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的身體慢慢縮小,恢復到原來的尺寸。
他看著孔雀龐大的屍體,忍不住說道:“好好在靈山當你的大明王菩薩不好嗎,非要為了那作孽多端的畜生出頭,這下連自己的腦袋都沒有了……”
陳初始開啟蓮花葫蘆的塞子,巨大的吸力產生,孔雀屍體嗖一下便吸了進去,跟金翅大鵬雕團聚。
五百羅漢站在地上,面板上金光時隱時現猶如電壓不穩的燈泡,孫悟空湊上前去說道:“你們這些羅漢跟著她過來,俺老孫從頭到尾沒有動你們一下,倒是你們自己反而進了這孔雀大明王菩薩的肚子裡面,覺得可笑不可笑?”
五百羅漢各有名號,距離孫悟空最近的一個羅漢名為拾劫慧善尊者,他雙手合十唸了一句佛號,隨即說道:“善惡正反皆在一念之間,大明王菩薩一念成魔,是我們沒有想到的,事已至此,我們能做的只有為獅駝國和獅駝嶺的亡魂唸經超度了。”
孫悟空呵呵笑道:“這裡雖屍骨累累,但你們可見有一縷幽魂野鬼?這是因為每一副骸骨生前被吞噬的時候,早已散了三魂七魄,死了今生,也絕了來世,你們唸經超度誰?”
拾劫慧善尊者面色閃過一絲愧疚,雙手合十不再言語。
陳初始突然心中一動走過來,左手翻出神牌說道:“貧道擊殺金翅大鵬雕和殺孔雀大明王的原由無需解釋,相信大家也已經明白。現有神牌一塊,裡面記錄了大量這世間的因果記憶,你們觸控接受以後便能知曉更多……”
世間的因果記憶嗎?
拾劫慧善尊者伸出右手就要去觸碰神牌,手腕突然被抓住,原來是站在身旁金剛破魔尊者,他有些擔憂的神色,拾劫慧善尊者立即明白了什麼意思,笑道:“五百羅漢到此,尚未出一分一毫的力氣便進了大明王菩薩的肚子,幸有這位……”
他看向陳初始:“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陳初始回禮道:“貧道陳三。”
拾劫慧善尊者說道:“幸好有陳三道友出手,我們才能倖免於難,只是一塊神牌,何須顧慮?”他輕輕推開金剛破魔尊者的手,食指觸碰神牌,瞬間神牌裡面蘊含的記憶共享過去!
這神牌裡面是有羅漢記憶的,東遊記快結束的時候,漫天神佛都在排隊灌輸自己的記憶,此刻拾劫慧善尊者接受到的記憶,便是東遊記裡西方佛門羅漢的記憶。他眼睛睜大,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雙手合十說了一聲:“阿彌陀佛……”
神牌裡的記憶足以讓他震驚,因為東遊記佛門跟陳初始打,跟天庭打,全面開戰,打得屍橫遍野,甚至還出現了名為黑暗的域外天魔。
金剛破魔尊者見拾劫慧善尊者面色凝重,忙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拾劫慧善尊者搖頭道:“沒什麼問題,只是透過這個神牌我突然知道了很多事情,唉,你們自己感受一下吧,沒有危險……”
金剛破魔尊者不廢話了,雙手直接去抓神牌,記憶共享,臉色也沉了下來,他感覺自己回到靈山無法直視諸位菩薩和佛祖了。
其他四百九十八羅漢也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全都上來輪流觸碰了神牌。
瞬間,現場一群羅漢都是自閉的把表情。
孫悟空感覺自己也有點蒙圈,撓了一下腦袋說道:“這東西里面究竟藏著什麼秘密,讓俺老孫也來感受一下!”他也按在神牌上。
東遊記的孫悟空並沒有在神牌上留下共享記憶,因此西遊記世界的孫悟空只得到了公共資訊,但只有公共資訊也足以讓他大吃一驚了。他沒想到陳初始居然還有這樣厲害的經歷,更想不到佛門和天庭能打得生死不得開交的地步……
五百羅漢沉默得彷彿不存在世間一般,剛剛的拾劫慧善尊者率先開口道:“陳三道友,我……我們先回去了,阿彌陀佛。”他們的心情很複雜,有很多問題想問陳初始,但不知從何說起,要知道神牌記憶裡的佛門可是要滅陳初始。
這次恐怕也會一樣。
五百羅漢轉身,金剛破魔尊者回過頭忍不住說道:“陳三道友,你快些離開吧……”
在接受神牌之前,只要如來一聲令下,他們五百羅漢不管對面是什麼妖魔鬼怪,都會全力出手將其降服,但現在如來讓他們去降服陳初始,打不打得過另說,就是這顆心裡多了一絲排斥。
思想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當一件事情你堅持了很久,無比信任,能為其生為其死的那種,有一天忽然產生了一絲懷疑,這懷疑就像冰川上的裂縫無限擴大直到崩潰。
金剛破魔尊者就是這樣,他腦海裡浮現出如來往日所說所做的一切,其中有些印象跟東遊記世界裡的如來重合。
如來被孔雀吞入腹中,破背而出,反手就要打死孔雀,是受諸多佛陀勸阻才停手。還如來之前開盂蘭盆會時候說的話,南贍部洲多殺多爭,西牛賀洲人人固壽,現在看看這獅駝嶺,再看看獅駝國是多麼諷刺……
五百羅漢離開了。
孫悟空拍了一下陳初始的肩膀:“陳三,你必須更加強才行,俺老孫把法天象地傳給你!”
他也不管陳初始答應不答應,輕輕吹了一口氣,把自己對法天象地經驗和領悟複製出來吹給了陳初始……
陳初始只好接受。
他明白了法天象地的意義,應該說這是由七十二般變化裡融合領悟出來的新神通,出自於七十二般變化卻又不屬於七十二般變化。法天象地,是努力去想象天地的極限,把自己想象成天,想象成地,膨脹身軀,並非是單純的將自己放大,而是變大的同時也有相對應的強大力量。
孫悟空說道:“法天象地,變化到自己極限的時候,便會改變模樣,青面獠牙,赤紅髮色,因此俺老孫除了跟玉帝老兒的外甥二郎神鬥法時變過,後面即使再用也從未用到極限過,因為那副模樣實在太難看了猶如地獄惡鬼一般。”
陳初始問道:“那二郎神?”
孫悟空說道:“二郎神好看吧,人模人樣的,用了法天象地以後也是如同惡鬼般外貌,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