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李氏手忙腳亂要來拉開趙四江。
但趙四江力氣很大,他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腦門,趙李氏和馬翠翠兩個婦人根本敵不過,最後還是苗正陽回過神來,和趙有根喊了人一道幫忙架住了他,才制止他的自殘。
“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翠翠哭道,“我也不知道,相公他突然讓我多說兩句話,說他聽不清楚。我才說了兩句話,他不知道怎麼了,就邊喊著頭疼邊打自己,我拉都拉不住啊!”
“爹,娘,這可怎麼辦啊?嗚嗚嗚,相公!”
趙四江卻哪怕是被人架住了胳膊,腿卻還在地上亂蹬,邊踹他邊發出猶如困獸的嘶吼。
“疼,好疼,頭要裂開了……耳朵,耳朵也好痛……娘,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耳朵聽不見了啊!”
趙李氏心疼地摟住了他,急得眼淚直落,聞言她不由愣住了,“什麼,四兒,你別嚇唬娘啊,你這怎麼了啊!造孽啊!”
趙四江卻彷似一個瘋子,不停尖叫打滾,眾人都快要制不住他了。
旁邊的村人看著他這樣都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吞嚥著口水道,“趙四江這,這不會是被趙福家給打出問題來了,耳朵都聾了吧?”
趙福第一個反駁,“你別胡說!”
雖然這事兒是他們佔理,但若是趙四江被打出問題,那後面過錯方就成了他們家啊!
關鍵,出手的還是他兒子們。
到時候有理都成了沒理!
村人無辜,“你吼我作甚?不信,你們看看趙四江的耳朵嘛,這紅紅白白的,看著像是腦漿吧?”
“是啊是啊,我剛才瞧著就像,天哪,不會是打破了頭吧!就跟豬腦花一樣,怪嚇人的!”其他人也附和。
趙李氏著急的檢視,果然發現自己兒子撒亂頭髮下的耳朵正潺潺流出黃紅相間的液體。
她嚇得手一抖,臉色煞白煞白的,特別是看到趙四江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兒,她只覺心如刀割。
她視線左右一看,瞅到地上的扁擔,她一把撿起來,就咬牙切齒地撲向趙福他們幾個。
“趙福,我要殺了你們!讓你們害我兒子,我兒子死了,我要你們陪葬,我打死你們這群沒良心的!”
趙福他們自然不會跟趙李氏一個婦人一般計較,可若是躲,也是躲不開,接連捱了好幾下,痛得他嗷嗷直呼。
最後還是趙福的年紀最小的兒子心疼爹,一把攥住扁擔,把趙李氏往地上甩去,“這都是你兒子活該!要不是你兒子偷人在先,後又打我爹,我們至於動手嗎?”
趙李氏卻根本不管不顧,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四兒要死了,那她便是拼著命不要了,也得讓他們這些惡人付出代價。
她摔破了頭都不顧,又巴上了趙福的腿,就像是一條瘋狗一樣,惡狠狠地咬住了他腿上的肉,那力道幾乎要把他的肉給扯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趙福慘叫。
局面一下子變得失控。
而這時,趙三河也被趙容則從鎮上尋來了,就是趙二湖也拖著能下地的腿踉踉蹌蹌跟來了,見到這場面,也禮啊囔囔幫著拉架。
最後,好歹把趙李氏給撕下來,但饒是如此,趙福大腿也是鮮血淋漓了,疼得直抽抽。
趙有根吼道,“你別鬧了成不成?”
趙李氏眼睛明亮,她像是護崽的母老虎,絲毫不懼,“他們害死我兒子!我要他們賠命!趙有根,你是個沒用的孬種,你也別攔著我!”
趙有根臉色鐵青。
趙李氏卻不理他,只拉住身邊完好的兩個兒子,咬緊了牙關道,“老二,老三,就是他們害死了你們弟弟,今天咱們也打死他們家幾個,還有那個花寡婦,要不是這賤貨總是穿不上衣服,勾勾搭搭的,何至於如此!”
“你們快拿刀來,砍死他們!”
趙二湖憨憨厚厚的應了聲,又看向趙有根拿主意。
而趙三河正在檢視趙四江的傷勢,“娘,四弟沒死呢?你別嚷嚷了,先看看四弟吧!”
趙李氏一聽,也顧不得撕扯這個,又急忙跑回來,覷見旁邊的趙宛舒,她突然福至心靈,一把拉過她來,“過來,你不是會醫術嗎?村裡可有不少人是你治好的,你快給你四叔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是你四叔有個好歹,我要你的命!”
趙宛舒被她拉得踉蹌了兩步,還是趙容則扶住了她,不悅地看向趙李氏,“奶奶,你這不是為難人嗎?以前你們可是從來不信阿宛會什麼醫術。”
“我看四叔這傷瞧著嚴重,還不如送去鎮上醫館,那邊有更高明的大夫!”
趙李氏氣得咬牙,沒想到趙容則那這話堵她,“你是不是見不得你四叔好?”
馬翠翠也是驟然想起這茬,她比起強勢的趙李氏,她此時更拉的下臉,放得下身段,她哀求地拉住了趙宛舒的手。
“阿宛,我求求你了,你救救你四叔吧!你連阿桃瞎了都能治好,你四叔的耳朵,你肯定能盡心治得好的吧?”
趙三河不樂意聽,“四弟妹,照你這說法,治好了就是盡心,沒治好就是阿宛不盡心嗎?”
“我家阿宛一沒醫書伴身,二沒行醫文書的,可不能耽擱了四弟的病情。我看還是趕緊抬去鎮上,阿則,來幫忙,把人抬到牛車上。”
趙三河還不清楚四房的尿性,他是不想讓趙宛舒沾手的,不然剛才他也不會特地避過女兒。
“一群不孝的孽障!”趙李氏咒罵了起來,又撲過去抱著趙四江哭嚎:“老四啊,你瞧瞧你三哥一家,都是一群白眼狼啊,我可憐的兒啊……”
馬翠翠連忙轉了語調,“是是是,我的錯,那阿宛給瞧兩眼吧!不管咋樣,這也是你嫡親的四叔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趙有根也嘆氣道,“是啊,阿宛你就看兩眼,治不好也沒啥,我們絕對不說什麼成不成?總不能就看著你四叔這樣打死自己吧?”
趙三河臉色難看,他剛要說話,趙宛舒抬手製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