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物理、化學都還差處於初級階段啊。」
「是啊，不說那些高階的儀器了，就是最普通的材料，都比較稀缺。」
顧傾城的客廳裡，今晚聚集的都是理科方面的精英。
他們或是學習化學，或是學習物理，或是醫學方面的高材生。
他們本身也都是出身優渥，來到醜國後，更是見識到了西方國家的先進。
國內的工業剛剛崛起，第一批的留學生，正在努力的實業興國。
而沒有完整的工業，物理化學等學科的發展也會受到限制。
「比如最普通的Dryice，國內有，但還不足以成為最常用的實驗耗材。」
「是啊，要回國了，想要整理一份帶回國的儀器、材料名單，卻發現，國內什麼都缺。」
「……你們還好學，我學的是微觀物理，實驗室的要求更高！」
魏景西的幾個同學、朋友等，說著說著，就開始唉聲嘆氣。
他們都是滿腔報國熱忱，恨不能學成後立刻回到國家一展所長。
可現實卻很殘酷——
只靠他們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很難很難。
沒有儀器、沒有實驗耗材，甚至是連精通專業的助手都很少。
只要仔細一想，大家都有些腦殼疼。
難！
太難了！
真正面對了困境，眾人才愈發佩服老一輩的留學生。
比如魏景西的父親，那位國內物理相關專業的奠基人，十幾年前回國，從無到有，篳路藍縷，何其艱辛啊。
關鍵魏校長真的堅持下來了，還在國內種下了一個個的種子。
這些人中，有一兩個就是魏校長的學生，並且是在魏校長的幫助下，來到了醜國留學。
不親身經歷，真的很難體會前人的艱難困苦。
而他們已經好太多，至少有魏校長這樣的前輩為他們鋪路。
另外，還有——
「儀器的事，我來想辦法。」
「我好歹也是金融系的大鱷了，手裡頗有點兒臭錢。」
「……景西，你們列個單子出來，其他的都交給我！」
顧傾城作為新晉的土豪，頗有暴發戶的氣息。
大手一揮，就差說一句「本場消費、本陛下買單」。
眾人卻笑了。
他們才不會真的覺得「顧晚晴」是惡臭的資本家。
幾人都不是膚淺的人，在醜國求學幾年，更是知道，做生意也是一門學問。
嗯，「金融」嘛。
就算賺錢不是清貴的學科，也是非常需要天賦的。
尤其是最近兩三年，醜國的華爾街簡直就是最瘋狂、最絢爛的舞臺。
哪怕是他們這些沉迷於做學問的人，也都看到身邊的人、或是聽說某些人的「一夜暴富」的神話。
能夠叱吒華爾街，能夠在短短几個月內賺下鉅額的財富，絕對不是一般人。
幾人的醜國同學或是好友，聽聞他們有個認識的顧女士，在華爾街大賺特賺，都非常羨慕、推崇。
「連醜國人都爭著搶著要跟顧女士交朋友啊」，這樣的認知，對於這個年代自卑又自強的國人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褒獎。
這樣的現象，在後世，或許會網友瘋狂吐槽——崇洋***啊！國人的價值還需要讓一個外國人來評定？
但，在這個年代，天朝動亂、積弱，國人骨子裡都有些自卑，都有些崇敬西方的先進與科學。
全盤否定自己的文化，全盤接受西方的一切……在後世覺得
不可思議的事兒，都在這個年代發生過。
且還是那麼的自然，更有無數的擁躉。
更悲哀的是，提出這些建議的人，還真不是五十萬，而是無比熱愛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在當下的背景下，顧傾城的股神得到了歪果仁的追捧，那麼國內的留學生們也就不會把她當成士農工商中的「商」，而是「點石成金的顧女士」。
而能夠接到顧女士的邀約，坐在她家的客廳暢所欲言，更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
當然，顧傾城能夠真正得到這些精英們的尊敬，除了這一點，還有更為重要的原因——
一，顧女士雖然轉去了金融，卻依然是能夠隨意跨界的才女。
只一兩個月的功夫，人家就掌握了物理啊。
聽說還靠著一份最新款發動機的圖紙，得到了柴德家族的友誼。
二，顧女士慷慨又善良，她資助了好多家境貧寒的留學生。
就是他們這些家境還算富裕的學生，也收到了顧女士饋贈的實驗材料。
做實驗，真的很燒錢。
而他們這些理科生想要順利畢業，就需要寫出有含金量的論文。
寫論文什麼的，不只是需要充足的理論，還需要有詳實的實驗資料啊。
這些，很費錢！
而這些，顧女士都提供了幫助。
眾人不是白眼狼，做不出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孃的話。
