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開始都在寫文章,上午的時間,交代完甘欣負責謄抄,蘇杭打算換換腦子,挑選了數學暑假作業。
最初推的太快。
才一個小時,就已經完成了七八頁,按照這種速度,不到60頁的一本作業,六七個小時就能搞定。
蘇杭可不想為了寫作業而寫作業。
反應過來,主動放緩了速度,按照之前琢磨的一個學習方法,加大了對題目的拆解力度,同時參照課本和去年買的一本《高中數學基礎手冊》,每完成一題,都會或多或少地對其中涉及知識點進行標註。
核心還是加強記憶。
剛剛過去的期末考試成績已經證明,重生後的銳化記憶,對於蘇杭而言,絕對是一份非常寶貴的財富,既然如此,當然要儘可能抓住。
方法就是現在,透過反覆地記憶,將有用的東西銳化銳化再銳化。
最好一輩子都不忘。
上午的時間在蘇杭的專注中悄然而過,察覺一旁有人在看自己,還持續了好一會兒,蘇杭終於扭頭,對上了甘欣幽幽的目光,不由笑道:“姐姐,咱別這樣好不好,大白天,我還以為鬧鬼了,涼颼颼的。”
甘欣道:“好。”
蘇杭:“……”
唉,這一開口,配上沒怎麼變的表情,更像鬼片了。
甘欣也似乎發現了問題,眸子眨了兩下,微微彎起嘴角,才又開口:“好的,哥哥。”
蘇杭:“……”
對面張溢:“……”
好吧,咱們就跳過鬧鬼的事情。
蘇杭示意甘欣面前的稿件:“弄好了。”
甘欣點頭:“嗯。”
蘇杭覺得不該報什麼期待,還是隻能問道:“感覺怎麼樣?”
感覺?
甘欣開始回想。
開始的時候,對女主角林清,甘欣有一點點同感,也有不贊成的地方。
這女孩父母雙全,衣食無憂,就算親人苛責了一些,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傷春悲秋。
甚至還想到了一個詞:
矯情。
接著,許白出現了。
甘欣開始羨慕。
那麼般配的一對男孩女孩,還有那如同穿梭在斑斑點點的初夏林蔭間的溫暖生活,簡直就像一場夢。
甘欣都開始跟著做夢。
想著身旁男孩,會不會也帶著她去做那些恣意張揚的事情。
嗯。
不管他想做什麼,她肯定也會陪著。
然後……
再美好的故事,也有結局。
甘欣百般期待地看到了最後。
啪——
某個傢伙,用幾千字編織出一個五彩斑斕的美好童話,結果,忽然又一巴掌拍過來。
碎了。
謄寫到最後那段,因為太沉浸,眼看著一切轉眼幻滅,甘欣只覺心臟都被人攥緊,震撼到窒息,還有心疼和委屈。
心疼故事裡的男孩女孩。
委屈的是,身邊男孩為什麼要寫這麼殘忍的一個故事,然後拿給自己看?
預言麼?
反正……
甘欣當下的心情,絲毫沒有故事最後林清看到那隻鳥兒自由翱翔天際的感動,更多是飛鳥消失後的那片天空,空蕩而壓抑。
想哭。
卻沒有哭。
從小就知道,對於自己來說,哭是最沒用的一種。
這麼呆怔了一會兒,終於又想起少年的問題,甘欣輕輕點頭:“很好。”
就知道是這樣。
現在的甘欣,比起記憶中……實在是太不健談了。
不過,蘇杭還是打算再追問幾句,畢竟是第一位讀者,甚至其中還有關於她的小彩蛋,正要開口,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對面張溢表情裡閃過意外,又連忙朝蘇杭使眼色。
蘇杭轉頭,看到了陶暖瓷。
女孩一身T恤牛仔,簡簡單單,卻也依舊是滿滿的青春洋溢,惹得閱覽室不少人都紛紛望來。
陶暖瓷身邊,還跟著個子小小的曹婉婉。
比起陶暖瓷的利索裝扮,曹婉婉卻是一身張揚的白紗褶裙,配合漂亮的髮卡頭飾,還有嬌小身材,讓人不由想到一個詞:洛麗塔。
不過,蘇杭卻知道,這是隻有些腹黑的蘿莉。
最好別招惹。
陶暖瓷笑著擺手和張溢、甘欣示意了下,來到蘇杭身邊,才小聲道:“暑假第一天呢,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兩米左右的實木長桌很寬敞,蘇杭轉身,單手撈了一個凳子過來,示意陶暖瓷坐下。
陶暖瓷在一旁坐好,還掃了眼蘇杭面前的暑假作業,從進度判斷,某人顯然已經在這裡待了一上午。
蘇杭感受著陶暖瓷湊近後的少女馨香,笑道:“該是我沒想到才對。”
陶暖瓷明白蘇杭什麼意思,不好意思地自揭己短:“早上睡懶覺到九點多,差點不想出門。婉婉來喊我逛街,路過這裡才想起呢,就進來辦一下借書證。”
這麼說著,陶暖瓷微微朝蘇杭側身,伸手從緊身的牛仔褲後面口袋裡摸出一份證件遞過來,等蘇杭接過,才想起剛剛借書證所在的位置,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熱地轉向他的暑假作業,沒話找話:“你都寫這麼多啦?”
