電動車站在路邊的周義,隨著車子的行駛,倒車鏡裡的周義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
鄭翩躚捏緊了包帶,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
計程車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之後,周義便騎著電動車回了酒店。
他住在市中心的萬豪,因為這半年時常過來,直接在這裡留了個固定房間。
回到套房,周義先去衝了個澡,隨後赤裸著上半身走了出來,拿起了茶几上的那個盒子,隨手開啟。
裡面是一隻機械手錶。
周義將手錶拿下來,戴到手腕上,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這應該是他和鄭翩躚認識以來,收穫最多的一天,也算是誤打誤撞了。
之前他想著各種辦法想要撩撥鄭翩躚,可惜她油鹽不進,沒想到這次偶遇,突飛猛進。
看來他們兩個人還是有戲的——
周義在男女關係方面道德感並不強,底線也很低,只要對方沒結婚,他都可以。
有沒有男朋友不那麼重要,沒有人規定談戀愛了就得一輩子鎖死,良禽擇木而棲,這是生物本能。
周義盯著手錶看了好一會兒,隨後拿起手機,在微信裡找到了鄭翩躚的頭像,給她發了條訊息。
周義:【手錶我很喜歡,以後每天戴著。】
鄭翩躚:【哦。】
她應該是不知道該怎麼回覆,所以只有一個字。
周義對於鄭翩躚的冷淡已經習慣了,他一向擅長找話題:
【在做什麼?今天奔波一天,早點兒休息。】
鄭翩躚:【準備睡了。】
周義:【晚安,好夢。】
發完這條訊息,周義的手機進了電話,是周仁打來的。
周義馬上接起來:「大哥。」
周仁:「我跟明悅剛到深市,明天我要去見客戶,你給她當一天司機。」
周義:「開工資
麼?」
周仁:「行,你想要多少?」
兄弟兩個人打趣玩笑了幾句之後,周義便應下了這個要求,定了明天一早去希爾頓接明悅,給她當司機。
——
鄭翩躚今天定了和齊賀臻一起出去玩。
兩人在酒店餐廳吃過早餐之後,便一起來到地庫開車。
齊賀臻對深市比較熟悉,兩人一路都在聊今天的行程安排,鄭翩躚聽得很認真。
但她很快就分了神——因為她看見了周義。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十米,周義站在一輛卡宴旁邊,像是在等人。
鄭翩躚跟齊賀臻往前走著,和周義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鄭翩躚正躊躇要不要和周義說話的時候,周義忽然轉過了身,背對著她。
鄭翩躚看到他招了招手,接著,一個女人走到了他面前,給他遞了車鑰匙。
鄭翩躚沒聽見他們兩個人說了什麼,但那女人笑得很開心,她長相很漂亮,屬於明豔大方的那一卦,看她和周義的相處模式,兩人應該很熟。
鄭翩躚的目光一點點冷下來,這個時候,周義一回頭,兩人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鄭翩躚從周
義的眼底看到了驚訝和錯愕。
她直接收回視線,裝沒看見他,跟齊賀臻一起越過周義上了車。
說來也是很巧,齊賀臻的車正好就跟那輛卡宴在同一個停車區,中間隔了一個車位。
鄭翩躚上車之後,情緒忽然低落了不少,齊賀臻發覺不對勁,便問她:「翩躚,怎麼了?」
鄭翩躚搖搖頭,「沒事。」
為了不讓齊賀臻看出端倪,鄭翩躚擠出了一抹笑。
但儘管如此,這一整天下來,鄭翩躚還是會時不時地想起地庫裡的這場偶遇。
越想越覺得自己天真可笑,居然因為昨天的相處對周義這個海王有了改觀,甚至還因為他的失落感到愧疚——想必昨天他的傷心也是演出來的,不知道用同樣的手段騙過多少人。
她沒什麼經驗,被他玩得團團轉,而他轉頭就能和另一個女人談笑風生。
——
鄭翩躚跟齊賀臻在深市玩了一天,之後便回到了港城。
因為周義的那件事情,鄭翩躚後面幾天心情都不是很好,她將自己關在家裡畫了幾天畫,但情緒並未得到宣洩,於是決定出去血拼。
這天上午十點,鄭翩躚走出公寓大門打算去開車,忽然被一道身影攔住了去路。
看到周義那張含笑的臉出現在視線範圍內,鄭翩躚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
她話都懶得說,繞開他就要走。
周義拽住她的手腕,「給你發訊息也不回,我在你家樓下蹲了三天了。」
鄭翩躚:「滾。
」
周義:「總得讓我知道你生氣的原因吧。」
他問,「是因為那天在酒店——」
「離我遠點,髒男人。」鄭翩躚想起那事兒就來氣,毫不客氣地罵他。
「怎麼就髒男人了?」周義哭笑不得,「大小姐,那天那個女人是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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