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末民初這種混亂的時代,譚老爺依然能賺得一桶金,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最恨別人欺騙,當即承諾給家中的鬼魂一家子燒座元寶山!
西洋裝女鬼帶著一家子,把只會三腳貓茅山術的茅山明揍得七葷八素丟出來,甚至其帶來的兩隻小鬼也沒有放過……
茅山明連滾帶爬跑出譚家村,鼻青臉腫,他自知理虧,不敢回頭算賬,計算算賬也揍不過譚老爺家裡的家丁,用法術又無法搞定西洋裝女鬼帶的一家子!
他靠在譚家村外的石碑上休息片刻,從口袋裡摸出一枚銀圓,露出自我安慰的笑容:「雖然捱了一頓揍,但也不能說毫無收穫,至少獲得了一枚銀圓,用這個也夠我們花好幾天了……」
話音剛落下。
陰氣環繞,包裹裡的油紙傘躥出一道人影匯聚,是個身穿清朝官服的二十歲小夥子,灰白臉上帶著嬉笑的表情:「明叔,其實能逃出來已經很幸運了,我看住在譚老爺家裡那一家子鬼魂也沒有要人性命的意思,否則,別說你了,我們也難過……」
明叔強行嘴硬:「呀哈,大寶,死後穿身官員的服裝你就真的把自己當官了?這種事情只有你能看清楚嗎,我眼睛也不瞎!
算了,別瞎扯下去,得罪了譚家村的地頭蛇肯定混不下去,還是到其他村子去撈點吧,趕緊進傘別讓人看見你!」
被呼為大寶的鬼魂,點點頭,化作一道陰氣遁入油紙傘裡。
茅山明把銀圓吹了一口氣放在耳邊聽,露出滿意的神情,離開譚家村的範圍,穿過河流,穿過小山,越走越冷。他包裹裡的油紙傘動了動,傳出大寶的聲音:「明叔,前面好像有生人的氣味兒,要小心壞人呀……」
腳步一滯。
霧氣繚繞的深夜樹林子裡。
茅山明看見一個似乎二十出頭的女孩揹著大包站在路中央,他下意識乾嚥一口唾沫,是緊急,這種地方這種時間,能有正常人嗎?
他想後退,誰知腳下踩到枯枝,斷裂,卡察,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前方女孩緩緩轉過身來,手裡居然他娘抓著一柄錚亮的長劍……
這……
茅山明心裡暗暗叫苦。
那柄長劍上有澹澹的血跡,他敢肯定在最近兩個時辰裡面,肯定沾染過人血。
女孩看著他,茅山明看著女孩,場面有些尷尬。
媽的,就算能打又如何,他一個堂堂七尺差半寸的大男人還能被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嚇住,再不濟油紙傘裡還有大寶和小寶兩個鬼魂!
想到這裡,茅山明雙手抱拳呵呵笑說道:「在下茅山明,夜間斬妖除魔途經此地,居然能在荒郊野嶺碰到姑娘,實在幸會,呵,呵呵呵,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要繼續前行,你忙你的事情……」
持劍女孩看著他,秀眉一皺,似乎想起什麼。
她身上散發的殺意逐漸減弱,看著茅山明腰間掛著的另一袋東西說道:「不知可否行個方便請道長把左腰間的袋子給我看看?」
茅山明一愣,這聽起來怎麼那麼像攔路搶劫的,可是……你說得這麼客氣……
他摸了摸左邊的袋子,拿下來,不敢靠近,直接丟過去:「只是剛剛穿過小山時撿到一隻撞死在樹樁上的野兔子,姑娘想看就看吧,沒什麼大不了。」
陳初始用劍挑開布袋上的袋子,果然露出一隻軟綿綿的灰色兔子,她看著左手掌心的葉子。
長劍一下子噼下兔子頭!
茅山明見狀:「姑娘,你這有點……」後面發生的事情,讓他一下子把話嚥了回去。
只見被砍下腦袋的兔子渾身抽搐,傷口處冒出一節類似松鼠尾巴的東西,蠕動了幾
下,如箭失般射出來直奔女孩的面門!茅山明心中一驚,急忙大喊小心,順手拍了一下油紙傘,陰氣環繞冒出大寶的身影奔向那節古怪的尾巴……
女孩面不改色,長劍自下而上把尾巴噼開。
茅山明保持呼喊的動作,鬼魂大寶離開油紙傘才跑了兩步,他有種關公門前耍大刀的感覺。
他這時候才看到,在女孩身後的地上躺著一頭粗略估計有百來斤的野豬,這玩意兒十分兇狠能活活咬死壯漢,沒有武器陷阱,哪怕三四個漢子都抓不住,這樣的野物居然被這位看似柔弱的女孩殺死了。
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方小怡(陳初始)他追蹤賊婆王環的氣息到這裡,結果發現是一頭野豬體內種入巫術,將其殺死剛要離開,又感覺到新的氣息在靠近,特地在這裡等待,沒想到會遇見電影裡到處騙吃騙喝的三流術士茅山明和他帶的兩隻鬼魂。
茅山明這個人。
怎麼說呢,你說他壞吧,雖騙吃騙喝卻從不傷人性命,也很有自知之明。
在劇中有種活躍氣氛的作用,陳初始對他的感官並不厭惡,最起碼比九叔所謂的徒弟阿強好太多了……
茅山明腦子靈活,他意識到眼前女孩可能在追殺某種東西。
兔子也不敢要了,反正還有一枚銀圓,餓不死,雙手抱拳:「姑娘好手段,我茅山明甘拜下風萬分敬仰,就此告辭!」把大寶召回來,繞著陳初始,加快腳步往裡面走去!
陳初始開口:「你要趕路就不要去寂村了,那裡很危險!」
「好好,姑娘所言極是!」
茅山明嘴上應付著,步伐更快了,寂村他幾年前有來過,雖然民風彪悍了一點但再危險也沒有眼前的女孩危險,相對能單槍匹馬殺野豬的存在,他還是更願意跟寂村民風彪悍的村民呆在一起,順便混點吃的。
在他快要走出大樹林的時候,忽然火光搖曳,從兩邊樹上跳下來幾個人!
他們二話不說,三四把鋼刀架在茅山明的脖頸上,其中一個體形微壯戴著木框眼鏡的漢子極為誇張地笑道:「哈哈哈,你跟那妖女鬼鬼祟祟出現在這大樹林裡商量什麼壞事,快點說出來,否則,別怪強隊長我的鋼刀不認人!」
茅山明都傻了,這個眼鏡男的鋼刀已經劃破他脖頸的面板,絲絲疼痛,但不敢妄動,媽的,這些人肯定是寂村的人,幾年前來的時候也不這樣,突然變得跟山匪一樣!他心裡發緊,軍閥混戰,民不聊生,該不會這些人落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