這邊兩人說著話,曹婉婉卻來到甘欣一旁。
沒有坐下的意思。
探頭看了眼甘欣面前的稿件,曹婉婉伸手就要拿:“這是小說嗎,你寫的?”
陶暖瓷的到來已經讓甘欣內心警鈴大作,見曹婉婉伸手,下意識按住,又默默地把大小兩份稿件都暫時收在了自己包裡。
“小氣,”曹婉婉嘟囔一句,瞥向甘欣的藍色帆布挎包,饒有興致的模樣:“你這包不錯呀,手工做的?”
甘欣本不打算回答,忽然想到什麼,點頭道:“是的。”
“我偶爾也想自己做一個包包呢,”曹婉婉繼續打量著,語氣人畜無害:“可惜沒有耐心,只能去商場裡買了。你這,什麼材質啊,看著像牛仔布,不會是用舊的牛仔褲改的吧?”
說著似乎覺得很有趣,還輕笑起來。
其實不是。
甘欣卻點頭:“嗯。”
“那這帶子……”曹婉婉又指,不是與包身同色的肩帶,而是包蓋上的棕色扣帶,不等甘欣回答,一臉恍然:“哦,我明白,是舊皮帶,看著像男式的。”
說著還看向一旁某個傢伙。
內心裡覺得很可樂,不會是某個傢伙的皮帶吧?
甘欣的藍色帆布挎包外面帶著兩排棕色皮製扣帶,其實挺美觀的,蘇杭就覺得不錯。
至於材料。
布料是甘欣奶奶親手織的,皮料是甘欣在一個賣牛皮小攤上花幾毛錢挑的邊角。
只是,這些,甘欣可不打算和一旁明誇暗損的曹婉婉解釋。
不僅不解釋,甘欣連言語反擊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在故意示弱。因為,剛剛忽然想到,曹婉婉對自己損一點,作為陶暖瓷的朋友,肯定會帶著她在他那裡減分。
很划算。
本來正在竊竊私語的蘇杭和陶暖瓷都很快聽到甘欣和曹婉婉的對話,陶暖瓷是無奈,蘇杭沒有和某個小妮子一般見識的意思,卻也不想繼續,看了下自己那隻沒有錶帶的黑色電子錶,已經11點27分,就說道:“中午了,我們該回去了。”
陶暖瓷其實還想和蘇杭說會兒話,不過,男孩都開口了,她也只能起身。
還明白,是婉婉的話讓他提前起身的,為了另一邊的姑娘。
這事……
期末考試最後那天就發生過。
陶暖瓷還想起了其實不怎麼想記起的甘欣那句話:她是他的孽緣,這輩子要還。
那我呢?
