罈子裡的液體紅得發黑，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跟濃郁的藥味將血腥味壓制住，所以並不容易察覺。
不用多說，白天農劍升讓族人來獻血，肯定就是這罈子裡的血的，裡面應該還有很多珍貴的藥材。
這樣的治療方法，倒是少見。
罈子裡，兩個人雖然看上去非常的頹廢，但氣息還算是平穩。
只有兩口罈子，陳牧羽並沒有找到彭廣漢的身影。
這兩人是因為救彭廣漢而變成這樣的？
陳牧羽還感覺有點不可思議，是因為救彭廣漢而受傷，還是彭廣漢襲擊了他們，在這二人甦醒之前，都是個迷。
但是有一點，彭廣漢似乎並沒有理由對這二人下手，而且，以彭廣漢的實力，尚未突破金丹境界，想把兩位金丹強者傷成這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事情有些撲朔迷離。
當然，現在也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陳牧羽時間有限，生怕被農劍升發現，連忙拉出系統，開始掃描資訊，生成訂單，加以收購。
……
用時並不久，一兩分鐘就搞定。
兩人都是垂危狀態，價格低的可憐，幾乎就是用金丹境修士殘破屍身的價格來收購，兩人家一塊兒，還沒前天收購農千秋的價格高。
弄好之後，陳牧羽並沒有停留，直接轉身離開了祠堂。
悄無聲息。
但也就是在同一時間，村北的一間屋子裡，入定中的農劍升突然睜開了眼睛，但隨即又光芒暗淡了下去，閉上眼睛繼續養神。
……
——
翌日。
農劍升單獨召見了陳牧羽。
村北小院裡，一棵桃花樹下，農劍升拿著一根鋤頭，正給桃樹除草，那模樣，和一個普通的鄉村大爺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
“昨晚，你去祠堂了？”農劍升頭也沒回，第一句話就是語不驚人。
陳牧羽心中咯噔了一下。
瞞肯定是瞞不過的，農劍升既然這麼問，那麼，昨晚陳牧羽潛入祠堂的事，肯定是已經被他盡收眼底了。
陳牧羽乾笑了一聲，“前輩當真是慧眼如炬，昨晚，我的確是去了一趟祠堂！”
“去幹什麼？”農劍昇平淡的問道。
“沒什麼，就隨便看看而已！”陳牧羽聳了聳肩，表現得很輕鬆的樣子。
“隨便看看？”
農劍升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陳牧羽，“我神農谷的祠堂，是給你隨便看看的？”
語氣已經有幾分要問罪的意思。
“前輩言重了！”
陳牧羽擺了擺手，“我是聽說兩位長老受傷，貌似傷的還計較重，所以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白天我們就已經去過，但是被攔下來了……”
“就因為這？”農劍升淡定的看著他，顯然，陳牧羽給的理由並不充分，也並不能讓他打消疑慮。
“不然呢？”
陳牧羽反問了一句，“農前輩覺得，我應該是去幹什麼的？”
農劍升微微皺眉，直覺告訴他，陳牧羽沒有說實話，但是他也知道，光憑直覺，不可能給人定罪。
昨晚他的確神識探到陳牧羽堂而皇之的潛入進了祠堂，但也僅僅只是轉了一圈，之後就回來了，整個過程連兩分鐘都不到。
形跡雖然可疑，但是行為卻沒有什麼可疑的。
要不然的話，當時他就直接出手了，陳牧羽根本不可能安然離開祠堂。
面對農劍升質疑的目光，陳牧羽一直都很坦然，“前輩，你應該清楚，我來這兒的目的，只是為了彭廣漢，昨晚，我其實是找彭廣漢去的，沒找到，我就回來了……”
農劍升微皺著的眉頭，慢慢的鬆了下來。
陳牧羽反正你愛信不信的樣子，“不過，我看到了山風二長老，他們好像傷得真挺嚴重的，前輩你今天不找我，我也會來找你，把這事弄弄清楚的！”
農劍升氣定神閒，“這事你不用關心，我心裡大概有數，等他們甦醒，自然水落石出！”
聽農劍升這話，再看他眼神，陳牧羽連忙道，“前輩，事發當時，我們可都在葬劍谷外，壓根就沒進去，前輩你親眼所見，可別把這事賴我們身上……”
農劍升感覺有些好笑，“我有說過什麼麼？你為何這麼緊張？”
陳牧羽搖頭，“我只是看前輩眼神不良，彷彿有這麼一個意思！”
農劍升無語。
陳牧羽道，“前輩說，已經心中有數，卻不知是什麼數，會不會是彭廣漢假借求援之名，引來山風二老，趁機偷襲了他們……”
農劍升走到了陳牧羽的面前，“小兄弟，你和彭廣漢有仇不假，但也不能把人想象得那麼壞，彭廣漢沒有那個能力，也不可能有那個心，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那他現在在哪兒？”陳牧羽立刻追問。
農劍升深吸了一口氣，從腰間揭下來一塊木牌，遞給了陳牧羽。
陳牧羽錯愕，“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想去葬劍谷麼，那著他，去吧！”農劍升道。
陳牧羽一滯，“前輩，我進葬劍谷，是為了找彭廣漢……”
“他就在谷中！”
農劍升嘆了口氣，“他突破金丹失敗，已經坐化，我已經讓人通知閣老山，他們會派人來收斂它的靈骨……”
陳牧羽懵了一下，死了？彭廣漢死了？
農劍升道，“人死如燈滅，恩怨皆雲煙，年輕人，你們之間就算有再大的恩怨，彭廣漢一死，也應該了了，沒有必要再追著不放……”
陳牧羽握著那木牌，著實是沒有想到這麼個情況。
自己大老遠的追著過來，仇還沒報呢，彭廣漢怎麼能夠死了？
“前輩，我失陪一下！”
丟下一句話，陳牧羽直接轉身走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彭廣漢已死，他也要親眼見到屍體。
……
叫上謝晉魁一幫人，來到村後，正好遇到霜降，便讓霜降一路，帶著他們進了葬劍谷。
谷裡靈氣太充裕，比外面濃了好多倍，但因為神農谷的前輩們在這兒棄劍坐化的太多，土壤中充滿了庚金之氣，並不適合植物生長，所以谷中看上去很荒。
葬劍谷三面都是高高的崖壁，一座劍形的高峰將山谷切分成內外兩個山谷。
裡面的內谷，只有越過葬劍峰才能進去。
葬劍峰的劍柄處是一個平臺，可以轉到內谷那一側，那兒就是棄劍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