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阮老爺子正在吩咐陳村長後續要進行的事情,陳村長滿臉愁容的,人老了,記性不好,一時半會的記不住。
“爹,我來吧。”
陳思湊過去,貼在阮老爺子的身邊,不斷的點頭。
穩重的態度讓人放心。
“哎,別的不說,這個陳思這個小子的確不錯。”
“我記得村長的意思的意思是,再過一兩年,就將村長的位置交給他了吧。”
“是這樣的,這幾年來,他不是跟在村長後面做了不少事情嗎,已經定好了的。”
外頭圍觀人中,嘴巴閒不住的。
可也有一個大漢撇嘴搖頭,並不贊同這個說法。
“要是以前啊,我不好說,但是現在說不定了啊。”
“這小兒子以前就是比大兒子聰慧,當年我記得村長的意思是,等陳信那小子成親後,就將村長位置交給他了。”
“要不是當年那事情啊,可輪不到陳思的。”
“現在小兒子要醒了。”
“都是一個爹,而且小兒子這些年來,苦的喲,說不定當爹的心就這麼一偏了呢。”
陳信自幼聰慧,深得陳家夫妻的寵愛。
這也是他臥床這些年來,始終沒有被放棄的原因。
這話,好像有點道理。
“且看吧。”
眾人各執一詞。
而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中,陳思將一樣東西放到了阮老爺子的身上。
便是這一刻,站在枯木下的李歲歲,斂起眼簾,長長嘆了一口氣。
至親血肉,為了一點利益,如此狠下毒手,何必呢!
片刻功夫後,眾人再次擠到房間中去,只因藥物熬好了。
陳村長扶起陳信,示意朱蓉過來。
眼睛睜開的陳信,面對靠近的朱蓉嗚咽著,想要逃離一般。
那渾身的抗拒下,陳村長只是將人扶住了。
“哎,乖兒子,別動,別動,喝下這碗藥就好了啊。”
“是呀阿弟,喝完藥就好了。”
朱蓉也笑著安慰,可那眼裡的恨意,卻讓能夠見到的陳信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可惜,這會陳家人只當他過於激動,沒在意。
嘴巴被掰開,湯藥灌進去,陳信的眼裡出現了絕望。
咕嚕嚕的。
濃郁的藥味有點難聞,朱蓉嫌棄的皺眉。
“好了沒?”
眼見喝下去了,村長媳婦拉開朱蓉趕緊坐過去,擔憂的看著陳信。
“兒子,兒子,我是阿孃啊,你能聽到阿孃說話嗎?”
深深切切,村長媳婦眼裡滾動著淚花。
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苦了這些年,怎麼能不心疼呢。
可面對村長媳婦的詢問,陳信瞪大雙眼,身體抽搐,鼻子裡流出了血液。
他的手指動了一下,抬起,似乎想指向誰,卻被人握住了。
是陳思。
“阿弟,阿弟,你怎麼了?”
“怎麼會流血啊,不是說是治病的藥方嗎?”
雙眼開始出血,嘴角的血液更是止不住。
陳信的胸膛快速起伏,眼見著出氣多進氣少,陳家人都慌了。
最快行動的是朱蓉。
“怎麼可能?藥不會有問題的。”
她喊了一聲,就衝到了廚房中,很快拿來了那些藥渣子。
當著眾人的面就是一陣翻找,然後顫巍巍從中拿起一樣東西。
儘管是殘渣,也能看清。
是劇毒之物地黃。
見到這一幕,陳思扭頭兇殘盯著小坪村的人。
“是你們對不對?”
“你們根本不是來找真相的,就是為了殺我阿弟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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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藥方,什麼治病,都是假的!”
“我要你們償命!”
喊叫著,陳思直接撲了過來。
而且選擇的正是阮老爺子這位年紀最大的存在。
阮老爺子身子骨硬朗的很,本可以躲避,卻站在原地任由對方將自己撞在牆上。
“你做什麼?”
阮老爺子喊著,就見到陳思從自己的腰帶中拿出了一物。
“地黃,這是地黃對不對?”
“你假意提醒我們,實則趁著我們不注意將毒物放到了我阿弟的藥物裡。”
“這你還有什麼好辯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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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殺?
還證據確鑿?
這下子,外面一陣唏噓聲。
“好你個萬鼎,虧我相信你們,你們竟然想要毒害我幼子。”
“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一個都別想活著回去!”
眼見自己幼子呼吸愈發微弱,陳村長怒髮衝冠。
他鐵青著一張臉,就給了一些人眼神,那些人圍過來,將幾人小坪村的人全部圍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面對這些人的逼迫,阮老爺子推開陳思澹澹說著。
阮老爺子也是個文化人,拍著袖子,看向陳思的表情帶著鄙夷。
“更何況是和汝等卑劣之人,老夫無需辯解,真相自會大白。”
文縐縐的話中,李歲歲忍不住笑了。
小姑娘如風鈴一般的小聲在這個時候非常突兀。
所有人都見到,此刻的李歲歲笑靨如花,可那清亮的眼裡帶著逼人的寒氣。
“彆著急栽贓呀,要不你們先聽聽病人的話?”
她上前一步,站在了阮老爺子的前面,一雙眼若清泉,面上是不以為然的微笑。
一個半大的人兒,只是一眼,讓那個捏著拳頭作勢就要打人的陳思渾身發冷。
他感覺自己被什麼可怕的存在盯上了。
“你丫頭,你又在胡說什麼?”
朱蓉急匆匆過來,對準李歲歲就是一巴掌,她早就看這個小丫頭不爽了。
“啪!”
響亮的一聲,卻不是落在李歲歲的臉頰上,而是朱蓉她自己。
動手的是顧父,一直沉默寡言的他,這會護在李歲歲的面前,已經是怒不可遏。
“你們誰敢動手!”
老實人發火起來,也是可怕的。
顧父雖然身形瘦弱,這會如同一座大山般,讓人仰望。
李歲歲看著對方的背影,還是跨出了一步。
“我說話你們不相信,可如果是他的話,你們該是相信的對嗎?”
她抬手,指向床上那奄奄一息的陳信。
被所有人認為死定了的陳信,這會竟然還撐著一口氣在。
面對小姑娘的甜美的聲音,閉口五年的陳信,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中,吐出了兩句話。
“是大哥害我!”
“是他們殺了秀秀!”
他的胳膊還有些無力,聲音沙啞到難聽。
可他倔強的舉著手,指向自己的哥哥和嫂嫂。
屋子裡在此刻近乎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皆是瞪大雙眼,疑惑不解的看向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