更不會吃飯的時候噴香，吃飽肚子就嫌那些飯菜帶著金錢的惡臭。
等肚子再餓了，再一次心安理得的享受「女幹商」的饋贈，再一次的嫌棄、鄙夷著。
全然沒有半點愧疚，反而覺得自己理直氣壯！能夠來到顧女士客廳的精英們，不會這樣！
他們會感激，會把顧女士的付出全都記在心上。
如今，他們相繼取得了畢業證，開始商議回國，就又遇到了麻煩。
「我們的專業還是具有一定的限制。」
「是啊，只有人，沒有儀器、材料等，也不能儘快的發展國內的物理、化學等。」
不是說離了儀器、材料，他們就什麼都做不了。
他們有豐富的理論，也有著做實驗的動手能力。
最關鍵的是，他們見識過那些最新款的儀器等，他們可以提供「意見」，指導國內的工廠做出相關的東西。
但，太慢了！
而天朝最缺的就是時間。
這個年代，天朝或許還不知道某日子的狼子野心，更不知道將來天朝會有怎樣的浩劫。
但，沒有小日子，還有諸列強啊。
還有大大小小的軍閥啊。
國內依然不能安定，百姓們依然困苦。
這些精英們要的是振興國家，要的是踹碎那塊可恥的牌匾！
「買！國內需要什麼，我們就買什麼！」
顧女士大手一揮，豪氣萬丈的說道，「全都買下，肯定不現實。」
顧傾城確實晉級百萬富翁了，卻還沒有達到富可敵國的地步。
單靠一個人，買夠一個甚至是N個學科的全套所需，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顧傾城卻還是大方的表示，「先買最需要的，其他的慢慢添。」
「……好！」
面對如此大方、如此赤誠的顧女士，眾人都有些感動。
不過，感謝的話，就沒必要一再說了。
太廉價。
還是用切實的行動吧。
「顧女士，我是搞量子物理的，我所需要的裝置，有一定的保密級別。」
眾所周知，科學無國界！
所以，很多最新款的裝置，都會被本國列入禁止買賣名單。
「我來想辦法！你先列單子！」
顧傾城繼續承諾。
不能怪她大包大攬，而是確有底牌——
柴德等幾個財團，為了自身的利益，或許會搞「禁賣」。
但，顧傾城還有一條線啊。
幫派！
嘖嘖，那些教父、教母們可就沒有什麼大局觀了。
更不會在乎法律。
要知道，他們崛起的本身，就是違反禁酒令的產物。
他們還會走私、開賭場，買賣軍火……
所有的產業，幾乎都精準的踩中了各國的某些律法！
只要有錢，只要能夠攫取暴利，教父、教母們就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眾人見顧傾城如此自信，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而隨後，顧女士真的從各個渠道，弄到了他們名單上的東西，並借用某個家族的貨輪，遠洋萬里的送回了國內，他們徹底拜服。
「有困難，找顧女士！」
也成了這些留學國外的精英們的認知。
就是遠在京城的魏校長，陸續接收到一批批的人才，以及一箱一箱的貨物，也忍不住的讚歎——
「顧氏有女，為國為民啊！」
顧傾城送回來的不只是裝置和材料，還是國內理科專業快速發展的希望。
「……老顧，晚晴了不起啊。」
「你看看，她連鐳都搞到了，這可是西方世界最新的放射物質！」
魏校長興奮之餘，便拉著老友顧父一通絮叨。
顧父：……
女兒為國家做出了貢獻，他也驕傲。
但作為一個傳統的封建大家族，哪怕對子女再滿意，也不會直接誇獎。
謙虛中帶著些許貶低，才是他們的正常操作。
「還算不錯，到底沒有平白出國一次。」
「她呀，也就能賺些錢。」
「不過，好歹算是實現了咱們當年的想法：工業報國！」
顧父的語氣裡明顯帶著幾分嫌棄，彷彿只是勉強滿意。
如果他的唇角上揚的弧度，沒有那麼的大，效果將會更好。
魏校長：……
得了吧！
這嘴巴都快咧到後耳根了，居然還說這種話！
「晚晴當然好了，她可是我們景西的媳婦兒！」
這麼優秀的女子，是他們老魏家的。
顧父：……
你個老東西，真是便宜你了！
「景西也好，他可是我顧某人的半子呢。」
女兒給了老魏家，可景西也成了他的女婿啊。
一個女婿半個兒，更何況，他家只有晚晴一個女兒，女婿就是他的兒子！
魏校長：……何止是半子！
就自家兒子喜歡晚晴的勁兒，估計都能倒***顧家的大門。
一對老父親，又是驕傲，又是矯情。
他們希望兒女有出息，更希望兒女們能夠學成歸國。
「……也不知道，晚晴的學業是否順利？」
顧父默默的嘆息著。
大洋彼岸，顧傾城也在為自己的學位證書而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