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淬鍊完成】
【皮膜淬鍊開始】
【玄鐵靈氣剩餘總量...八十九年份】
蘇承撥出滾熱濁氣,渾身白霧繚繞。原本合身的衣物被肌肉撐得緊繃,似乎連身高都拔高了些。
“快的嚇人啊...”
他摸索揉捏著臂膀,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強橫力道,心情頗為激動。
在三倍修煉室的自動加持下,修行進度可謂恐怖。
【距離入玄...50%...51%...】
【境界量定中...李銘文,入玄初階】
蘇承若有所思。雙方修為差距在迅速拉近。
他試著在掌中調動靈氣,縷縷銀芒隨之升騰,如臂揮指般在指尖躍動。
“好神奇。”
透過修煉室得到的修為,就像親自修煉而成似的,沒有絲毫滯澀生疏感。
心念一動,體內這股奇妙的熱氣便流轉全身,耳目感官無比清晰,甚至連屋外細微的沙響聲都一清二楚。
蘇承驚歎於自身異變,目光很快轉回桌上的女子。
女屍依舊閉目不動,隨著靈光褪去,又恢復成蒼白慘淡的臉色。
脫掉那套焦黑長袍,溼透的衣裙隱約勾勒出曼妙體態,縱然已無生機可言,依舊栩栩如生般清冷如玉。
【分析中...檢測到肉身活性仍在,可消耗最低單位的靈氣,保持完整鮮活】
“這樣最好,能免去許多麻煩。”
蘇承鬆了口氣。他沒什麼滲人怪癖,不至於佔一具屍體的便宜。
但只讓這具女屍老老實實充當仙宗系統的‘臨時容器’...
不夠。
蘇承心思一動,煉傀術的口訣驀然吐出。
隨著雙指虛劃,幾縷靈氣化成的透明絲線緩緩飄出,附著在女屍身上。
“你生前創立浣星宗這一大魔窟,可謂罪惡滿盈。現在身軀為我所用,也算給你積一積陰德了。”
蘇承面色沉重,口中默唸:“起來!”
女屍渾身微顫,晃晃悠悠的挺身坐起,卻是很不協調的搖來晃去,險些從桌上摔倒。
蘇承額頭冒汗,連忙定神,這才讓其穩穩坐正,很是乖巧的雙手平放膝間。
“呼...”
這煉傀術本是操控些草人木人的簡易玄術。
如今拿來強行操控一具屍體,確實有些不太順手。
但蘇承對於此術已算通透於心,略作琢磨,便慢慢適應如何去操控對方的身體。
不多時,這具女屍便在屋裡蹦蹦跳跳起來,步履輕盈,身姿搖曳,幾乎與活人行動無異。
“成了。”
蘇承滿意點頭,很快收了玄術。
女屍腳步驟頓,一頭嘭得撞在牆上,彎折著細腰緩緩滑落跪倒,姿勢略顯古怪。
蘇承乾笑兩聲,再催玄術讓其站起,回到桌旁坐好。
看著對方恬靜清冷的面容,他一時心情微妙。
怎麼像在擺弄洋娃娃似的...
“算了,別想那麼多。”
蘇承摒去雜念,幫對方擦掉身上水漬,重新套上黑袍,只露出一張精緻無暇的臉龐。
重新挽好凌亂散開的雪白長髮,用在其衣裙裡搜到的玉蝶髮簪束好。
“不錯。”
蘇承將燭臺放遠了些,退至門前,端詳床上的女屍兩眼。
若非知曉,他一時都分不清對方到底是死是活。
“現在,就等獵物上門了。”
...
雷鳴聲逐漸消散,但夜雨仍未停歇。
兩道身影執傘穿過山間狹道,並肩疾行。
“林師兄,就在前面。”
李銘文抹掉滿臉雨水,看著不遠處的農田,眼裡似有殺機瀰漫。“那破屋裡燭火亮著,他沒逃。”
林志無奈笑道:“這一介凡人,還能逃哪去,師弟你就是想太多。”
今晚長老講經拖延許久,他本想回峰休息,不料李銘文強拉硬拽,實在是拗不過。
“不過...”
林志撫了撫佩在腰側的劍柄:“你還特意讓我帶上兵器防身,那蘇承當真有何門道?”
李銘文沉聲道:“我剛才越想越不對勁,這小子邪門的很!
明明是登山尋仙求道的,可入了山門後的反應卻和常人截然不同,其他人都萬分興奮激動,唯有他太過冷靜。而且在得知我宗真相之後,非但不慌不亂,甚至還對我冷眼相看。”
林志也聽得皺眉。“按你這麼說,確實有些古怪。可是...”
