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仙王,我們該離開了。”
碧落鳥微微頷首,跟在許春娘後面,朝著虛空之外而去。
站著破碎的虛空面前,碧落鳥目光掃過虛空之外,眼中閃過一絲猶疑。
“人族,你確定你領悟的時間法則,能夠帶著本尊一同脫落此方空間?”
“當然。”
許春娘看向碧落鳥,“難道說,碧落仙王對自己的氣運之術,沒有太多信心?”
碧落鳥呼吸一窒,隨即冷笑道,“牙尖嘴利!本尊借來的那些氣運,都夠好幾個天魔境的修士突破至魔王境了,你耗費了那麼多運道,怎好意思問我?”
許春娘微微一笑,“參悟時間法則,本就需要花費更多的心血,還請碧落仙王放心,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
“呵,但願吧,不過我這個人,向來只相信自己。”
碧落鳥目光一閃,一道淡白色的虛影,自它體內衝出,朝著許春娘爆射而來。
許春娘察覺到不對,閃身往後躲去,那道虛影卻穿過重重屏障,直直撲向了她。
被虛影撞上的瞬間,許春娘有種被掐住脖子、命運被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覺,這種感受十分不好。
她不善地看向碧落鳥,“你對我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自然是一些能讓你聽話的手段了。”
碧落鳥眼神中閃過得意之色,領悟了時間法則又如何,小命還不是被它捏在手裡?
“你若是乖乖聽話,將本尊帶出這囚籠,本尊自會放你一條生路,但你若是敢耍花招……”
說到這裡,碧落鳥語氣森冷,“那本尊只好收走你這條小命了!”
許春娘緊繃著面色,不發一言,心上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沉甸甸的。
她想過碧落鳥會出手,但沒想到,它的手段竟強悍如斯,她還沒來得及反抗,就中招了。
碧落鳥雖則自負,但確實有自負的本錢。
命運法則,果然強大,她突破了魔王境後,竟仍不敵對方的神通。
見她面色不愉,碧落鳥緩和了語氣道,“我做這些,不過是防患於未然罷了,只要你帶著我順利離開,我又何必傷你性命。”
它雖然以控命之術鎖住了她的神魂,但是使用控命術有著諸多禁忌,既能傷人,亦會傷己。
若是對方的神魂太過強大,說不得要元氣大傷,甚至是以命換命。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碧落鳥也不想撕破臉。
許春娘壓下心底的思緒,輕輕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也請碧落仙王記住自己說過的話,毋要出爾反爾。”
說完,她便轉身,朝著虛空之外一步踏去。
碧落鳥有些遲疑,就憑她凝聚出的這零星半點的時間法則,能抵抗得了虛空中那麼多的時間之力嗎?
然而下一刻,許春娘立足虛空,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周圍的時間法則一齊朝著她湧來,卻在觸碰到她身上的時間法則時,自發避開。
許春娘回頭看向碧落鳥,“碧落仙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見狀,碧落鳥心中稍定,一步踏入虛空之中。
有時間法則的護持,果然安然無事。
碧落鳥不由心情大好,催促道,“趕緊走吧,只要跨越這一段時間之力的封鎖區域,我們就徹底脫困了。”
許春娘微一點頭,繼續在前方帶路。
別看她凝聚的時間法則只有零星半點,就這點時間之力,卻抽空了她體內足足九成以上的混沌真氣。
無怪於在她突破魔王境之前,根本動用不了時間法則,實在是時間法則的損耗太過驚人。
碧落鳥緊隨在許春娘身後,兩人各懷心思,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直到快要走出充盈著時間之力的這片虛空,許春娘才停下步子,打破了沉默。
“馬上便要脫困了,還請碧落仙王,將施加在我身上的神通撤走。”
碧落鳥目光微動,“急什麼,這不還沒離開嗎?再等等吧。”
雖說它沒打算以控命之術取走這個人族的性命,但總歸是要收點利息的。
許春娘未再言語,一步踏出了此方虛空,擺脫了時間法則的桎梏。
碧落鳥尾隨而出,感受著周圍消散一空的時間法則,它輕舒口氣,神情放鬆了許多。
“總算是離開了。”
一想到自己被人騙著,在那處空間裡呆了幾萬年,碧落鳥就氣得牙癢癢。
等教訓完這個不知好歹的人族,非得去尋那人的麻煩不可。
許春娘轉過頭,靜靜地看向碧落鳥,“碧落仙王,這會該實現你的承諾了吧?”
話音剛落,強烈的失力感和疲憊感湧上心頭,許春娘身子踉蹌,險些摔倒。
與此同時,她的修為從魔王境,跌回了天魔中境,神魂中新凝聚的那些魂符,盡數消散。
就連她領悟過的時間法則和其他法則,也如同隔了一層煙霧般,看不真切。
許春娘眼中閃過一道晦澀的光,艱難地抬起頭,看向碧落鳥,“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修為和領悟的法則,全都失去了?”
碧落鳥語氣難掩得意,它身上原本失去了光澤的羽毛,重新變得流光溢彩。
“借運借運,既然是借來的氣運,遲早都要還回去的,本尊替你承受了反噬之力,讓你當了幾年的魔王,還不知足麼?”
“呵,我就說,你怎會如此好心,白送我這麼多氣運?”
碧落鳥冷哼一聲,“留你一命已經是本尊最大的仁慈,你可莫要不識抬舉!只要你助我領悟時間法則,本尊自會送你一段機緣!”
“是麼?碧落仙王,我勸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許春娘語氣平靜,目光落到碧落鳥的身上,意有所指。
原來隨著她修為的跌落,凝聚出來的那兩道用來護身的時間法則,也一併消失了。
碧落鳥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它都已經脫困了,這時間法則,本就已經用不上了。
然而下一刻,時光之力無情地落到了碧落鳥的身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不過須臾,原本風華正茂的碧落鳥,就蒼老了幾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