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束燈光照在了舞臺中央。
兩道紅衣身影一前一後坐在地面上。
這兩人正是楊書成和周雪。
就在此時，音樂聲響起。
這是屬於二胡的聲音。
隨著伴奏聲，楊書成和周雪兩人動了起來。
他們的手臂和身體，跟著節拍移動著。
楊書成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他左看右看，卻始終沒有找到。
站在他身後的周雪，和他形影不離。
最終，兩人互相看到了對方。
楊書成雙手抱住了周雪的臉，臉上充滿著笑容。
就在這一刻，又是一道燈光照在舞臺的另一側。
許燁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手持著話筒。
他身上的長袍造型獨特，襯托的他英氣十足，而他的腰間，則懸掛著一把嗩吶。
許燁開口唱道：
“正月十八，黃道吉日，高粱抬。”
許燁這次的唱法，和他以往的唱法又有了些許不同。
一開口就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這一點也不喜慶啊！
休息室裡，沈茜疑惑道：“正月十八？正月哪有結婚的啊？”
她這麼一說，眾人才反應過來。
正月不適合舉辦婚禮。
當大家意識到這裡的不對勁之後，一個個看向舞臺的目光全都變了。
臥槽？
許燁你他媽要幹嘛？
楊書成和周雪還在舞動著，他們表演的很明顯是一對戀人。
“抬上紅裝，一尺一恨，匆匆裁。”
“裁去良人，奈何不歸，故作顏開。”
“響板紅檀，說得輕快，著實難猜。”
這三句唱完後，所有人都感覺這首歌怪怪的。
這不是婚禮嗎？
為什麼又是一尺一恨的，又是故作顏開的？
舞臺上，楊書成和周雪互相望著，兩人都在笑。
只是楊書成的笑是燦爛的，而周雪的笑容卻有些勉強。
這讓評審團裡很多人都很奇怪。
這肯定不是周雪不會笑，而是舞臺上的設計。
這時候，歌曲的伴奏變得輕快起來。
楊書成二人的動作節奏也加快了。
許燁的歌聲再度傳來。
“聽著，卯時那三里之外翻起來。”
“平仄，馬蹄聲漸起斬落愁字開。”
“說遲那時快，推門霧自開，野貓都跟了幾條街，上樹脖子歪，張望瞧她在等。”
楊書成和周雪兩人跳著舞，明明兩人的臉上都是笑容，明明歌曲的旋律如此輕快。
可他們倆的身體卻從未觸碰到一起。
明明離得這麼近，卻始終無法觸碰到你絲毫。
“這村裡也怪，把門全一關，
又是王二狗的鞋，落在家門外。”
“獨留她還記著，
切膚之愛，屬是非之外，”
“這不，
下馬，方才，
那官人笑起來。”
大家越是聽著歌詞，就越是感覺奇怪。
什麼野貓跟了幾條街，我歪脖子樹，還有什麼把門全一關啊之類的。
這是正經結婚嗎？
一看就不是啊。
許燁你到底在幹什麼？
這時候，許燁一手摘下了腰間的嗩吶，另一隻手則將麥克風插在了架子上。
“她這次又是沒能接得上話，
她笑著哭來著，
你猜她怎麼笑著哭來著。”
當唱完這一句後，許燁迅速舉起了嗩吶。
伴奏裡，他自己錄製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哭來著，你看她怎麼哭著笑來著。”
伴隨著最後這段歌詞，嗩吶聲響徹四周。
當所有人看著楊書成二人的舞蹈的時候，沉浸在歌聲的時候。
這嗩吶聲插入進來，一時間，無數人的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陰森，太陰森了！
許燁你他孃的有病吧？
你看看你的舞臺現在是什麼樣子？
許燁已經很多次將嗩吶運用在舞臺上了，但這一次，氛圍感是最濃厚的。
以前許燁玩嗩吶，還帶著一股搖滾的感覺，挺能帶給人歡樂的。
這一次，歡樂沒了。
休息室裡，林歌等人瞠目結舌。
讓你接地氣，沒讓你接地府啊！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唱什麼？
你還帶著伴舞過來，是生怕我們今晚不做噩夢是吧？
此時，嗩吶聲裡，響起了一道尖銳的嗓音。
“一拜天地！”
楊書成和周雪二人，他們分別站在了舞臺的最左側和最右側。
一人對著左側鞠躬，一人對著右側鞠躬。
兩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最開心的笑容。
我們成婚了啊。
嗩吶聲還在繼續著。
楊書成二人身體跳動著，來到了舞臺的中央，兩人並排跪在了地上，面朝著觀眾。
血紅色的囍字光芒映照在他們的身上。
“二拜高堂！”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楊書成和周雪齊齊高舉雙臂，隨後重重的拜了下去。
只是這一刻，他們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成了哭泣。
怎麼笑著哭來著。
這一刻，所有人只感覺頭皮發麻。
他們似乎已經明白了，這首歌在講怎麼樣的一個故事。
嗩吶聲中，第三聲響起。
“夫妻對拜！”
一身紅衣的楊書成和周雪兩人面對面，拱手作揖。
對拜結束後，楊書成直接抱著周雪的頭，親吻在了周雪的嘴上。
在這一刻，所有的聲音全部消失，畫面如同定格。
許燁放下了手裡的嗩吶後，聲音才再度響起。
音樂再起，卻沒有了剛才的激昂。
許燁悠悠唱著。
“堂前，
他說了掏心窩子話。
等一玉如意，
一酒桶啊。”
歌聲落下，許燁再度拿起了嗩吶吹奏。
伴奏聲中，四個字還在響起。
“夫妻對拜！”
“夫妻對拜！”
……
楊書成和周雪再對拜了兩次後，楊書成跪在地上哭著拜著。
周雪在他身後舞動著，卻始終觸碰不到他的身體。
此時兩人的動作，正是最開始時候的姿勢。
一前一後。
剛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場夢。
周雪用盡全力，想讓楊書成看到她，感應到她。
可楊書成只是默默的跪在地上，雙眼通紅。
嗩吶聲還在迴盪著，其中還有著二胡的聲音。
一個嗩吶，一個二胡。
許燁在前兩個舞臺上次使用過的樂器，全部都出現在了這一首曲子裡。
歌聲裡，只剩下了一句歌詞還在迴盪。
“正月十八，這黃道吉日。”
“正月十八，這黃道吉日。”
……
正月十八，怎麼會是什麼黃道吉日呢？
音樂聲越來越小，在最後一聲鑼響後，一切的聲音全部消失。
一身黑衣的許燁放下了手裡的嗩吶。
他看著舞臺中央的楊書成和周雪。
他們倆依舊一前一後跪坐在地上。
大螢幕上，血紅色的囍字燈光照耀在他們的身上。
一些觀眾有些呆滯的看著這一幕，他們只感覺到一股莫名的震撼。
這時候，他們的身邊有觀眾驚詫道：“冥婚！是冥婚！”
這些觀眾迅速反應了過來。
一時間，彷彿有電流劃過全身，剛才看過的整個表演，邏輯全部理通順了。
但是大家的腦子裡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了一個念頭。
這一期的主題叫不分手的戀愛是吧？
所以許燁就整了個冥婚？
藝術可以接地氣，但真沒必要接地府啊！
這首歌挺早就有讀者猜到了，很適合許燁。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