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凜敘一眼就看到了擺在床頭櫃上開封過的避孕套,心頭的怒意更是噌噌地竄。
鄭翩躚作為家裡最小的孩子,不管是曾經的鄭凜域,還是現在的鄭凜敘,都對她保護有加,看不得她被人佔半分便宜——
假設鄭翩躚只是正常談戀愛,水到渠成地發生關係,鄭凜敘也不會迂腐到因為這種事情生氣,訓斥她,可是,鄭翩躚找的人是周義這樣的花花公子。
鄭翩躚還從來沒有見過鄭凜敘生氣的樣子,鄭凜敘脾氣一直算比較好,對她尤其。
所以,對上鄭凜敘的眼時,鄭翩躚的心臟下意識地懸了起來,心虛地想要躲開。
鄭凜敘也看得出鄭翩躚的逃避,他又瞟了一眼床頭上的避孕套,之後用命令的口吻對鄭翩躚說:「從現在開始,你們分手了。」
鄭翩躚下意識地攥緊了手,她沉默地看著鄭凜敘,拒絕的姿態表現得很明顯。
鄭凜敘洞若觀火:「你不想分?」
鄭翩躚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著鄭凜敘的眼睛說:「我喜歡他。」
鄭凜敘沒有否認鄭翩躚的感情,而是反問她:「你認為你們能在一起多久?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麼?」
「我很清楚。」鄭翩躚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濫情、花心、朝秦暮楚。」
鄭凜敘:「你知道這些還喜歡他,翩躚,你什麼時候這麼糊塗了?」
鄭凜敘覺得很不可思議,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面前這個人有些陌生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瞭解她的人。
鄭翩躚對於周義這種花花公子,向來是持最不屑的態度,圈子裡想要搭上的濫情公子哥不勝列舉,鄭翩躚連正眼都沒給過,怎麼到周義這裡,結局就變了?
鄭翩躚:「哥,我沒有糊塗,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他。」
「他和我之前接觸過的人都不一樣,他真誠不偽善,也沒有架子,他願意給我做飯洗碗洗衣服,能給我提供情緒價值——」
「他願意給你做飯洗碗洗衣服你就喜歡他了?」鄭凜敘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那你怎麼不去喜歡保姆?!」
鄭翩躚:「……那不一樣。」
她試圖讓鄭凜敘理解她的心情:「你也談過戀愛的,感情本來就不可控。」
鄭凜敘:「感情是不可控,但前提是你真的在談戀愛,不是撿垃圾。」
他言辭犀利,「好,你說他真誠不偽善沒架子,具體體現在哪些方面呢?你確定是他原本的樣子,而不是他刻意展現給你看的?還有,做飯洗碗洗衣服是你的專屬待遇麼?你有沒有想過他以前用這一套騙過多少女孩子?」
鄭凜敘本人雖然算不上濫情,但長期在這個環境裡待著,耳濡目染知道很多。
周義這種前女友能拉個Excel表格的人,怎麼可能像鄭翩躚說得一樣「真誠」,無非就是專門表現出來吸引人的手段罷了。
鄭翩躚在
辯論這方面不是鄭凜敘的對手,說不過他之後,便直接給出自己的決定:「我不分手。」
鄭凜敘:「翩躚,你現在為了一個男人和我對著幹。」
鄭翩躚:「我也想聽你的話,但你也沒有考慮我的感受,我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鄭凜敘:「那你覺得你能開心多久?或者,我換個問法,你覺得他對你的新鮮感能維持多久?」
鄭翩躚拽住身下的床單,「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
她說,「最開始我也覺得他不會和我在一起很久,因為他的每個女朋友都是兩三個月就分了,我做好了這個準備,可我們沒有分。」
鄭凜敘:「所以你認為自己對他來說是比較特別的那個,是麼?」
鄭翩躚抿著嘴唇沒有回答,這種辭,她一向不屑,可內心的確是不可避免地浮現起了這樣的想法。
鄭凜敘看透了所有:「好,那我再問你,你覺得他會和你結婚麼?」
鄭翩躚反問:「為什麼非要結婚呢,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開心的就夠了。」
鄭凜敘:「你這麼說,是真的認為結婚不重要,還是因為你內心認同我的話,覺得他不會和你結婚?」
他看事情總是很辛辣,一眼就能辨別癥結所在。
鄭翩躚被問得啞口無言,鄭凜敘又跟上追問:「你現在是開心的,但你們分手的時候呢?他不喜歡你了,要拋棄你的時候,你還會覺得這段感情是開心的麼?」
鄭翩
躚:「為什麼你就一定認為他會不喜歡我、會拋棄我?」
她的眼眶紅了,「哥,你對我這麼沒信心麼?」
鄭凜敘:「……」
雖然他剛剛態度很強硬,但最歸根結底是出於對妹妹的心疼,此時看到她紅了眼眶,鄭凜敘也十分心疼。
他在床邊坐下來,抬起手摟過她的肩膀,輕輕拍了一下,「不是對你沒信心,只是怕你受傷。」
「你沒有談過戀愛,可他是情場高手,你不是他的對手。」
「浪子最擅長的就是讓每一個和他談戀愛的女人都認為自己是被偏愛的那個,然後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為自己是他千帆過盡的港灣、有本事讓他就此回頭上岸。」鄭凜敘聲音低沉,娓娓道來,「但是浪子就是浪子,對你有點感情的時候能把你捧上天,厭煩的時候就能把你送到十八層地獄。」
鄭翩躚很認真地聽完了這段話,然後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出什麼重要決定似的開口,「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會和他分手的。」
「哥,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吧。」鄭翩躚說,「我們做個約定,如果他做出任何背叛感情的事情,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看他一眼。」
「可……如果他沒有,你也不要再反對我們談戀愛,好麼?」
鄭凜敘被鄭翩躚的話弄得一陣無奈,「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鄭翩躚:「人不都是這樣麼。」
鄭凜
敘:「如果你非要這樣,可以,我們約定個時限吧,半年為期,怎麼樣?」
「如果這半年,他和別的女人有曖昧,你跟我去美國。」
看鄭翩躚的態度,目前是不可能妥協了,鄭凜敘只能先順著她的意思。
鄭翩躚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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