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忙忙碌碌，我已經開著車狂奔而去。
但歐娜等人怕死的程度已經超乎了我的想象，明明是七輛車組成的車隊，任憑我們如何追趕也看不見對方的尾燈。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們對那位s級的神秘老人是從骨子裡畏懼。
也不知道追了多長時間，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我才猛地看見前面有照明彈騰空而起。
緊接著，是一連串爆豆般的槍聲，以及轟隆隆的炮聲。
恰好商務車開到了一處高地，隔著車窗玻璃，我清楚的看見幾公里外火光沖天，人影重重，照明彈一顆接一顆的升起，槍聲和炮聲接連不斷。
三隻狼精歡呼一聲：“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愚蠢的何永恆！趕緊開快點！我們要看熱鬧！”
我厲聲喝道：“閉嘴！”
我不但沒踩油門，反倒是一腳剎車停了下來。
白咒沉聲說道：“不對勁！這不像是s級強者的戰鬥！有望遠鏡沒！”
我隨手丟給他一個望遠鏡，自己卻雙眼閃爍著符文光芒，死死的盯著前面。
然後我看見一群黑色的影子在火光和照明彈的光芒下左衝右突，橫衝直撞。
這些黑色的影子形狀極其古怪，長得是肆無忌憚，什麼形狀都有。
它們時而融合在一起，時而又分散開來，每一次融合或者分散，都會釋放出極其濃烈的磁場波動。
這種磁場波動似乎專門剋制靈魂，以至於那些銀袍和黑袍的神術師或者武士們根本就無法發揮出所有實力。
國際驅魔聯盟的成員只能依靠手裡的槍械和炸藥，強行撕掉這些黑色影子的身體形態。
但在我看來，這玩意兒就像是粘稠的膏狀物一樣，即便是被打散了，也能以極快的速度再次融合。
我雙眼盯著那些黑色的影子，駭然說道：“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這東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精怪不像精怪，殭屍不像殭屍。
我甚至感覺到它們根本就不屬於生命一類。
白咒手裡的望遠鏡倒是很穩，他回答道：“不知道！”
“但末法時代來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有可能出現。”
“你打算怎樣？”
我稍稍猶豫了一下，說：“先看看再說。歐娜那個死女人實力很強，她還沒出手，我們急什麼！”
話音剛落，卻見一縷白光陡然從戰場上綻放。
這白光柔和的很，光芒的核心位置，恰好映照著歐娜身上的金色長袍。
白光加金色，讓歐娜在黑暗中看上去竟然有一種神聖的感覺！
有一說一，這傢伙本事著實不錯。
就算比不過張三墳，起碼比我強太多了。
也不知道歐娜釋放出來的白光到底是什麼原理，那些黑色的奇形怪狀的影子剛一接觸，身上紛紛冒出了被燒灼的白煙。
歐娜一手捧著聖經，另一手持著黑色的十字架，大聲吟唱著什麼。
因為距離太遠，我們根本就聽不清對方的聲音。
但白光綻放，聖經的頁面嘩啦啦的翻動著。
每一次翻動，都會有一縷縷白光從裡面綻放，不斷消融黑色的影子。
我在高處看的分明，那些被白光消融掉的黑色影子是真真正正的湮滅掉了。
沒有任何靈魂消散，也沒有任何屍體物質。
就像是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一樣。
在白光的照耀下，那些黑色的影子終於抵擋不住，紛紛朝黑暗中遁去。
白光所到之處，任何隱藏在暗處的黑影都無所遁形。
周圍的黑袍和銀袍武士們紛紛歡呼起來。
他們伸手在胸前畫著十字架，臉上滿是虔誠的神色。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縷陽光從東方升了起來，灰白色的光芒驅散這片大地上的黑暗，讓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濛濛的。
是的，自從末法時代來臨之後，太陽就像是加了一層濾鏡，始終灰濛濛，暗撲撲。
以至於全球的平均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中土北方的一些地區甚至都不再適宜居住了。
灰濛濛，暗撲撲的陽光雖然看起來讓人浮躁的很，但終究堅持到了白天。
國際驅魔聯盟的人開始打掃戰場。
他們收斂戰死者的屍體，用裹屍袋包起來，然後整整齊齊的擺列在一起。
身穿白袍的牧師站在那大聲唸誦著什麼，應該是超度死者之類的話。
歐娜依舊一身金袍，但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疲憊，臉色也變得蒼白無比。
這一場戰鬥，讓國際驅魔聯盟的人減員三分之一，剩下的人也大都帶傷。
白袍牧師在忙著治療，黑袍武士則維修車輛，搬運物資。
他們打掃戰場的速度很快，甚至連牧師為死者超度耗費的時間都很少。
很快，旁邊的荒野上就多了十幾個墳頭，一枚枚臨時打造的十字架就佇立在上面。
我在觀察歐娜他們的時候，歐娜也發現了我們。
要是放在往常，以她那狂傲的脾氣，指不定會對著我們開上幾槍，或者轟上一炮。
最差也得派人過來警告一番。
但現在她明顯沒時間來打理我們，收拾完戰場後就開著車繼續前進。
我計算過了，從昨晚一直到現在，他們好像一直都沒休息，只要有時間就是在趕路，趕路，再趕路。
估計是不想被中土那位神秘的s級高手追上。
我招呼眾人別看熱鬧了，先上車跟上去再說。
轉身的時候，才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人影。
光明上人嘖嘖說道：“沒想到歐娜那個女人還有幾把刷子。”
這傢伙，來無影去無蹤的。
若不是我心大，否則還真就被他給嚇著了。
我問道：“那些黑影是什麼玩意兒？”
光明上人說：“聖殿的人稱之為惡魔。”
我心中恍然。
這才公平點嘛。
中土有酆都有十八層地獄，沒道理你們西方世界沒惡魔吧？
但現在看來，這群惡魔的形態比惡鬼和殭屍還要詭異。
哪怕是我，恐怕都只能用虛符的手段來傷到對方。
不過歐娜這群人也夠倒黴的。
惹上了中土一位s級強者不說，半路上還被惡魔們給偷襲，毀掉了一輛車和十多個人。
正在那想的時候，忽然間心中一震。
這時候我才發現，一道人影正在慢條斯理的朝歐娜的車隊靠近。
那人影穿著一身粗布衣服，面孔模模糊糊，哪怕是我加持了符文也看不清楚。
他揹著手，就像是一個吃完了晚飯，在村子裡散步的老頭一樣。
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老頭一步邁出，在背後留下了一道虛幻的殘影。
這是視覺的動態殘留。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說明這老頭的速度了。
我精神一振，高手來了！
這老頭到底是誰，總得給個交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