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這一下看起來非常難受,原野皺著眉走上去扶了他一把:「四哥?你沒事吧?」
周禮呼吸粗重地搖了搖頭,視線看向了姜明珠。
姜明珠也第一次見周禮這麼痛苦:「原野,要不你送他去醫院吧。」
原野也這麼想的:「好。」
周禮:「不用。」
他咬著牙擠出兩個字來,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周禮不肯去醫院,原野只能把他扶到沙發上讓他坐下來,付曉芝看到這畫面一臉不爽。
她抬起拳頭看了一下,剛才揍周禮那一下根本沒怎麼用力,他表現得這麼痛苦,付曉芝不免產生了自我懷疑。
周禮在沙發上坐了幾分鐘,廚房的阿姨又出來喊了一次吃飯。
之後周禮就很自然地跟著他們進去吃飯了。
餐桌的中間擺的是火鍋,不過看起來很清淡,四周是各種各樣的肉和菜,滿滿當當的看起來很熱鬧。
姜明珠身邊一左一右坐了付曉芝和方沁陽,周禮和原野坐到了一邊。
坐下來以後原野還有點擔心周禮:「你真沒事啊?」
周禮搖搖頭。
付曉芝:「嗤,原野你別問他了,我看他就演的,老孃根本沒用力!」
原野:「……你對自己的力量一無所知。」
該說不說,原野之前也懷疑周禮是演的,但作為一個小時候跟付曉芝打架還總輸給她的人來說,他最清楚付曉芝的拳頭有多硬了。
付曉芝:「打他也是他活該!沒事來這裡幹嘛。」
周禮垂著眼睛,全程都沒有說話,頗有逆來順受的架勢。
姜明珠腦海裡浮現出這四個字的時候,都把自己嚇了一跳,周禮這狗東西還有逆來順受的一天?
姜明珠又定睛看了一眼,好像是有些可憐。
姜明珠:「好啦芝芝,不生氣了,吃飯。」
付曉芝:「週四你是不是被詹語白傳染了白蓮綠茶神功啊,別給我裝可憐!」
周禮:「我今天沒吃飯,胃不舒服。」
這次他終於開口說話了,但聲音聽起來還是很虛弱,「你剛才剛好砸到我的胃。」
付曉芝:「……」
方沁陽:「周先生吃藥了沒?家裡好像有胃藥。」
周禮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挺虛弱的,大家也不會去和一個病人過不去。
方沁陽拿了藥交給周禮,周禮吃完藥之後就拿起筷子吃飯了。
廚房阿姨聽說他胃不舒服,單獨給他煮了一碗三鮮小餛飩。
吃飯的時候一直都是其他四個人在聊,周禮沉默得像是不存在,唯獨視線一直緊緊盯在姜明珠身上。
姜明珠現在對周禮早就沒了顧慮,也不會在他面前可以去的營造什麼形象。
餐桌上的氣氛格外熱鬧,姜明珠幾次都笑得捂肚子了。
周禮看著姜明珠毫無形象地大笑,銳利的眉眼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晚飯之後,付曉芝拽了一把原野,跟他說悄悄話:「你幹嘛還把情敵留下來吃飯,傻啊。」
原野:「我又不怕他。」
付曉芝:「我看到他就來氣,他到底什麼意思啊,要追人就光明正大追,一邊跟詹語白不明不白,一邊又在這邊死纏爛打,煩死。」
原野沒有回答付曉芝的問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睛微微眯起來。
晚飯後不久,姜明珠犯困了,付曉芝和方沁陽晚上住這邊陪她。
原野和周禮一起走出相府別墅。
停在門口以後,原野問周禮:「你為什麼不和珠珠坦白?」
周禮:「坦白什麼。」
原野:「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周禮:「沒什麼好坦白的。」
原野:「但她也是當事人之一,她有知情權,你們這樣互相隱瞞算什麼。」
姜明珠到現在應該都不知道周禮已經已經把她的真實身份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周禮:「腎在我媽身上,周家脫不了干係。」
原野:「那實驗室的事情呢?」
周禮:「她知道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好處。」
原野:「她已經知道了。」
周禮的表情僵住。
原野把上午無意間聽到的那通電話告知了周禮。
周禮聽著原野說出那些關鍵詞,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緊繃著。
「雖然我不能確定她說的是不是這件事情,但她既然是抱著找證據的心回來的,就一定知道宿珉和詹語白的關係,四哥,她腦子轉得很快,有些事情根本瞞不住她。」
原野這段話剛說完,周禮的手機就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周義的電話。
周禮接起來,聽見周義說:「剛才他們去了實驗室,還真是做三期實驗的。」
周禮的表情更加嚴肅了。
周義:「這一招像在引蛇出洞,宿珉對你不怎麼信任啊。」
何止是對周禮不信任,他對詹語白應該也不是完全信任的。
——
姜明珠晚上睡覺前又接到了鄭凜敘的電話。
這一次,鄭凜敘的口吻很嚴肅:「收拾一下東西,我去北城接你。」
姜明珠:「怎麼了?」
鄭凜敘:「宿珉的人在查你和燁桉的資料。」
姜明珠:「這不是很正常嗎,詹語白很早以前就查過我了。」
鄭凜敘:「……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怕。」
姜明珠:「詹語白從來沒有打消過弄死我的念頭,不管我在北城、港城還是紐約,結果都一樣。」
「或許在北城還好點兒。」姜明珠理智地給鄭凜敘分析了一番:「至少在周家眼皮子下面,她還知道收斂。」
鄭凜敘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她的這番話。
姜明珠又費口舌和鄭凜敘說了一番,鄭凜敘才鬆口讓她留在北城。
紐約這邊正是上午十點半。
通完電話,鄭凜敘摸著手機,眯起眼睛陷入了深思。
就在剛剛,他派去跟蹤詹語白和宿珉的人打來電話給他彙報,說還有另外一批人在盯著這兩個人。
會是誰呢?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鄭凜敘的思路。
他上前開了門,門口的保鏢惶恐地向他彙報:「鄭總,二小姐不見了。」
鄭凜敘的表情立刻冷了下來,「什麼叫不見了?」
保鏢:「……今天我跟著二小姐出去逛商場,她去了洗手間之後遲遲不出來,我聯絡商場的人進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監控被損壞了,什麼都看不到。」
鄭凜敘目光狠辣地盯著保鏢,像是地獄的修羅。
「自己去領罰。」鄭凜敘拿著手機轉身去了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