內心裡小小念了句,就連忙打散。
爸爸說了,不能早戀。
會打斷腿。
陶暖瓷知道自家老爸不是開玩笑。
因為……
有過。
雖然和早戀什麼的沒關係。
沒再多想,反正,她覺得,自己是不希望他被自家老爸打斷腿的。
簡單收拾,大家就出了閱覽室。
來到景色怡人的圖書館戶外,陶暖瓷踱在蘇杭右手邊,瞄了眼默默跟在左邊的甘欣,想想還是說道:“那個……化肥廠,我爸爸從商都請了一個評估團隊過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蘇杭明白,大概是評估化肥廠裝置或者資產的專業團隊。
事情能走到這一步,顯然是陶暖瓷父親已經和市裡達成了一些默契,要不然不會開始進行正式評估。
那麼,距離化肥廠的最終復工,顯然又近了一步。
想到父親能早日回到工作崗位,蘇杭點頭:“謝謝。”
感謝的是陶暖瓷的提醒。
仔細計較,這種事,還真不是隨便就能對人透露。萬一遇到壞心思的,從中作梗,整個專案都可能半途黃掉。
陶暖瓷笑著,卻搖腦袋:“該我謝你才對呢。”
因為某個男孩當初的那番話,陶暖瓷這些日子有意無意地瞭解了更多關於化肥廠的事情,也因此越來越明白,按照父親之前的思路,化肥廠對陶家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大坑。
真可能讓她改騎腳踏車的那種。
蘇杭道:“那就各謝各的。”
“呵呵,還能這樣啊?”
蘇杭和陶暖瓷這邊說著,故意走到了甘欣一旁的曹婉婉也再次開口:“甘欣,剛剛那個,你不會是打算投稿吧?”
甘欣點頭:“嗯。”
“這可不容易呀,”曹婉婉側頭斜著一旁女孩,好像在看自不量力地窺視水晶鞋的灰姑娘:“我哥哥高中時也對寫小說感興趣,爸爸見了,還請了一位省裡的作協會員幫他輔導,結果,他自己投稿了五次,都被退了回來,最後還是那位作協會員幫著推薦,才發表了一篇文章。”
甘欣:“哦。”
蘇杭此時也聽到了這邊的對話,轉頭過來,說道:“那小說是我寫的,甘欣只是幫忙謄抄。”
曹婉婉:“……”
甘欣:“……”
陶暖瓷:“……”
綴在後面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張溢:“……”
雖然某個傢伙忽然拿了全校第一,還有那三份公開展示的滿分試卷,實在讓人刮目相看了一下,但曹婉婉還是覺得蘇杭遠遠配不上陶暖瓷。針對甘欣,一方面是對同班一年這個又窮又傲還比自己高一頭的姑娘不爽,另一方面,也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沒法直接針對‘沛公’,因為陶暖瓷會像小母雞一樣護著。
唉。
自己真難呀!
曹婉婉卻沒想到,自己正擠兌甘欣,還正有些漸入佳境的感覺,結果會是這種轉折。
陶暖瓷瞪了眼另一邊的曹婉婉,又轉向蘇杭,目光頓時緩和,想起他關於‘讀書和賺錢’的那句留言,好奇又期待:“蘇杭,你寫的……小說,能讓我看看嗎?”
說著已經到了圖書館主樓東側的車棚。
蘇杭指了指自己的腳踏車:“我們該回去了,下午吧,或者明天?”
陶暖瓷瞄了眼甘欣的挎包,遺憾裡又帶著些期待,看著蘇杭:“我姐姐從美國回來,下午要去接她,稍後幾天可能都沒時間。”
注意到陶暖瓷剛剛的目光所向,蘇杭卻只能搖頭:“不能留給你啊,我下午要整理出來進行投稿。不過,也不用急,總會有機會的。”
陶暖瓷也不得不點頭:“嗯。”
曹婉婉剛剛一套‘小拳頭’打到空處,只是短暫鬱悶,聽到小說是某個全校第一寫的,倒是更多了幾分好奇,聞言道:“不如這樣,一起吃午飯吧,今天我請客,這樣暖瓷就能順便看看你的小說了。”
順帶自己也瞅兩眼,看看究竟什麼樣子。
哼!
而且,提起吃飯,還又想起期末考試的最後那天。
某個傢伙,竟然能開口讓女生請客,太厚臉皮了。
還窮!
