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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十十
黃老皮爬起來,怨恨地看著明濯,“你居然見死不救?”
明濯:“冤有頭債有主,它們是你招來的,當然應該你去解決。”
眾人一片譁然,這話是什麼意思?
賀望瑤想起之前那個老大爺說的話,心裡靈光一閃,“難道,村口的那些小動物,都是你殺的?”
被這麼一提醒,唐振等人也都反應了過來。
“人家老爺子的屍體也是被你弄上來的?”
“你到底招惹了什麼東西,快點說清楚,知不知道現在麻煩大了?”
“原來你也是修行之人,怎麼可以如此心術不正?”
“我們無冤無仇,你是因為之前沒有僱傭你的船而報復?天吶,你瘋了嗎?”
“害人終害己啊!”
昏暗的天色中,那些黑沉沉的影子似乎又逼近了一點,古怪的威壓沉甸甸壓在眾人心頭。
黃老皮害怕得渾身都顫抖起來,他哀求地道,“之前是我錯了,我心胸狹隘,對不起,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我!”
有人看不下去了,這也是一個大活人,如果放任不管,說不定出了人命,當場就會變成厲鬼向他們報復。
“行了,你快點過來吧。”他扔出幾張驅鬼符開道。
明濯看了眼對方,這是個新選手,叫餘佳傑,頂替蔡文華上來的,為人非常地熱情且……天真。
餘佳傑不嫌棄泥濘,主動走過去扶起黃老皮,帶著他快步走進廊簷下。
跟拍PD趕緊把鏡頭對準這位新人,來了一個特寫。
餘佳傑熱情且大方地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管如何,我們修行之人都要……”
寒光一閃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緊跟著胳膊一緊,整個人呈大字形被甩到旁邊的泥地上。
喬松正好就在邊上,趕緊把餘佳傑扶起來,順便傳授經驗:“你傻不傻啊,阮顧問說不救的人,那肯定有問題啊!”
餘佳傑默默內傷把一口老血嚥了回去,他不就是想在節目組多點鏡頭,立個好人設,誰知道也會遭遇滑鐵盧!
喬松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新人什麼想法,唉,想紅無可厚非,但要時刻謹記抱緊阮顧問的大腿才能活命啊!
兩人轉頭看向黃老皮。
明濯本來打算把黃老皮又踹回去的,想了下覺得要是再踹回去,對方只會黑化得更快,只好一把將人踩在腳底下。
李文和迅速上前,在黃老皮身上貼了張定身符。
黃老皮怨毒地看著她:“賤人,都怪你!我明明可以大賺一筆的,都怪你斷了我的財路!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明濯:“你自己一念之差害人害己,還怪起我來了?”
顧栩:“就算要怨恨,也應該恨我,是我否決你的方案的。”
黃老皮還想罵人,明濯懶得多話,往他腦門上拍了張禁言符。
“跟他爭辯沒用,他已經走火入魔了,聽不進去道理的。”明濯開口道。
唐振問:“阮顧問,不逼問他解咒之法嗎?”
山林裡那些黑沉沉的影子,又在逼近了,那種危險和不安感更重了,甚至廖紅霞都開始滿頭大汗。
明濯:“問他也沒用,這就是個半吊子草包,他的那點手段根本招不來這些東西。”
這個人確實心胸狹隘心術不正,但頂多只是會使點不入流的小手段,根本沒多大危害。
真正招來這些東西的,另有其人。
只是對方一直躲著不露面,看樣子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明濯嘆了口氣:“真煩啊,怎麼一個個心眼跟篩子似的呢,算計來算計去,不嫌命短嗎?”
唐振:“什麼算計?”
“沒什麼。”明濯看了眼時間,這才下午三點多,已經黑沉沉像是快到了子夜。
賀望瑤猛地想起了什麼:“這不是三途川荒野之中的那些倀鬼嗎?”
顧栩倏地抬眸,看向了他。
駱枳當時就是在三途川荒野之中,為了阻擋那些倀鬼,而徹底魂飛魄散。
洛問心合上摺扇抵住下巴思索道:“三途川荒野的那些無識之魂嗎?太奇怪了,它們怎麼會降臨人間?”
傳說三途川荒野之中的魂魄,大多是沒有歸處之人。
它們被困於三途川荒野之中,早已沒了自我意識,只剩下那些強烈的不敢和怨恨,永不消散。
它們會吞噬每一個誤入三途川荒野的魂魄,徹底同化對方,讓身為“人”的意志徹底歸於混沌。
那種消亡,比真正意義上的魂飛魄散更加教人絕望。
但與此同時,它們也會永生永世被束縛在三途川荒野,和大地融為一體,根本就不會有離開的可能。
洛問心完全想不通,為什麼這裡會出現這麼多的倀鬼。
唐振皺眉道:“不管是什麼,我們都不能再等下去了,我馬上帶人驅散他們……”
洛問心:“本身這些倀鬼就容易吞噬魂魄,很難對付;但我看黃老皮的樣子,恐怕不僅僅會同化意識這麼簡單……”
他猶豫了一下,還沒開口,喬松忽然道:“我知道了,是怨念,怨氣入體是不是?他好像被影響了!”
李文和瞳孔緊縮了一下。
喬松在農家樂是親眼見到慈悲和尚打入了幾縷怨念進入明濯身體裡,他卻沒有見過,因此沒有第一時間聯想到。
現在被點醒,頓時覺得事情不妙:“怨氣沾上血肉就會如附骨之蛆……”
他自認為是個七情六慾太強烈的人,根本沒有把握能抵抗得了那些怨氣的入侵。
眾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現場不由得安靜了下來。
明濯嘆了口氣,幕後之人就是針對自己的,真是討厭啊。
“不用你們,我來就行了。”拉上更多人,只會帶上更多的不確定性,沒有那個必要。
顧栩上前道:“我也一起。”
他的理由還很充分,“上次在靈泉寺和農家樂,我就直面過那些怨氣,那些東西對我沒用。”
明濯倒是沒有拒絕:“那你跟著我,小心些。”
阿栩體質特殊,百邪不侵,雖然事後她也擔心了一把,卻沒有再在他的身體裡發現那些怨氣的痕跡。
雨勢已經停了下來,天空仍舊陰沉,反而格外讓人覺得壓抑。
明濯踩著泥濘朝著那些黑沉沉的影子走了過去,顧栩緊隨其後。
李文和望著兩人的背影,手指不自覺地攥緊。
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深深地自責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