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斧劈開了凝固的腐蝕性溶液，也劈開了頭頂上的烏雲。
那股尖銳的破空聲響徹整個城池，幾萬倖存的百姓們紛紛扒著窗戶朝外面看去。
與此同時，我從裂縫中一躍而出，微微伸展腰身，附著在我身上的咒文紛紛破碎掉落，被我擋住的鐵八卦也應聲碎裂。
段天明臉色狂熱：“不愧是盤古大神的轉世之身！何永恆！你能出現在這真的讓我太高興了！”
“偉大的世界腐蝕者！弟子段天明願以自身為容器，接引神明！”
他左手撫胸，右手指著眉心，猛然間，眉心和左胸的位置紛紛爆出一團血花。
天空中的烏雲宛若旋渦一般飛快的旋轉著，原本被開天斧劈開的裂縫也已經合攏。
巨大的旋渦旋轉著飛奔而下，而目標赫然就是即將死亡的段天明！
我驚歎道：“你姥姥的！為了舊神甘願自殺，你特麼圖什麼啊？”
段天明的天靈蓋都掀開了半截，胸口位置心臟破碎，隱約還能看見亂成一團的心臟。
我是真不理解這種人。
你說大家投降舊神，有的圖能夠活下來，也有的圖舊神能給自己帶來力量，也有藉助舊神狐假虎威，在末法時代欺男霸女，壞事做盡。
但信仰了舊神卻甘願自殺，這種人是不是有病？
段天明靈魂即將消散，他剩下的半個腦袋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你不明白，能為舊神獻身是我們的榮幸！”
“只有成為舊神的一部分，我們才能與舊神同在！”
他笑的詭異，但遮蔽了半邊天的巨大旋渦陡然旋轉起來，頃刻間狂風大作，能量四溢！
祁老太奶尖叫一聲就抽身後退，但我卻頂著能量亂流直接撲上去。
開天斧的符文鋒芒在狂暴的能量中形成一道細線，直斬段天明項上人頭。
這傢伙要接引舊神了，不殺他留著過年啊？
我對開天斧的鋒芒十分有信心，就算是s級也不敢硬接。
但眼看開天斧的鋒芒抵達段天明脖頸位置的時候，這傢伙陡然伸手，已經護在了自己咽喉位置。
緊接著他手掌斷裂，流淌出濃濃的腐蝕性液體，但很快液體凝聚成形，再次形成了一張手掌。
段天明睜開雙眼，冷漠的說：“盤古，好久不見。”
準確點來說，這傢伙應該被稱為世界腐蝕者。
只不過世界腐蝕者並沒有以本體出現，而是以降臨的方式佔據段天明身體出現在我面前。
我心中警惕，卻沒有退走的意思。
先不說他以奪舍的方式降臨還能發揮出多少實力，就算他依舊保持著s級的水準又能如何？
我這次要退，以後必定會次次退！
為今之計，只能用老闆度過問心之路的笨方法。
以殺證道！
跟當初的老闆相比，我現在靈魂強度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身上都是盤古幡用原始符文煉過一遍，還得到了開天斧。
唯一的差距就是不曾走過問心之路，靈魂沒有得到昇華。
可那又如何？
誰的問心之路沒有危險？
那些沒有度過問心之路的a級巔峰又不是沒有。
此時的段天明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大量的腐蝕性液體湧入身體，非但沒有把他這具皮囊給溶解掉，反倒是不斷的溶解，重組，再溶解，再重組。
他的相貌依舊保持著之前的模樣，但面板時而變得晶瑩剔透，時而變得漆黑一片。
各種各樣的顏色相互變換著，以至於我看的都暗暗驚歎。
這位世界腐蝕者如果進了馬戲團，這一手變化之術必定會紅遍全球。
我無不惡意的想著，卻見“段天明”的身形漸漸趨於穩定狀態。
他咧嘴一笑，說：“我是真沒想到你會來到這裡。”
“盤古，你也要重走問心之路嗎？”
我聽到“也要”這兩個字的時候忽然心中一動，笑道：“怎麼？你也要重走問心之路？”
這舊神實誠的很，語氣微微低落：“是啊。大寂滅過後，三千舊神被打入無咒路沉睡，大家都不同程度的產生了墮境的現象，更有些舊神沒有撐過那個漫長而寂滅的時代，最終永遠的消失。”
“存活下來的舊神們除了少數強者，基本上都跌落了神級以下，我也一樣。”
我頓時樂了。
這舊神還挺有意思。
我問什麼就回答什麼。
當下我也不急著動手，笑道：“你現在恢復了嗎？”
世界腐蝕者點頭：“我藉助信徒們的信仰恢復了神級，但你好像還沒有重走問心之路。”
“不過也很正常，越是強大的人，問心之路越是不容易度過。”
這句話讓我心中微微動了一下。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魏無國，張世界，以及我那個不靠譜的爺爺先不說，他們是怎麼度過問心之路的我不太瞭解。
但張三墳和楚巫我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度過的。
張三墳為了走過問心之路，以a級的實力強行斬殺兩位s級舊神，幾乎是在刀尖上跳舞。
即便如此，他也渾渾噩噩度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才明徹了自己的本心，達到了s級這個境界。
楚巫同樣也是。
他身軀有病，不得不以靈魂方式出現在世界上，後來為了走問心之路才帶上自己的身軀，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去殺瘟疫之神。
他們走的問心之路艱難無比，但走過之後，實力卻遠超一般的s級。
說一具同級無敵都毫不為過。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忽然間對世界腐蝕者有點興趣了。
當下我笑著說道：“你還挺有意思的。”
“之前遇到的舊神要麼冷漠無比，把人類當螻蟻看待，要麼就見了我苦大仇深，嚷嚷著要吃了我。”
“你呢？是準備吃了我還是怎樣？”
世界腐蝕者搖頭：“你是神王，神王是殺不死的。”
“我也沒辦法吃掉你，或者說，就算是吃掉了也沒用。”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跟你交換一些東西。比如說，我熟悉舊日支配者內部的成員，瞭解他們的實力恢復狀況。”
“如果你願意教我一枚原始符文的話，這些訊息都可以告訴你。”
“甚至你若是願意把開天斧給我，我還會告訴你如何殺死偉大的克蘇魯。”
我頓時樂了。
這舊神跟我之前遇到的好像不太一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