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姜明珠的話對於周禮來說又是一刀。
周禮把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眼睛依舊死盯著她:「姜明珠,你想怎麼樣。」
姜明珠:「……應該是我問你吧。」
和周禮認識半年多的時間,她從來沒覺得他這麼難相處過:「有什麼要求你可以直說,這樣猜來猜去真的沒意思。」
周禮捏著她手一言不發。
沒意思麼,猜不到他想怎麼樣麼。
哪怕她把放在裴燁桉身上的精力和心力分給他百分之二十,也不至於是這個局面。
周禮的視線逐漸冷卻下來,鬆開她的手把她從身上推開,坐起來整理衣服。
姜明珠:「你還沒告訴我調查進度。」
周禮:「你先想想我到底要什麼。」
他留下這句話就走人了。
姜明珠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周禮已經不見人影了。
聽阿姨說,他接了個電話,像是出去赴約了。
姜明珠吃早飯的時候一直在想周禮的那句話,他到底要什麼?
用調查合作的事情騙她簽了協議,不就是想留她在身邊上床麼,他用了這種手段,總不能還期待著她對他真誠吧?
早飯吃完沒多久,付曉芝來了遠茵莊園。
姜明珠把付曉芝帶到臥室去聊天,付曉芝聽說了周禮陰晴不定行為之後,五官皺成了一團。
「他又發什麼瘋啊,好作啊。」付曉芝給出瞭如上評價。
姜明珠:「我覺得他現在比之前還奇怪,好歹我之前能摸清楚他為什麼生氣。」
付曉芝:「他是不是覺得你對他太不走心了?」
姜明珠:「應該是吧。」
周禮反覆刁難她,很顯然是要在她這裡尋找存在感,只是姜明珠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他騙我籤合作協議在先,憑什麼要求我對他走心?」
付曉芝:「他可能是怕你跑了吧,找個東西捆住你。」
姜明珠:「……那就捆啊,他捆住我的時候難道沒想過後果嗎,選擇了這種方式,我就不會對他真誠。」
付曉芝也很贊同姜明珠的想法,周禮很顯然就是既要又要,越聽越覺得他作。
——
周禮在咖啡廳赴了徐斯衍的約。
地處郊區的咖啡廳,位置偏僻,即便是週末也沒有幾個客人。
周禮和徐斯衍面對面坐著,陰沉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四周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徐斯衍:「四哥。」
周禮冷笑了一聲:「別這麼叫我。」
沒見過哪個兄弟上門去撬牆角的。
周禮忍到現在不動手,已經是給徐斯衍留面子了。
徐斯衍去遠茵莊園找姜明珠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情肯定瞞不過周禮,他不意外。
徐斯衍:「我凌晨來過遠茵莊園,見了姜明珠。」
周禮抓緊了手裡的馬克杯,指關節發白,眼底殺意翻騰。
徐斯衍:「四哥,放她出來吧。」
周禮:「徐斯衍,你想死。」
徐斯衍:「你把她關在這裡,只會讓你們的關係越來越僵。」
周禮:「輪不到你管。」
他鬆開馬克杯看著徐斯衍警告:「我念在過去的交情上不和你計較,以後不要再去找她。」
徐斯衍:「你現在的行為是在一點一點殺死她!」
周禮的油鹽不進讓徐斯衍的聲音提高了不少,在安靜的咖啡廳內顯得無比刺耳,吧檯處的服務生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徐斯衍深吸了
一口氣:「我們出去說。」
咖啡廳附近是一片無人的樹林,周禮和徐斯衍走到沒有人的位置停下來。
周禮整理著領帶,冰冷的視線掃過徐斯衍。
徐斯衍:「放了她。」
周禮:「放到你身邊麼?」
徐斯衍:「你以為你不放她,她就是你的了?四哥,你的腦子不至於這麼糊塗。」
周禮的動作一停,手指緊緊抓住了領帶。
——你以為你不放她,她就是你的了?
徐斯衍的話一刀刀割在他心口。
周禮眼底匯聚起了怒意,血絲密佈,整個人籠著一層的陰霾。
即便是這樣,徐斯衍仍然沒有絲毫退縮,他看著周禮的眼睛說:「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不惜一切代價接近你?」
周禮繃著臉不回答。
徐斯衍:「她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為了給裴燁桉報仇,可以做到這個份上,你猜她是怎麼計劃的?」
周禮咬住牙關,右眼皮因為這句話開始劇烈跳動,一個荒唐的念頭鑽入腦海。
「她根本沒想過活著。」徐斯衍艱澀地擠出這句話,「等報完仇她就沒有活的理由了。」
周禮:「她和你說的?」
徐斯衍:「你難道看不出來嗎?為什麼她什麼都不在乎?」
徐斯衍的一個問題,再次讓周禮的腦海中閃過了種種畫面。
以前姜明珠想方設法勾引他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甚至被人發現之後都不會臉紅。
他那個時候時常罵她「不要臉」,甚至是用「發騷」「發浪」這種字眼形容她,她也一笑置之。
包括和他籤協議的這段時間——
周禮沉思之際,徐斯衍的聲音再次打斷他:「她那麼討厭我,你覺得她為什麼會當著你的面和我說那種話?」
「遠茵別墅有監控,她為什麼在知道你會看到的前提下還讓我靠近她?」
周禮的手握成了拳頭,雙頰咬得發酸。
「她在自暴自棄,因為她活下去的信念很快就要消失了。」徐斯衍言辭犀利,字字珠璣:「四哥,你關著她,就是在推她下地獄。」
——
深夜結束了加班,鄭凜敘剛上車就接到了周禮的電話。
鄭凜敘:「你找我?」
和周禮交換過聯絡方式以後,他們並沒有互相聯絡過,大多數時候都是透過周義溝通。
鄭凜敘對周禮突然來電的行為感到好奇。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接著鄭凜敘聽見了周禮沙啞又壓抑的聲音:「姜明珠的病是不是沒好?」
鄭凜敘聽見這個問題之後精神立馬緊繃起來:「她怎麼了?」
周禮:「沒好,是麼。」
從鄭凜敘略顯慌張的口吻裡已經能得出答案了。
如果徹底痊癒,鄭凜敘不會問這種問題。
鄭凜敘:「你先告訴我她怎麼了。」
周禮:「我把她關起來了。」
鄭凜敘眼皮子跳了一下,聲音陡然嚴厲起來:「你說什麼?」
周禮:「合作的事情,她瞞了你一部分。」
接著,他和鄭凜敘坦白了協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