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守亮看向場上另一個還有力氣站著的人，謝朝辭身上也帶著血跡，但狀態比他強不止一半。
“這裡還有個滿血的殭屍，它的仇恨值鎖定在我們倆身上，你真不擔心，一會姜棲正好帶著她的隊友回來清理我們？”
莫守亮說著往地上一滾，躲開伸直手飛來的殭屍，
“別跟我說，你覺得她不會動手，那就是個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瘋婆子！”
說話間，曹朗被殭屍提起一口咬住脖子，淒厲的慘叫和系統冰冷的宣告同時落幕。
【玩家曹朗受到BOSS百年殭屍攻擊，生命值清0。】
不遠處，三指寬裂縫的牆壁下，郭宇達雖然從老殭屍手裡活了下來，但屍毒已經蔓延全身，長出了尖利的指甲和獠牙，即將屍變。
“在那之前，你應該擔心自己能不能活到那時候。”謝朝辭在空中一個轉身拽著殭屍砸向正前方的房屋。
嘭！
屋頂碎裂，塵土四散，瓦片木樑砸落。
這麼高的攻擊也沒傷到它的根本，幾秒後，它又從屋頂破洞飛了出來。
莫守亮猛然驚覺，開了這麼久的BOSS，還沒見過這個扮演謝安的玩家用技能。
哪怕是冷卻時間特別長，不能輕易使用的技能，他能拖到現在不用，面板數值是有多好！
【玩家莫守亮受到BOSS百年殭屍攻擊，生命值-6。】
【提示：玩家生命值剩餘11點，即將進入‘垂死’狀態！】
進入這個狀態，他的防禦會跌到不足兩成，被殭屍隨便打一下就會死。
莫守亮顧不上別的，抓住殭屍攻擊謝安的機會轉身就退。
響亮的撞擊聲落在他身邊，是血條還剩三分之二的老殭屍。
他的反應速度要是慢上那麼一點，就會被殭屍從後面抓個正著。
莫守亮不知道謝安到底叫什麼名字，只能在心裡對著‘謝安’破口大罵。
他體力所剩無幾，壓箱底的防禦道具瘋狂往自己身上用，這才好不容易擺脫老殭屍，這麼硬的怪他也是第一回見。
生命值還剩6點。
這場戰鬥把他家底都給打空了，好處沒見到不說，命都可能保不住，想到這裡莫守亮就感覺自己胸口那團火氣要炸開。
【玩家‘郭宇達’生命值清0，理智清0。】
郭宇達搖搖緩緩地站起來，手腳僵硬地衝向剛脫離困境的莫守亮。
謝朝辭看向一身朝服變得破破爛爛的老殭屍，不慌不忙迎上去，手中倏地燃起白色火焰，扼住它青黑僵硬的脖頸。
白色光芒大盛，覆蓋無法動彈的殭屍，它發出斷斷續續的嘶吼，身體一點點被燃燒殆盡，連灰都沒留，就好像它從未存在過。
【警告!警告！玩家生命值下降至10，理智即將跌破30臨界點！】
謝朝辭不甚在意地看了眼袖口內，像身邊交錯開裂，彷彿輕輕一點就會徹底崩坍的牆壁似的面板。
不止手臂上的面板，他能感覺到自己衣服下的身體也一樣。
好像還沒試過跌破臨界點會發生什麼？
謝朝辭饒有興致地想著，一回頭，看見的便是趕來的姜棲。
“姜棲姐姐，你看到了，我的生命值只剩10點。”謝朝辭輕聲說。
姜棲一徵，“我能說，自己看不清嗎？”
她真沒看清謝朝辭做了什麼，只是看到最後跳動著消失的白光。
但他回頭的眼神，她是有點熟悉，很像她自己理智下降到一個危險數值的時候。
姜棲不確定，現在的謝朝辭會不會發瘋。
他要是瘋了，自己又有幾成機率拖到天亮遊戲結束？
算上王樾，也只有三成。
“所以，你不動手嗎？”謝朝辭笑道。
動手？對一個生命值剩10點，至少S級戰力，隨時可能陷入瘋狂的玩家？
她可沒把握。
“我是個守信的人。”
姜棲把竹簡遞過去，“是某種古老的術法，不過記錄不全，後面的內容更像召喚術，
羅小姐當時憑藉殘缺的記載，成功借用了某種力量，最終也被這力量侵蝕。”
按遊戲的慣例，副本結束後這個東西很可能變成，具有自身增益或者召喚作用的道具，至於能召喚出什麼東西就說不好了。
玩家以組隊形式全線通關遊戲，首通名額會預設給隊長。
說實話，姜棲不是沒動過把東西眯下來的心思，但正經談的合作，她還是會守信的，這樣東西又不是神之造物，不值當。
“你呢？沒想過動手嗎？殺了我，你說不定就能找到，你想知道的東西。”
比如，銀鑰匙。
“想過。”謝朝辭眼睫微動，“可是又不想了。”
“你回來之前，至少留了一次扭曲空間需要的精神力，是防我的。”
是這樣沒錯。
姜棲點頭承認，然後看向只剩一口氣進入‘垂死’狀態的莫守亮。
“你想幹什麼！姜棲，再怎麼說我也幫你扛了怪，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出了這個副本大家誰都不認識誰，你沒必要殺我！”
莫守亮喊道，“我可以用‘真言’道具，對自己剛才說的話加一道制約！我還可以為你所用......”
姜棲沉默地看著他，一個技能甩過去，將他所剩不多的生命值清零。
莫守亮要不是空間系能力，也沒有察覺到她手裡有空間特性道具，就不是非得殺他，
可他知道了。
而且他的隊友死在這個副本里，這麼大的樑子結下，
這次不趁他病要他命，讓他活著出去後患無窮。
莫守亮身上的道具都消耗光了，玩家積分只能交易，不能搶，所以姜棲什麼都沒得到。
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宅子在微明的藍色天幕下變成荒郊野嶺。
姜棲手上的銅製吊飾徹底變黑，無法再壓制她身體裡侵入骨髓的陰氣，
“那件物品，使用久了會逐漸喪失理智。”謝朝辭低下頭，半闔眼眸，“用的時候，小心點，姜棲姐姐。”
“嗯。”姜棲輕聲說，“你也一樣。”
他身上的副作用也很明顯，不知道是道具還是技能，但看起來需要氪命和掉理智，比她使用銀鑰匙還嚴重。
天色逐漸變淺，躺在碎石堆邊上，生命值還剩最後3點的方原，終於聽見遊戲結束的聲音。
只差一點，他就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