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湯,你這隻勞力士好靚!」
外面大雨瓢潑,旺角亨通賭場內卻熱鬧非凡,此刻做三溫暖生意的大頭魚搓著麻將對賭場老闆神仙湯說道。
「馬馬虎虎啦,最近賭場生意不怎麼好,廟街張鐵嘴張神算講我這個月五行缺金,讓我買只勞力士戴戴。」神仙湯搓著胳肢窩死灰,手脖抬抬,勞力士熠熠發光,閃瞎三個牌搭子的眼。
「講真,現在什麼生意都不好做,唯有你這賭場生意嘛,嘿嘿,只要那些好賭的沒有死絕,你就都賺得手軟!」大頭魚羨慕道。
「你這樣講就錯了。」神仙湯聞聞搓胳肢窩的手,「現在好多人都不來這裡玩,他們鐘意去澳門!那邊又不斷翻新花樣吸引遊客,來往船票免費,吃住免費,只要你玩的嗨,還能給你揸條女,陪你吃喝玩樂一條龍。」
「那你也搞優惠啦,要不要我幫你?我開三溫暖的,可以給你顧客打八折!」
「是啊,我是搞浴池的,馬殺雞什麼的分分鐘幫你安排上!」
神仙湯哈哈一笑:「你們心意我領了,不過唔好意思,我這人喜歡自己救自己!」
大頭魚三人互望一眼,大罵神仙湯不是東西,什麼叫自救?分明是看不上他們生意,怕那些賭徒玩嗨,以後不再惦記他這個賭場。
手下端茶過來。
輪到神仙湯,神仙湯執意讓小弟把茶水放在他左手邊四十五度角,嘴裡道:「這裡是乾位啦,乾就是天,逃出生天!是活路來著!那廟街張神算不但講我這月五行缺金,還講我月末犯太歲,吃住行都要找足乾位,這樣才能躲過一劫。」
「真的假的?神仙湯,大家都知你篤信風水,沒想到會這麼深!」
「是啊,連喝茶都這麼講究,是不是過分了點?」
「一點都不過分!」神仙湯說,「講了你們也不信,現在我就算上茅廁也要選乾位茅坑!不是的話,就拉不出來!」
「你瘋了吧?」
「入了魔怔!」
「隨便你們怎麼講,反正我是聽之信之!吶,現在還剩三四天,躲過去,我就一片光明!」
話音未落——
「不好老大,出大事!」神仙湯小弟慌慌張張跑進來。
「慌張什麼,成何體統?!」神仙湯罵道,「我們新記的人各個都是好漢。第一,就是遇事不要慌!」
「是這樣的,杜永孝要搶佔旺角,逼我們交費!」
「什麼?」神仙湯大怒,蹭地站起來把茶杯撞翻,「雙倍規費已經夠多,他小子還讓交第三筆?」
「是啊,是九頭鳥顏九說的!」
「顏九?」大頭魚等人互看一眼,又看向神仙湯。
神仙湯目光閃爍不定,「顏九是顏雄侄子,既然是他講,那就一定沒錯!」
「這個撲街杜永孝,竟然敢撈過界!」
「我們要怎麼做?」
大家一起看向神仙湯。
在旺角神仙湯勢力最大,他本人又是新記鎮守旺角扛把子,大家全都唯他馬首是瞻。
「還能怎麼辦?反了唄!姓杜的不仁我們就不義!集結人馬圍攻九龍警署,我倒要看看他區區一個小探長怎麼自處?」
窟嚓!
一道閃電劃過!
一向篤信風水的神仙湯徹底忘了,自己月底犯太歲。
閃電下,表情猙獰。
「黑心華,這三個妞姿色不錯,能不能一槍打?」
尖沙咀馬房內,一個骨痩如柴男子看著面前三個如花似玉小姑娘發出陣陣Yin笑。
「雞精王,不是我不給你優惠價,一拖三,就算你是鐵打
金剛也扛不住的!」
黑心華是馬房老闆,隸屬和字頭中的和勝和,也是尖沙咀出了名的花市馬王,為人心狠手辣往往把手下姑娘壓榨的皮包骨頭還不肯罷手,直到沒有絲毫利用價值,這才任其自生自滅。
「那你就別管太多,我鐘意就好!」雞精王說著伸手去捏一女孩臉蛋。
女孩嚇得躲閃,眼神驚慌。
雞精王更加興奮,露出糜爛的牙床:「你別躲嘛,等會兒大爺好好疼你!」
啪!
黑心華直接甩女孩一耳光,打的女孩嘴角出血。
其她兩個女孩嚇得縮成一團。
「做乜?扮無辜,裝可憐?我***!」黑心華罵女孩,「好,你是不是不想陪他?」指了指雞精王,「OK,老子不會勉強你,我直接送你去赤柱監獄,那邊男人都是重刑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一個個都是怪物——他們好飢渴的,你去伺候他們!」
「不要啊!」女孩哭泣。
「你說什麼,不要?」黑心華上前一把採住女孩頭髮,女孩疼得跌倒地上。
黑心華不顧她死活,採著她頭髮又把她扯起來,「既然你說不要,那就好好給我的顧客道歉!告訴他,對唔住老闆,我錯了!我好鐘意你選我,你是我衣食父母,謝謝你先!講啊!」
黑心華見女孩不吭聲,又準備一巴掌呼過去,女孩嚇得一哆嗦,忙對著雞精王道:「唔好意思老闆,我錯了!」帶著哭腔,「我好……鐘意你選我,你是我衣食父母,我謝謝你先!」
雞精王不得不佩服地朝黑心華豎起大拇指:「犀利!不愧是尖沙咀馬王,調教姑娘就是有一手!」
「只要你鐘意就好!」黑心華陰笑道,「你喜歡怎麼搞就怎麼搞,不過價錢嘛,卻是沒得商量!」
「冇問題!就憑你這調教,我多花一點也願意!」
「這可是你說的!來人,把這仨妞送去房間,讓她們好好伺候這位老闆!」
手下剛要動手,突然有人敲門進來對黑心華道:「大佬,出事!」
說著就把得到的訊息講了一遍。
「這個杜永孝真這麼狂,敢撈過界制霸油尖旺?」
「當然啦,這可是顏九說的!連他三叔顏雄都被姓杜的要挾!」
「犀利!既然天下大亂又豈能少了我黑心華?他們圍攻九龍警署麼,那麼就一起咯!」
黑心華望著窗外瓢潑大雨,目光炙熱,內心興奮。
「等到雨停,九龍就該易主!試問,我欲乘風化龍,邊個敢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