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如果要問哪裡經常死人,死的人最多,那麼除了戰場外就是醫院了,特別是重症醫院更是死者不斷……
陳初始離開公寓。
叫了個計程車直奔腫瘤醫院,他喜歡叫計程車很大一個原因,除了交通便利外,那就是計程車司機幾乎都是活地圖,只要叫得上名字的,稍微有點名氣,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地方……
他沒有表情的臉,司機誤以為有家屬在腫瘤醫院,這一路上話裡話外安慰的話不斷。
灣中腫瘤重點醫院,根據司機的描述,這座腫瘤醫院是整個灣島最有名的醫院,其他地方甚至大陸那邊也有人跑過來看。
聽著他喋喋不休的話語,陳初始默默問了一句:“得腫瘤的人,都在這家醫院治好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司機瞬間啞火,這……這人好不會聊天,說話有點機車!
腫瘤這種東西前期沒反應,有反應的時候基本都是後期,除了良性腫瘤外,其他進入醫院的病人有幾個不是躺著回家?
這世界上最虔誠的祈禱在哪裡?
是寺廟,道觀,還是教堂?
都不是,是醫院走廊的兩面牆。
走進醫院大廳,他徑直來到電梯處,旁邊的牆壁上貼著一張巨大的醫院結地圖,哪裡住院,門診和食堂都寫得清清楚楚。
按下電梯開門走進去,摁下六樓的按鍵,還沒等關門。
有兩個護士推著小推床過來,上面還躺著個掛吊瓶的男人,五十多歲,面容蠟黃,腿腳浮腫得厲害,陳初始瞥了一眼小推床上面掛著的單子,是肝癌晚期的病人。
此刻病人處於昏迷狀態,兩個護士推著進門,按了六樓按鈕,交談起來,原來這個病人實際上六十多歲了,病情十分危急,這兩三天隨時可能去世,在醫院裡只有一個二十幾歲的兒子來回奔跑各種忙碌……
在她們的聊天中,樓層到了,陳初始跟著護士走出來。
剛出電梯他便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迎面而來,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雙童瞬間開啟,掃過整個走廊,果然掃到幾個若隱若現的人影呆呆坐在走廊長椅子上面。過了一會兒,其中有個人影消散化作濃烈的陰氣席捲整個走廊。
原來陰氣是這麼堆積在走廊裡的。
陳初始神情自若的走過去,在一個身體半透明的老頭身邊坐下,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不得不說這老頭猙獰的表情極為駭人!
他穿著病號服,赤腳坐在長椅上面,是個光頭,雙眼最大程度地睜著,露出沒有黑色童仁的眼球,嘴巴大張著,模樣好似呼吸不過來被活活憋死一樣,再加上極度蒼白的面板,還有臉上各種老年斑,恐怖指數上升……
詭絲的設定裡。
普通人如果看到了鬼,意識到它的存在就會被連線上詭絲追殺。
而真正能出手殺人的那一刻,得先有眼神上的對視,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陳初始當然知道公寓科研小組守著的小男孩是誰,他叫陳耀西,生前因為患了多發性腫瘤,再加上天生不愛交流生性孤僻而被送到七里特殊小學上學……
陳耀西因為臉上的腫瘤造成同學歧視欺負,不堪折磨,乾脆從樓上跳下去,倒在血泊裡……
其母親鄭純趕來第一件事就是要掐死陳耀西,結束他的生命,結果因為在場人多,陳耀西被送往醫院,往後,鄭純和陳耀西再也沒回來。
實際上陳耀西還是被殺死了,他得了腫瘤根本沒有活著的可能性,作為母親的鄭純看似有些瘋癲不正常,實際上是最瞭解兒子的痛苦,她想親手結束兒子的生命,結束這無盡的折磨。
陳耀西也非常理解母親,欣然接受死亡,被埋葬在灣北一處輻射中心的山頭上,那裡開滿母子倆人都喜歡的萱草花。
這是一個悲情,催人淚下的故事。
母親和兒子都是有愛的人,但就是這樣的兩個人,死後變成鬼,就因為普通人無意觸發“注視到鬼,眼睛與鬼產生對視”的規則,便要被其殺死!陳耀西殺的人,可以說是被動殺人。
但其母親就不同了,她死後變成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殺死所有跟兒子有關的人,手段極為驚悚和殘忍,兒子陳耀西的殺人手法反而在對比下顯得有些溫和甚至慈悲……
在陳初始回憶詭絲劇情的時候。
坐在長椅上穿著病號服的老大爺突然動了起來,它似乎感應到坐在旁邊的陳初始有所不同。
腦袋無聲,僵硬,一卡一卡地轉動過來,那兩個大眼球直勾勾地盯著陳初始。作為正宗的龍虎山天師府三山道人的傳人,身懷多樣神明法器的陳初始,顯然要碰一碰這所謂的對視就要被殺死的規則……
老頭鬼直勾勾看著陳初始,而陳初始右手託著下巴也看著他,大眼瞪小眼。
過了一會兒,似乎受不了陳初始這挑釁般的目光,老頭鬼喉嚨裡發出嘎嘎嘎的聲音,額頭伸出一根乳白色的絲線朝著他緩緩飄過來……
這個就是所謂被連線上開就會死亡的詭絲嗎?
陳初始思索一下,伸出左手,用小尾指去接觸詭絲,就在這時候,詭絲突然被繃斷,老頭鬼童孔裡露出驚恐的神色!他一下子從長椅上站起來,表情都變得和諧起來,臉部似乎有大量的蟲子在裡面蠕動,不停地變化……
他雙手緊緊抱著雙臂,嘴巴一張一合,痛苦地說著什麼。
陳初始緊緊盯著他的嘴唇,試著去讀唇語,過了一會兒很快就解讀出來了,沒辦法,老頭說的只有三個字不停來回重複,還是恐怖片裡最常用的三個字“救救我”,已經死掉的人在向他求救……
老頭鬼僵硬地伸出手指用力指著陳初始的口袋,像是在示意著什麼。
陳初始一愣從口袋掏出赤紅色的火籤,老頭鬼見狀,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瘋狂撲過來,在陳初始目瞪口呆下,火籤爆發出一道紅光,他就化作無數的白煙被吸收進去,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