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任務落幕

她想到徒弟王環描述的那個女人，跟眼前這些顯然能對得上號，喉嚨裡發出沙啞的聲音：“就是你傷了我的寶貝徒弟王環是嗎？”

茅山明不用猜也知道，那個受傷的肯定是馬賊婆娘王環。

直接指著老女人的鼻子罵道：“原來是個老巫婆，怪不得會教出一個到處害人的小巫婆，像你這樣的惡人，江湖正道人人得而誅之！”

老女人臉皮抽搐兩下，陰惻惻地說道：“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有沒有你的嘴皮子這麼厲害！”

陳初始開口了：“所以你的意思，王環成為馬賊為禍百姓，是知道的了？”

“為禍百姓？殺幾個人算什麼為禍？你知道軍閥嗎，他們帶領著成千上萬的兵匪，攻佔鄉縣，哪次不得死個上百人？我徒弟為了生存殺幾個人算的了什麼！”

“原來如此，這是你的邏輯了，我今日要為民除害，你可還有怨言？”

“怨言？應該你留下怨言才對！”

老女人黑杖往地上重重一戳，黑杖頂端的骷髏頭裡冒出大量的陰氣，煙霧繚繞，頓時地面出現好幾十個衣衫襤褸缺胳膊少腿的小鬼，看外表，最小的四歲，最大的也不過十歲，剛出場便哀嚎痛哭起來……

整個大樹林裡鬼哭聲不斷。

小鬼們生前似乎受到非人的虐待，這份痛苦會直接呈現在死後的魂體上面。

他們雙腳站在原地無法動彈，雙手，單手，朝著四面八方亂抓，有的喊媽媽有的喊爸爸還有的在呼喊姥爺姥姥，想來這就是他們生前最後一次見到的親人。

陳初始臉色鐵青，老女人這種行為不就是各種裡常常出現，抓人煉幡的邪術士嗎！看書的時候沒什麼特別感覺，但這種情景真實出現在眼前，他頓時感覺一把怒火在胸口燃燒，長劍出現在手裡：“時候不早了……”

瞬身！

！

連續七八個瞬移過去，幾乎在一秒內完成！

瞬移的副作用出現，眼前一黑，不過陳初始已經提前確認好位置，右手長劍凌厲噼出！老婦人被嚇了一大跳，這鬼魅般的移動速度還是人？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她下意識拖來正被詛咒侵蝕的王環擋下這一劍……

陳初始恢復視野，看見自己把王環給砍了，從肩膀到腹部，幾乎切開兩半，劍太鋒利了。

老女人有些慌亂，往後竄了幾米，咬破左手食指把血液甩在黑杖的骷髏頭上面，厲聲：“給我上，撕碎這兩個人的魂魄……”

站在原地哀嚎的小鬼們，收到命令，身體不由自主地動起來，拖著長長的涕淚撲向陳初始和茅山明！茅山明急忙放出大寶小寶，手勢印著太極圖的油紙傘，上面附有師父的法力，是離開家鄉時，師父送給他護身的法器。

只要被對準的小鬼就會被定住身形無法自已……

但是小鬼太多了，定也只能定一個，前面有，後面也有，左右也有，茅山明幾乎忙不過來，屁股被咬了一口。哎喲一聲，朝著陳初始跑去，只是十幾米的距離，身上就掛滿小鬼，猶如香蕉樹般。

陳初始一點事情也沒有，這些小鬼雖兇悍，但鬼氣有點弱，只是胳膊上的五雷符咒就能彈飛。

茅山明跑了過來，手忙腳亂抓下掛在身上的小鬼扔向遠處，當用力扯下最後一個抱住他大腿的小鬼時，他渾身一顫，就像中邪，盯著小鬼滿是血跡的面龐，喃喃呼喚了一聲：“三妹？”

三妹？

茅三妹？

陳初始的心也隨著茅山明這一句三妹撼動了一下。

他不知該怎麼形容，只是這短短的兩個字，包含了太多情感，悲痛，悔恨，自責，太多太多。

茅山明雙手緊緊抓著一個只有一隻胳膊的小鬼，是個四歲的女孩，任由她撕扯著胳膊，鮮血不斷流淌下來也沒感覺。他眼淚順著面頰無聲流淌，千言萬語在此刻，只化作茅三妹的名字。

他的孩子，被這老女人害了？

陳初始拔出手槍對著老女人扣動扳機，連續三槍，就傳來卡卡沒子彈的聲音。

方小怡的手槍只能裝一個五枚子彈的彈夾，這個彈夾裡的子彈一顆給了阿德，一顆給了王環，還剩下三顆……

這三顆分別打中老女人的胸口和腹部，黑色不斷冒出來。

她也沒想到，從販子手裡買過來的孩子，居然有一個被正主給碰上了，她本來是防著陳初始的手槍，只當作對方的殺手鐧，沒想到這麼快掏出來！她掏出白灰灑在傷口上，只見陳初始給手槍換了彈夾，對準她又是一槍！

“別殺我，這些孩子根本不管我的事，都是那些販子從大江南北各個地方帶來的……”

“買和賣，有區別嗎？”

陳初始對販子的行為零容忍，還有買家，都該死！

砰砰砰砰，卡卡卡，再次打空彈夾裡的子彈，老女人頭顱中彈死得不能再死，陳初始用長劍在周圍砍下大量樹枝，把兩具屍體拖到空地，燒了，阻止她們化鬼再來一遍。

九叔也追來了，看到滿地的小鬼，震驚萬分。

再看到茅山明抱著一個小鬼痛哭流涕的樣子，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兒，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說會聯絡茅山師兄們來一趟，幫忙集體超度這些可憐的鬼魂。老女人死了，所有孩子都恢復些許神智，甚至能說出父母的名字……

只可惜茅三妹鬼體損傷太嚴重，只能勉強對著茅山明擠出爸爸兩個字……

老女人是王環的師父，五仙馬賊的罪魁禍首，她死了，也就完成剿滅五仙馬賊的任務。九叔還想挽留陳初始和茅山明，但一個完成了任務要離開這個世界，另一個只想帶著苦苦尋找五年的女兒回家，誰都不願意留下來……

茅山明帶著女兒還有大寶小寶走了。

地面出現白蠟石的文字【恭喜您完成軀殼恢復任務，即刻返回原世界！】

陳初始揮了揮手，告別九叔，走進了樹林深處，他感受著樹林裡瀰漫的陰冷氣息，還有遠處九叔手忙腳亂用酒罈子瘋狂收小鬼的動作。民國的世界，他一定會再來的，到時候肉身降臨定會努力掃平魑魅魍魎……

清風環繞。

方小怡的軀體化作清風消失。

陳初始的靈魂在幾個金色光球環繞下嗖的破空而去，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