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的都對。”
司馬防贊同道：“我有預感，很多人要被曹司空騙了，這個太學，可能不需要世家文士的支援，只是沒有這些支援，他又能怎麼辦？”
司馬懿說道：“這也是我想不懂的地方。”
“伯達呢？”
司馬防問道。
“我也想不到，曹操可以怎麼辦。”
司馬朗搖頭。
他們的侷限性，只在於世家。
這樣的侷限，又是必然的。
因為世家的社會地位很高，佔據了大部分的社會資源，要什麼有什麼，甚至比大漢朝廷權勢都要高，除了得到世家的支援，他們實在想不到其他。
寒門、黎庶等，他們根本不放在眼內。
司馬朗又道：“潁川文士，應該不是曹司空重建太學的依仗。”
“潁川文士絕對不是，我認為太學的背後，少不了那位陳渡之的身影。”
司馬懿的腦海裡，浮現出陳舟的身影，續道：“或許此人就是曹司空的依仗，他能提出某些計劃，幫助曹司空打破世家的限制。”
陳舟的能力，他是聽說過。
似乎什麼都懂，沒有什麼是陳舟不會的。
曹操能發展到現在，少不了陳舟在背後出謀劃策，地位甚高。
“陳渡之。”
司馬防唸叨著這個名字，一會後說道：“這個人，確實不簡單，將來或許會成為我們的勁敵。”
他們站在風雪中，看向那工地，沉思了好一會，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父子三人的沉思。
“曹操這個太學，一定毫無用處。”
“你們信不信？”
“不信的話，我們打賭，建成之後半年之內，一定空無一人。”
“他也不看看自己是誰，沒有我們世家文士的支援，也敢重建太學？”
“簡直就是個笑話！”
這道聲音，在太學工地外面，遠遠地傳開，十分刺耳。
聽到還有人敢直呼曹操的名字，司馬家父子三人感到驚訝，同時往說話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群讀書人、士人，擁護著一個文士，站在工地之外指指點點。
“此人叫做禰衡，字正平，經常口出狂言，狂妄自大。”
司馬朗一眼認出了對方，又道：“迎春之時，此人曾和陳渡之不對頭，出言嘲諷陳渡之，卻被反擊得啞口無言，在許都沉寂了一段時間，現在又活躍起來了。”
司馬懿說道：“禰正平？我也聽說過他，此人頗有才學，在他的眼中，天下能人不過如此，確實很狂妄，嘴巴還很臭。”
禰衡別了孔融他們，覺得不找人罵一罵，就無法滿足自己的心。
甚至嘴癢了。
於是乎，他把噴的物件，放在重建的太學上面。
禰衡在許都，也有一群小迷弟，因為他有真才實學，不少讀書人願意追捧，就帶了一群讀書人，不畏風雪，來了這裡指點江山。
“說得好！”
“不到半年，必定倒閉。”
“我們相信正平，曹司空這樣做，不過浪費錢糧。”
……
禰衡的話剛出口，就得到自己小迷弟的追捧。
只不過，如此口出狂言，很快引起夏侯傑的注意。
夏侯傑奉命，在這裡監工，監督太學的重建，聽到禰衡這麼狂的話，馬上帶兵過來把他們包圍在其中。
那些讀書人看到曹軍包圍而來，首先感到害怕。
禰衡完全不知道，害怕是什麼東西，很囂張地說道：“你們想做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曹操都殺了我們不少人，應該不在乎，多殺幾個人，最好把我們讀書人全部殺了，來啊！你殺啊！”
“你殺啊！”
看到禰衡那麼剛，其他讀書人，終於不怕，熱血沸騰，覺得身邊的風雪，也不冷了。
夏侯傑：“……”
這些讀書人，真讓他頭疼。
曹操曾叮囑過，建造過程中，如果有讀書人來鬧事、反對，不要做得太過分，把人趕走即可。
聽了禰衡那麼狂妄的話，夏侯傑差點沒忍住，把人捉起來，他現在只是圍起來，還沒做什麼，禰衡就已經帶節奏來懟自己。
夏侯傑不是陳舟，不知道應該如何懟回去，無奈道：“你們想太多了，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請回吧！”
說著他就要趕人。
越是趕人，禰衡越不想走。
“你憑什麼趕我們離開？”
“這裡是許都，是大漢的都城。”
“要趕人，也不應該是你趕，除非是陛下讓我們走，否則我們就可以留下來。”
“你讓我走，我就是不走，你能奈我何？”
……
禰衡馬上懟過去。
跟在他身邊那些小迷弟聽了，就安靜不下來，一個個不怕死地罵夏侯傑，說的話越來越難聽。
夏侯傑：“……”
要不是曹操早有吩咐，他就不是趕人，而是殺人了。
這些讀書人，當真可惡啊！
讓他恨得咬了咬牙，什麼都做不了。
“這個禰正平，應該沒多少好日子了。”
司馬懿看到這裡，搖頭道：“夏侯傑不敢殺他，但如此冒犯曹司空，就絕對容不下此人，我聽說，前不久此人還擊鼓罵曹司空，反對曹司空殺董國丈等人，鬧出來的動靜還挺大的。”
司馬朗說道：“如此口臭，換作是我，也無法忍受，他還能活著，反而顯得曹司空仁慈了。”
“我們回去吧！”
司馬防搖頭。
沒必要看一個將死之人，如何的罵街。
他們都走了，禰衡還在怒對夏侯傑。
要不是夏侯傑的修養比較好，禰衡可能就是死人了。
——
鄴城。
劉備到此，已經有一段時間。
袁紹對他還算客氣。
儘管之前的劉備，是公孫瓚的人，曾幫公孫瓚為平原相，抵擋過袁紹一段時間，但公孫瓚已經沒了，袁紹又需要劉備對許都的瞭解，以便打入許都。
經過身邊謀士的商量，他選擇接受劉備的投降。
今天鄴城的雪景正好，袁紹把劉備邀請過來，一起煮酒賞雪，討論明年怎麼渡河擊曹。
“玄德，我的身邊，對曹操最熟悉的人，就只有你了。”
“你還是天子皇叔，從許都出來，能為我暗中聯絡天子，我們裡應外合，要擊敗曹操不是很難。”
“你認為呢？”
袁紹喝了一杯酒，抬起頭往劉備看去，淡淡地問道。
其實他還挺瞧不起劉備，要不是劉備還有利用的價值，連鄴城的城門都進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