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師的，弟子若真的有錯，訓斥了，最多也就被人說一句嚴格。
可弟子這般好，老師卻萬般侮辱甚至是汙衊，當真令人不齒。
所以此刻哪怕林師失態，也沒人上前扶他一把。
大多都是嘲弄看著。
完了，完了啊！
林師心中怒吼，可臉上蒼白一片。
而謝師呢，對於這種人，看不起，也不會為這種人自降身份多少什麼。
除開口誅筆伐，世人的眼光也是足以殺人的。
他看向于田等人，面上笑意和藹。
“既然他不願意收你們，你們願不願意入我門下。”
“老朽那萬民書院，如今還空空如也呢！”
萬民書院這幾個字一出，眾人譁然。
他們一直在猜測那位名師是誰，到了今日早上，諸如金家才得到一些訊息。
所以當他聽到這邊的動靜後，生怕自家小崽子鬧出什麼問題來。
可現在金老爺很著急。
觀自己兩個崽子剛剛那舉動，就知道對方怕是沒入謝師的眼。
金老爺心亂如麻的。
見謝師這麼問于田等人，他卻不好也厚著臉皮過去將自己兩個兒子歸於其中。
謝師啊，那可是帝王師啊。
“弟子于田拜見老師。”
“弟子萬小虎，拜見老師。”
“弟子張浪……”
一聲勝過一聲，在於田的帶領下，所有小坪村的孩子都行禮了。
這場面，當真是聲勢浩大。
待于田起身，見到還在愣著的賀雲年後，一巴掌拍在那小子的後腦勺上。
“幹嘛呢，拜師啊！”
且不說這清平書院還能不能開下去。
就說賀雲年對他們的維護，這書院還能辦下去，以林師的脾氣，怕是也會難為賀雲年等人。
還不如讓他們跟自己一起呢。
歲歲找來的老師，一定比林師還要厲害千百倍。
心中信心十足的于田見謝師並未阻止，順便對剛剛那些也幫助他們說話的人喊了一句。
“你們也是啊，願意的話就趕緊啊。”
他是不勉強的，只是錯過了，後面後悔就不能怪自己怎麼提醒是不。
如今鬧到這地步，基本上學生的家長都來的差不多的。
幫過於田等人的那些學生家長不斷使眼色。
有人不知道謝師是誰。
可看那些老爺的態度還能差不成。
“弟子賀雲年，拜見老師。”
賀雲年同樣接到了自家阿姐的眼神，那是催促。
他深深一拜，心甘情願。
有了賀雲年帶頭，剩下的那幾個也都拜師。
倒是有幾個還在觀望，于田沒再說話。
“好了，本來明日萬民書院才會開門收徒的。”
“不過想來，今日也是一個好日子。”
“諸位，隨我去萬民書院吧。”
謝師樂呵呵的，一揮手，老人家就走在最前面，帶著那些恭敬的弟子，一步步的走向萬民書院。
這是很長一段路，他們走得很慢。
可謝師並未停歇，弟子跟在老師後面，亦是如此。
穿過鬧市，經過衚衕。
有人驚訝側目，也有人震驚顯示，自是有人無知不屑。
可他們所見到都是謝師狂放模樣，以及那些學生張揚的笑臉。
一位老師，諸多弟子。
猶如一支遊行的隊伍，在那麼多人前，走向萬民書院。
如今很多人不知其中意思。
可很久很久以後，這一幕，將被萬人傳唱。
這一日，萬民書院……正式開院。
李歲歲到時，書院門口一堆人，都是叫嚷著要報名的。
蘭老叔忙的不可開交，見到跟在李歲歲身後的顧夷安，二話不說就把人抓過來幫忙。
李歲歲覺得，要不是自己太小，估摸也得去做幫手。
無視顧夷安那可憐巴巴的眼神，李歲歲踏入書院中。
書院很大，改出幾個學堂，也保留一些當初王家的特色建築，所以看起來氣派又精緻。
于田那些第一批的學生，在到處看著。
這裡比起清平書院可是大不少，也很舒適。
這裡面對整個清檯鎮收學生，只要願意進來的，萬民書院都可以收下。
一年以後，一些真不會讀書的弟子才會被勸退。
這些規矩，報名時會提前告知那些人。
畢竟有些人天生愚鈍，哪怕有名師教導也是無法開竅的。
繼續混在這裡，倒是浪費了時間。
可一年的功夫，再怎麼愚鈍，有謝師在，開蒙還是可以的。
“李姑娘，老朽的幫手呢？”
見到門口堵住的人，謝師找到李歲歲，有點頭疼。
這麼多弟子，真的讓他一個人來，怕是會累死啊。
而且年歲不一，學的東西更不一樣。
一個人分身乏術，無法面面俱到的。
“謝爺爺喊我歲歲就好。”