不過啊,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就再請你一頓。
曹婉婉發出邀請,陶暖瓷又期待地看過來,蘇杭卻搖頭:“說好了午飯在家吃,不回的話,家長會擔心。”
曹婉婉故意道:“打個電話就是了。”
蘇杭道:“我家可沒電話。”
曹婉婉頓時捂嘴,一副自己說錯話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哦,我忘記了,電話可不是誰家都能有的。”
蘇杭和張溢進車棚取車,陶暖瓷也挪到了曹婉婉身邊,再次瞪了眼某個妮子,一副你再亂說話我就要發飆的樣子。
被近身了,好女不吃眼前虧,曹婉婉暫時閉嘴。
取了車,大家繼續穿過樹蔭往外走。
不過,沒幾步,拐過一條甬道,就看見不遠處一棵樹下停著輛嶄新的桑塔納2000,蘇杭對此還有印象,上次在校門外碰見,陶暖瓷就坐這個。
曹婉婉卻是怕蘇杭幾個不知道,躲開陶暖瓷一些,故意朝桑塔納示意,又轉向某個高個姑娘:“甘欣,你沒腳踏車吧,我和暖瓷坐車來的,要不送你一程?”
甘欣下意識學著蘇杭的語氣,淡然道:“不用了,蘇杭會載我。”
說著瞄了眼陶暖瓷。
傷害轉移!
陶暖瓷頓時黯然了,上前一些,把某個妮子拉回身邊。
曹婉婉被捉住,破罐破摔了,又轉向蘇杭:“你那小說,如果需要,我可以幫忙找人推薦一下哦,如果發表,高考可是有加分的,我哥就加了20分……”
陶暖瓷終於沒忍住,打斷道:“婉婉,蘇杭是咱們年級第一,五門課滿分呢,不需要加分。”
“這可不一定,”曹婉婉依舊人畜無害,很熱心的樣子:“只是高一而已。而且,如果能發表文章,再加上蘇杭的成績,說不定就有大學直接聯絡保送了,保送啊,多好。”
陶暖瓷:“……”。
蘇杭依舊笑容溫和,點頭道:“先謝謝你了,如果有需要,我會去找你。”
曹婉婉:“……”
這……
你怎麼答應了?
我可沒真心要幫你啊!
隨即反應過來。
這傢伙,本就是個厚臉皮,連讓女生請客這種事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不行的?
自己真是失策!
路過桑塔納旁邊,蘇杭主動道:“你們就到這裡吧,再見。”
陶暖瓷很想繼續陪他到門口,又擔心閨蜜再說出什麼話,只能停步,對幾人擺手道:“再見。”
目送三人離開圖書館大門,陶暖瓷終於收回目光,不悅地轉向曹婉婉。
曹婉婉惡人先告狀:“暖瓷,你看到沒,那傢伙真是不要臉誒,我只是客氣一下,他就打蛇隨棍上了。”
陶暖瓷不理這茬,望著曹婉婉,認真道:“婉婉,你以後再這樣,我就不帶你了。”
曹婉婉可憐兮兮地縮了下脖子,嘴上卻道:“這樣啊,那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在陶伯伯面前說漏嘴什麼。”
陶暖瓷:“……”
“好啦,嚇你的,”曹婉婉轉眼變了表情,很快又纏上來,親暱地挽住陶暖瓷手臂:“我就不明白了,那個蘇杭,哪裡好啊,讓你這樣?”
陶暖瓷覺得這個可以反駁一下,說道:“他是全校第一,你行麼?”
曹婉婉道:“全校第一有什麼用,我爸最近剛招了幾個大學生,其中一個說是當年的什麼高考狀元呢,實習工資才2000塊,不夠我買一件衣服。”
陶暖瓷又道:“他書法很好。”
“書法協會里這種人一大堆,”曹婉婉道:“前兩年我爸讓一個傢伙幫忙寫幾個字,才給了1萬塊,那人簡直就和哈巴狗一樣,諂媚到噁心。”
陶暖瓷生出一種想要把曹婉婉小嘴縫上的衝動,太毒了,乾脆也不講理起來:“反正,蘇杭是不一樣的。”
“是啊,他臉皮比較厚,”曹婉婉總結,又鄙視道:“還寫小說,想發表文章,這種事哪有那麼容易,當作家可是很考驗天賦的,不是說學習成績好就能行。反正,我知道的作家,恰好都是學習成績不怎麼好的,因為學習好的都成了書呆子。”
陶暖瓷終於還是抬手掐在了曹婉婉小臉上:“你閉嘴吧。”
“哇,說不過就打人啦,救命呀!”
