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自忍著心裡的疼痛,胡亂的表達。
此時我才意識到,大哥是我的魂,生命中沒有了大哥,我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在我無知無覺的時候,對大哥的感情已經深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大哥緊緊的箍住我,兩隻大手勒得我喘不上氣,紅著眼眶說,“寶貝我不恨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你都是為了我。寶貝原諒大哥,都是我沒用,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對不起小月,我的寶貝,對不起。可是,事情沒有那麼糟糕,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可以處理得好。你這樣做,等於是在屠我的心啊。”
大哥吻上我的唇,我瘋了一樣的回應他,先前的傷口裂開了,溫熱的血順著唇角流出。經過的人低聲驚呼,我們不為所動。
那一刻,我們緊緊相擁,把自己站成一道獨特的風景。
他抱著我,把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置之於外。
我依偎著他,彷彿擁有了整個世界。
我們就在只屬於我和他的小天地裡,忘情的擁吻。
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吧,那就讓我再放肆最後一次。
臉上的淚乾了,心裡的淚長流成河。
我的人生,將不再有陽光。
“大哥,我愛你,此生不渝。從今天起,我身在地獄,心在天堂。”
“寶貝,我愛你,此生不渝。從第一次見你那天起,我魏清塵非你不娶。”
“不要,大哥我不要你為我受那麼多苦。世上的好女孩那麼多,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
“傻丫頭,你怎麼不明白,你就是我的幸福。沒有你,我再與幸福無緣。”
我伸出右手在心臟的位置狠狠抓一把,再用兩隻手捧著,放到大哥心臟的位置,“大哥,我把我的心給你了,你就是我的天堂。”
大哥把我的心和我的手一起按在胸口,嘶聲告訴我,“小月,這裡是你的,只是你的。相信我,事情會解決的。”
我還沉浸在為我們的愛情奉獻的巨大泡沫中,沒有去深想大哥所說的他可以解決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一再的要我相信他。
其實我沒有不相信他,我只是心疼他,不想他在親人和愛人之間左右為難。
急救室的門開了,兩個小護士推著車出來,大聲的喊著,“魏清風家屬,來接病人。”
我和大哥分開了,他在左,我在右,陪在急救車兩側,進入觀察室。
“病人沒什麼大礙,只是情緒過激引發的突然昏厥。觀察一會兒,今天晚上沒有問題,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小護士交待完,扭著小細腰走了。
我和大哥各坐一邊,無言的從黃昏坐到深夜。
心裡太痛了,痛到不能再痛,反而變成麻木,和那種行將就木般的死氣沉沉。
黑暗之中,大哥先開口了,他問我是不是就這麼把他推出去不要,這是不是我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我說我沒有想要推你出去,只是三個人的狀況太僵持,總要有一個人後退,不然會落得三敗俱傷,我說我不想你受傷。
他從鼻孔裡嗤笑我,問我會不會後悔。我沒敢回答,因為這樣做從不是我的本意。可再後悔又能如何,事情必須解決。
護士說魏清風會睡很久,為了安定他的情緒,給他注射了一針鎮靜劑。
病房九點熄燈,我和大哥在黑暗裡安靜的坐著。
我一直看著窗外,大哥一直看著我,目光涼涼的。我知道,他在怪我。我心想,怪吧,大哥,我能為你做的事情不多,為你做到這個地步,沒白相愛一場。
我不敢回頭,更不敢看他。我怕我看到那雙眼睛,便再也狠不下心。
心口好疼啊,疼也好,就這麼疼一輩子吧。
只有這樣,我才知道自己其實是活著的。
天快亮的時候,我堅持不住的睡著了。
被走廊裡的人聲驚醒時,我發現身上搭著大哥的外套。床另一邊的凳子上沒有人。
他走了?
一個人的世界好冷清啊。
床上一陣窸窣。
魏清風的眼睛睜開了,沒什麼光彩,卻很明亮,“小月,是你對不對?我聞到了你的味道。”
“是我。”我低低的應他。
他笑了,開心得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他伸出手,“小月,可以握我的手嗎,我想要感覺到你。”
大哥從外邊推門進來,正好聽見這句話,清朗的眸子立刻蒙上晨霧。大手僵硬的握在門把手上,兩隻眼睛目光寒涼如刀的盯著我垂在身體兩側的手。
下意識的把手藏在身後,我淡淡的開口,“把手放在被子裡,小心著涼。”
魏清風的手顫了一下,隨即很快的收回被子裡,乖巧的說,“嗯,小月,你說什麼我都會聽的,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你好,我不好啊!
我好想問問他,魏清風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你,為什麼還要強迫我和你在一起。你明明知道我們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結果,為什麼還是固執的不肯放手。
可我沒有問的資格。
因為,他是為了救我的命,才把自己弄得這麼慘。
出院時醫生說魏清風的情緒不穩定,需要有人專門陪護。
我提議顧個看護,畢竟人家是專業的,照顧起來肯定比我要周全。
但魏清風不樂意,他說受不了別人在他身邊,也不想讓別人碰他。
沒辦法,白天我除了上課,其餘的時間都用來陪他。晚上熄燈前,我再回公寓。
大哥說太晚了,女孩子一個人並不安全。魏清風說好,那我們一起送她回去。然後每天由大哥揹著他坐上車,把我送回公寓後,他再跟著大哥一起回去,由大哥再把他背上六樓。
三個人同處一室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只要我動一下,他就像人工探頭一樣,要問我去哪裡、做什麼,然後自己驅動輪椅跟在我身後。
就連我上洗手間,他都要在門口等著我,像看守牢犯一樣時刻監視著我。
往往一整天的時間,我和大哥連一句話都沒有機會說。
這種日子真是煎熬!
金教授說那家公司的企劃出來了,要我過去他辦公室面談。
下課後我去找教授,不巧在一條小路上偶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