李歲歲說這話的時，看了老爺子一眼，那語氣很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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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爺爺不是已經叫人了嗎？”
謝師這些年，好友有，弟子也有。
並非是所有弟子都入了官場的。
有些才情不錯，卻也鬱郁不得志。
也有些如謝師這般，當了教書先生。
總之其餘門路謝師或許沒有，可在教書育人這一塊，謝師的關係網大著呢。
自那日帶謝師來萬民堂，將自己的意願告知對方時，李歲歲就知曉，對方寫了幾份信送出去。
為的，就是再邀請幾位老師過來。
“你當真是，什麼都能算不成？”
對於李歲歲這小神仙的身份，來了清檯鎮，親耳聽聞後，更加震撼。
這會謝師是打趣的。
“那你算算，有幾個人會過來。”
這地方，過於偏遠，就算是欠他人情的，也不一定所有人都會來。
他也是廣撒網釣魚，願者上鉤。
“三人。”
李歲歲答著。
加上謝師，便是四人，倒是勉強能維持前期萬民書院的計劃了。
後續的一些助教啊，倒是不需要才情過於厲害的，這種人也不一定願意屈居人下的。
“三人，也夠了。”
能讀書的，最起碼也得六七，太小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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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不是一對一的那種教學，他們得顧著一個學堂的所有孩子，所有年歲大些剛剛好。
他準備就分成四個學堂，先以年紀劃分。
如果一些提前讀過書，有所涉獵的，諸如萬小虎賀雲年等人，他再統一安排。
見謝師滿意，李歲歲又道。
“這一卦是免費送給謝爺爺的，下一次問卦，要給一文錢哦。”
小姑娘搖頭擺腦的，過於可愛，讓人忍俊不禁。
“好好好，聽你的。”
謝閔無子，他那女兒倒是生了幾個孩子，可惜人在京城距離遙遠。
謝師沒體驗過含飴弄孫的感覺。
如今見著書院裡的那些小蘿蔔頭，心情倒是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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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著，笑意澹了下去。
他想起了謝閔。
他親自教導的兒子，學問是頂級的。
只可惜，就算如今洗刷了殺人的罪名，謝閔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那科舉路，到底是斷了。
這是他的罪啊。
“謝爺爺，你說讓謝伯伯來這裡當一個教書先生怎麼樣？”
“學生有教無類，當老師的，自然也可以。”
兩人站在角落中，看著前方的喧鬧。
她負手而立，端的一派悠然。
笑盈盈的眸子裡，裝著萬物，也裝著謝家一家子。
那人交給自己的擔子，她扛起來就是。
“可謝閔他……怕是不成的。”
謝閔被接回來後，整日裡發呆，不至於徹底痴傻，可反應過於遲鈍和木訥。
這樣的謝閔，當老師也是不成的。
“喲，我在，誰敢說不成啊！”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有人健步如飛，正是阮老爺子。
阮老爺子如今養著鬍子，見到謝師時，笑的鬍子在抖動。
“嘖嘖，我說謝成澤，你不是自詡聰明過人嗎，怎麼也被這個小丫頭拐過來了。”
這話一開口，就能讓人知道這兩人是有故的。
在京城，這兩位老爺子麼，關係還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