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栩嘗試破門而入的時候，跟隨過來的那些鬼怪們眼神都變了。
不能讓他們進去——
他們觸犯了禁忌，褻瀆了神靈——
殺了他們！
原本還放任他們離開的十來個人又一次追趕了上來。
“神靈會降罪於我們的！”
“你們要死自己死，為什麼要連累我們！”
“你們自盡吧，自己做的孽自己受著，不要那麼自私！”
“誰讓你們假好心，這都是你們自找的。”有人亮出了閃著寒光的刀尖。
韓鳳華把程景如攔在身後，苦笑，“這下完了，我修為本來就低，肉搏也不擅長，根本打不過。”
程景如也束手無策，她學的法術是殺鬼，對普通人卻不奏效。
顧栩用力踹了一腳門，發現門已經有些鬆動。
身後，十來個人已經拿著刀衝了上來。
他迅速折轉身，把衝在最前面的兩個人踹了回去。
“這裡我來對付，你們快點撞門！”
韓鳳華迅速反應了過來，繼續去撞門。
而程景如卻發現，頭頂上那些原本保持著距離的鬼怪卻朝著自己襲來。
她嚇得忘記揮舞法劍，顧栩聽到尖叫聲，再次折返，抬起她手中的法劍，一把斬斷了伸過來的鬼爪。
因為這一分神，他的手臂上捱了一刀，鮮血霎時湧了出來。
殺紅眼的人們，已經完全沒了理智可言，見顧栩受傷，攻擊得更加瘋狂了。
顧栩卻抬頭看了眼頭頂上的那些鬼，心裡冒出一個念頭，那些東西怕他的血。
“借你的法劍一用。”他將血抹在了法劍上，提劍迎了上去。
一邊把人給打退，一邊揮劍斬鬼。
一時之間，不管是人還是鬼，都被他硬生生逼退了好幾米遠。
韓鳳華看得目瞪口呆，旋即搖頭苦笑，“我從小就入道修行十幾年，居然還不如一個普通人。”
程景如抿了抿唇，“韓師兄，既然顧先生幫我們爭取了時間，我們還是快點破門吧！”
門在接連不斷的撞擊下，終於快要開了。
程景如回頭興奮地喊，“顧先生，韓師兄，門開了！”
然後她就看到顧栩的身影被人群和鬼怪徹底淹沒。
韓鳳華眼疾手快推了她一把，“快點進去！”
程景如衝進了門，韓鳳華緊隨其後，把裡間的第二道門關上了。
——
程景如看著明濯手上拿著的東西，心裡有種古怪的熟悉感。
不自覺地就被那個東西吸引，忍不住讚歎，“姐姐，這是什麼，好漂亮啊。”
明濯皺眉她身後，那裡面有著不同尋常的氣息。
程景如猛地想起了什麼，“對了，顧先生還在後面……”
“讓開！”
明濯臉色驟變，越過那堆屍體衝了過去，開啟裡間的門，再衝出破碎的第二道門，就看到了顧栩。
他身上好幾道傷口，鮮血把衣服都染紅了，眉眼凌厲而冰冷，一次次把法劍揮向頭頂上的惡鬼。
鮮紅的血和雪白的面板，極致的顏色對比，造成了很強的視覺衝擊力。
那些鬼懼怕他的血，卻也被徹底激怒了，瘋狂地催動十來個人衝上來。
那些人彷彿不怕痛，打退了一批，又衝上來一批，沒完沒了。
而顧栩下手有所顧忌，總不能真的把這群普通人都殺了吧。
明濯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衝進去就是幾張天雷符，炸得那些鬼嚎叫不已，被燃成了灰燼，剩下幾隻漏網之魚也紛紛退散。
至於那些普通人，她把脖子上的錄影裝置對準了那些人的臉，冷笑：“有本事來啊，我們在錄綜藝節目，把你們醜陋的嘴臉都記錄下來，供全國人民觀瞻。”
當下有人害怕地想要捂住臉，有人則把心一橫，“那不如把你也一起殺了。”
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他們跟惡鬼做過交易。
“殺呀，你們來殺呀，人多了不起啊！”賀望瑤也走了過來。
他還催促幾個跟拍攝像，“快點把鏡頭對準他們，這麼好的素材，一定要放到節目上。”
孟天閣看到眼前的一幕都驚呆了：“你們這是瘋了嗎？”
節目組的人紛紛走了過來，那群人一看這麼多人，先是心涼了半截，再一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另半截心也徹底涼了。
有人痛哭流涕，有人懺悔禱告，有人說我什麼都沒幹，有人反咬一口說我心口疼。
這些人都被顧栩打傷了，只是被慾望矇蔽了雙眼，才變得瘋狂，本質上還是肉體凡胎。
這一鬆懈，都哎喲哎喲喊著身上疼。
明濯走上前，踹了躺在地上的狗東西一腳，“現在來碰瓷，晚了！”
中年男人殺豬一樣嚎叫起來：“你們玄門人不是不能對普通人動手嗎？你這是觸犯門規！”
明濯：“你懂得可真多。”
說著，乾脆把對方的骨頭踢骨折了。
“啊！！！好痛！！！”
“吵死了！”明濯扔了張禁言符過去，世界終於恢復了安靜。
其他人都驚恐地看著她，終於意識到眼前的人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而且她一出手就滅了一大半的鬼，在這些人眼裡，跟女魔頭也差不多了。
“阿栩，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賀望瑤一看顧栩的樣子就慌了。
顧栩搖了搖頭，“我沒事。我是發現那些鬼怕我的血，才用血斬鬼，你們不用擔心。”
明濯走上前替他止血包紮傷口，孟天閣則帶著其他人主動看管住這群普通人。
程景如心生愧疚：“對不起，顧先生都是因為我們才……”
“你們兩個玄師，居然讓一個普通人放血來保護你們，很有臉嗎？”明濯冷冷道。
程景如：“……對不起！”
韓鳳華：“不關小師妹的事，都是我自作主張。可我也只是想保護小師妹不受傷害……”
“滾！”明濯不買賬。
兩個人怔了怔，只好退讓了過去。
褚玉琦譏笑地看著程景如，覺得非常地解氣。
你不是越過我直接找了靠山，進了玄門，當起人人寵愛的小師妹嗎？
你不是女主光環，總有神奇機遇，逢凶化吉嗎？
原來是犧牲別人來保全你啊，看上去比我還不如。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列車忽然停下了。
窗外景色忽然變得明亮，眾人紛紛轉頭看過去，只見外面春和景明，夾道的梨花雪一樣的白。
叮叮叮的到站鈴聲響了起來，廣播裡列車員的聲音響了起來。
“請完成許願的乘客立即下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