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廟宇是周倉廟,陳初始來的時候,看到廟祝手裡提著一桶水泥用小鏟子小心翼翼往周倉身上的裂縫塗抹著。
陳初始按照慣例給神明上香,畢竟他能混這麼多世界,少了不神明們的幫助。
廟祝見到有個年輕人進來上香拜神,連忙提桶爬下來,香客拜神,他可不能站在神明旁邊,否則拜了神也拜了他,很沒禮貌的!
他把水泥桶放在地上:「後生仔,最近咱們灣島很多神明廟宇宮殿的神像都無端裂開,沒事情的話最好在家裡待著不要亂跑。不是我跟你畫虎蘭,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自從神像裂開後我這右眼皮不停地跳,到現在還在跳,你看看……」
看著廟祝把臉硬湊到跟前,陳初始滿臉黑線,不過廟祝說得沒錯,眼皮確實在跳動。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種說法,屬於民間傳聞,在道教和佛教都沒有這種說法。現實世界,陳初始上學的時候,左眼皮跳動,那是運氣來了,要發財!如果是右眼皮跳動,那就是睡眠不足得睡個回籠覺!
好的信,壞不信!
陳初始笑道:「我看您勞累過度,還是好好睡一覺自然醒再看看吧。」
廟祝對自己的判斷也不自信,笑了兩聲:「但願如此,年紀大了,反而越來越怕事了。」說著提起水泥桶往後面廂房去。
見人走掉了。
陳初始趕緊從口袋裡掏出迷你孟傑海綿,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
他看著周倉的神像說道:「周老爺,初始為了此界蒼生,先從您這邊開始嘗試點燃神火,若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周老爺看在龍虎山張天師的面子上不計較哈。」
說完,想象了一下,孟傑海綿化作赤色火焰水晶,在掌心熊熊燃燒,輕輕一推,只見火焰中分離出一團小火苗過去,落在周倉老爺神像的眉心裡面。
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周倉老爺由眉心生出赤火,瞬間神像通體都是火焰,灼熱感撲面而來。
陳初始讓孟傑畫面化作原來的樣子,形成一個小圓球,如果猜測錯誤,導致火焰蔓延,他就讓孟傑海綿把這些火焰重新吸收走。
神奇的事情出現了。
周倉神像上面被抹了水泥的裂縫,那些剛塞進去的水泥正以緩慢的速度擠出來,縫隙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陳初始一喜,看來自己是猜對了,果然是神明之火,用來點神明也是正確的說法……
就在神像完全癒合的時候。
外面的天一下子黑暗下來。
陳初始心裡一緊!
黑色蒼穹降臨,他媽的,鬧事的來了!
渾身火焰燃燒的周倉神像在高頻率顫抖,原本已經癒合上的裂紋再次裂開,比原本得更加過分,所有火焰都匯聚在裂口處試圖修復。
廟祝手裡端著一碗麵從廂房裡緩緩走來。
陳初始想要收回火焰,奈何火眼不聽使喚,眼看廟祝越來越近,咔嚓,隨著一聲巨響,裂紋直接橫貫整個神像體,上半身直挺挺地掉下來,重重砸在香案上面,頓時供品瓜果散落一地。
香案是一張實木製作而成的八仙桌,非常厚重,但周倉老爺的上半身更重,居然把桌子砸出三四道裂紋出來。
哐當。
裝滿面條的碗落在地上。
廟祝目瞪口呆看著周倉老爺只有下半身還在神座上面,當了半輩子廟祝的他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嘴唇顫抖,面色蒼白,雙手不停地拜拜:「老爺贖罪,小老兒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我這就去請最好的工匠,為老爺重塑更好的神像!」
他看向陳初始。
陳初始早已收了孟傑海綿,抬起雙手:「我……你信不信
?」
廟祝看著陳初始並不算很強壯的身材,再看看周倉老爺這結實的神像,別說人為破壞了,就算專門帶上工具來拆,也得半個小時以上。
而且看斷裂處分明是自然裂開,哪怕這年輕人天生神力硬生生掰斷,也得留下手指印不是?
陳初始抬起雙手一副案發現場被抓住的模樣。
惹得廟祝好氣又好笑,這後生仔也太實誠了,拜神能把神像弄斷,他自己是怎麼想出來的。
在周倉神像斷裂的瞬間,外面黑暗蒼穹已經恢復白晝,如同上次那樣,這個世界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其中的變化,該上班上班,該上學上學……
到底要怎麼點火?
他用經文超度小男孩不被允許,恢復神像也不行。
有這麼一個神經敏感的黑暗蒼穹時時刻刻盯著,哪怕身上覆蓋著神明給的遮蔽層,陳初始也有種做事束手束腳的感覺……
冥冥呀冥冥,這個任務也有點難搞了吧,我要是完成這個任務,你必須得給我送點實用的好東西來用用!
陳初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實驗神明之火弄斷了人家的周倉神像,就這樣一走了之留下五十多歲的廟祝一個人,搬起碼上百斤的神像有點不地道。
他留下來,幫忙聯絡工匠。
共同搬神像下來,再談價錢,要求以最高規格豪華程度重造周倉神像,錢不是問題,反正這次白蠟石給了五百萬活動金,沒必要省著用。
解決完周倉神廟的問題,陳初始又給廟宇強行捐了一百萬香油錢,廟祝死活不要。
奈何他根本不知道陳初始的名字,人家用工匠的一把鏟子咔嚓一下撬開香油箱子的蓋子,把錢扔進去奪門而出,追出來的時候,人影都沒了,壓根不知道去了哪個方向……
街道上。
陳初始緩緩走著。
他戴著一頂黑色帽子,壓低帽簷,雙眼開啟雙瞳。
詭異的一幕再次映入眼簾,這些來來往往的行人,即使黑暗蒼穹沒有降臨,他們的眉心處依然有一條黑色的氣息在動。
無論是男女老少貧窮富貴。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轟隆一聲,隨著人群尖叫,只見一輛大巴失控撞在牆壁上,把牆壁都給撞破,半個車身在商店裡面,半個車身在外面。
所有車窗玻璃破碎,看不到司機,但能看到外面半截車身車窗裡七葷八素的乘客,有的掛在窗戶上,趴在椅子上,暈過去,也有滿臉是血在那裡呻吟。陳初始習慣性沉默,這個世界車禍發生得太頻繁了吧。
他朝著空中看去,該不會是在釣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