他或許會有看走眼的時候,但山門口的陣法是長老親自佈置,不可能出錯。
“興許只是冷硬性子?”
“殺了吧。”李銘文腳步更快了些,腰側佩劍緩緩出鞘。“免得夜長夢多。”
“也好,明日我幫你再挑個看田的。”
兩人步行匆匆,很快穿過農地,來到草屋門前
瞥見滿地碎木渣,李銘文面色更寒,當即大步進屋,提劍便要尋人刺出。
“受死...呃?”
李銘文動作驟頓,呆立原地。
跟隨進屋的林志剛拔出劍,看見屋內坐著的絕色美人,頓時駭然失色,劍都差點嚇得甩飛。
“宗、宗主大人?!”
兩人渾身巨震,當即丟下長劍,躬身作輯。“弟子...拜見宗主大人!”
李銘文冷汗直流,心中驚懼。林志更是後悔不已,自己為何要來攪這趟渾水。
面對宗門其他長老,他們大可隨意遊說。可唯獨這位宗主大人,是萬萬不可輕率面對。
更遑論,他們二人剛才還當面亮了劍,又該如何解釋?!
“為何,拔劍。”
清冷美人沙啞出聲,目光虛無又空洞,看得兩人卻是後背發寒。
林志擦了擦額頭汗水,顫聲道:“回稟宗主,我們...我們聽聞此地有野獸出沒,所以才佩劍前來驅趕,沒...沒想到您會屈尊來此...”
“無妨。”
清冷美人緩緩閉目:“吾,在此閉關感悟,你們回去吧。”
李銘文和林志猛地抬起頭,呆愣片刻後,眼裡頓時露出驚喜之色。
“謝過宗主大——”
話音未落,兩人背後汗毛聳立,冰冷殺機如雷芒竄過背脊。
李銘文駭然回首,鞘中長劍剛出半寸,勁風已掀起他額前碎髮,拳影裹挾著爆鳴聲,在眼前急速放大。
喀嚓!
顱骨碎響驚破雨夜,李銘文整張臉凹陷如泥塑,斷齒混著血沫在空中劃出弧線,長劍脫手插地,身軀倒飛洞穿土牆,一路翻滾數丈有餘。
“誰!?”
林志反應更快些,察覺到殺氣瞬間便抽身暴退至屋外,滿臉驚怒。
蘇承面無表情,屈膝穩住身形,雙腿猛地發力,快若閃電般欺身逼近。
“我宗宗主還在——”
怒吼化作喉頭悶哼,只來得及橫劍直擋,劍脊與重拳相撞如迸雷鳴。
林志只覺虎口炸裂,劍鳴聲震得耳膜生疼,整個人被巨力推著倒劃三丈,鞋縫裡都灌滿翻卷的溼泥。
蘇承眼中寒芒閃動,右手隔空虛拽。
藏於田間的鐵叉震顫飛起,挾著破空聲直取敵背,田麥應聲破開氣痕,尖芒距道袍僅餘三寸!
“你!”
林志急忙旋身劈劍,堪堪截住鐵叉,耳畔卻有破空勁風驟襲而至。
他臉色急變,後襟被冷汗打溼一片,方才明白這蘇承遠強於自己!
“宗主,救我!!”
他很是狼狽的在田地裡翻身滾過,驚慌大喊。
下一刻,刀影橫掃襲至,一陣氣勁陡然在腦後炸開,頓時血霧噴濺,雙膝一軟撲倒在地。
死了。
蘇承站在其身後,粗喘幾口氣,放下砍出豁口的柴刀:“尋常手段果然打不穿,需要包裹上靈氣才行。”
瞥了眼不遠處沒了動靜的李銘文,他稍稍調息,心臟依舊如擂鼓般震動。
初次殺人的感覺,確實令人作嘔。但想到這些修士皆是無惡不作,遠比畜生更劣,那股不適感便漸漸褪去。
就當是殺雞殺豬了。
再看向腳邊已經嚥氣的屍體,蘇承眉頭反而皺起。
這兩人,比預想中更弱些。
“原以為會是場苦戰,沒想到那麼輕鬆。倒是浪費了我的佈置,都沒來得及用上。”
蘇承慢慢平復心情,隨手將柴刀插地,蹲身按住屍體的後背。
【林志,初入玄境,無名凡脈】
【可吸收殘存靈氣,反哺自身】
“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