“……”
鬧騰片刻,陶暖瓷徹底沒脾氣,曹婉婉也適可而止,眼看陶暖瓷的司機兼保鏢秦姐安靜地站在不遠處,有些羨慕陶家比自家的更勝一籌,轉而道:“好啦,我不說了,先去吃飯。另外,你不是說自己的隨身聽壞掉了嗎,之後去我家店裡,興業電器的大小姐親自為您服務,隨便挑,免單。”
陶暖瓷還沒有完全消氣,故意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肯定挑最貴的。”
曹婉婉:“嘖!”
“嗯?”
“我心疼呀,”曹婉婉憐惜地湊過來抱了抱好姐妹:“你這麼快就被那個厚臉皮傳染了。”
陶暖瓷:“……”
秦姐走上前,問過兩句,幫著拉開車門。
姐妹兩個上車,曹婉婉坐好後,又打量四周,忽然道:“這裡真不錯,等我家再有錢一些,就和我爸說說,讓他把這裡買下來,和你家一樣,也蓋個大宅子。到時候,哼,看那個厚臉皮去哪裡看書。”
陶暖瓷橫了她一眼:“讓你爸買下整個河元市好了,當土皇帝。”
曹婉婉嬉笑道:“有陶伯伯在,我爸可當不了。我聽我爸說,這次你們家如果能拿下化肥廠,經營幾年,別說河元,很快在中原省都能排得上號了。”
曹婉婉一提這個,陶暖瓷頓時又想起剛離開的某個男孩。
想起他當初和她說起化肥廠時隨意塗畫的那頁紙,其中有‘皆大歡喜’四個字,現在都還夾在自己的筆記本里,偶爾拿出來看幾眼。
再想想曹婉婉剛剛的刻薄,忽然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因此埋怨乃至疏遠自己?
可……
從小一起長大,曹婉婉真的和她妹妹一樣,因此,哪怕知道女孩是嬌小姐脾氣,還喜歡看不起人,嘴巴也毒,但,她也總不能翻臉吧?
只能暗暗打定主意。
以後過來圖書館,儘量不要帶身邊某個。
……
另外一邊,蘇杭可沒心思想那麼多。
回家吃過午飯,還是不困,就放棄了午休,下午兩點鐘不到,三個人就再次來到圖書館。
還想過,這麼來來回回,有些浪費時間。
不過,還是窮。
只能這樣。
就算在圖書館附近用餐,終究也需要時間,何況,其實也不遠,雖然一東一西,但圖書館距離和家裡到二中差不多,騎車都只是15分鐘左右。
下午的圖書館人更少。
因此,還是上午的位置。
再次花了一個小時,問過甘欣的意見,還讓跟著看過的張溢也提了幾句,蘇杭參照著對稿子進行了最後一次的小幅度修改,便開始親自用漂亮的小楷進行謄抄。
這是用來投稿的。
親自謄抄,而沒讓甘欣繼續幫忙,也是為了增加過稿的機率。
畢竟,甘欣的字雖然不難看,但與蘇杭還是差了很遠。雖然小說質量的根本不在於字型好壞,但,顯而易見的道理,一筆讓人賞心悅目到心曠神怡的好字,絕對會在很大程度上改變審稿者的態度。
最終確定6600餘字的小說,蘇杭在下午五點四十幾分才寫完,距離圖書館閉館不到15分鐘。
其他信封郵票之類都已經準備好。
還特意帶了那本《青旭》雜誌。
甘欣已經照著雜誌上的投稿地址寫好信封,又讓蘇杭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才貼上郵票,繼續幫著把稿件和附帶的個人資料裝入信封,一邊小聲開口:“參商,什麼意思?”
參商。
是個人資料上,蘇杭為自己起的筆名。
甘欣問起,蘇杭就想到了昨天在學校時與陶暖瓷開的那個自己來自參宿四的玩笑。
最初靈感也來自於此。
此時道:“杜甫的一句詩,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甘欣:“哦。”
沒有多問。
因為稍稍斟酌,就覺得,很傷感,也就不想探究了。
蘇杭也沒打算解釋。
杜甫的這句詩,原意是感慨世事無常,故友分別後,如天空中此起彼落的參商二星那樣,不易相見。
蘇杭因此想到了自己。
人生的‘中年’與‘少年’,本該更如參商那般,不可再遇,無法再來,然而,透過一次神奇的重生,二者卻是‘相遇’了。
於是得名。
搞定這些,三人離開圖書館,特意騎車來到河元市郵政局大樓前,把裝著《林清和許白》的信封投入到距離郵局最近的一個郵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