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兒轉動著眼珠,明明眼裡滿是惡意,但仍然裝出一副十分體貼大度的樣子。
“嬸嬸說的對,都是親戚,以後看不順眼就不走動了,宋知意人長得漂亮,嘴巴又甜,一直都是很會討人歡喜的。嬸嬸你是不知道,她那張臉呢,誰看了都會喜歡的,哪怕是結了婚,村子裡還有不少男人偷偷看她呢!”
李菲兒看田金花打毛衣的動作已經停了下來,又開口說道,“也不知道曹叔叔在廠裡和宋知意說了什麼,曹叔叔回來還誇了她,要知道曹叔叔眼光可是很高的人呢。”
田金花一下子就把打毛衣的線拍在了桌子上,她已經被李菲兒的三言兩語激怒了。
一個女人要怎麼樣說服男人她還不清楚嗎??無非就是靠一張狐媚臉蛋!她家老曹向來就是個看見漂亮女人就走不動道的,再加上菲兒說那女人能說會道,兩人還不知道在廠裡的辦公室裡聊了些什麼!!
明明出門的時候老曹和自己說,一定要嚴肅處置那個姓宋的,絕不能敗壞廠裡的風氣,帶壞廠裡的女工,結果回來竟然誇起來還心情很好的喝起了小酒,其中沒有貓膩,她田金花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嬸嬸,別生氣呀,人家長得漂亮又有錢,錢多的都把關係都打通了呢!”
李菲兒說到這裡的時候又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齒,“曹叔叔這次去怎麼沒罰點錢,嬸嬸,你的包都舊了。”
這話簡直戳到了田金花的心窩子上,她看了一眼,已經背得快掉皮的名牌包,心裡窩火極了。
以前是嚴打,她手裡守著錢根本沒辦法出去買,只能藏著掖著生怕被舉報被抄家。
現在國家開放了,她巴不得掛一身的名牌。
只是老曹根本就不會來事,拿著廠長這個名頭的死工資,再加上有人求她辦事找工作送的一點禮錢根本就不夠花,而且老曹這個人又喜歡喝酒喝茶,喝茶又要喝好的,這又是一大筆開銷。
最近她看上了國外一款名牌包包,正愁沒錢買呢,還指望老曹從宋知意這樣不知撿點又有錢的女人身上刮點,沒想到老曹不僅沒有把款罰回來,還喜滋滋的夸人家?這不是被那個狐媚子迷了心是什麼!!
這要不敲打敲打繼續下去,以後她這個廠長夫人就要換人來做了!
田金花是個急性子,她一想到有這個可能立刻就坐立不安,什麼毛衣也顧不得織了,她立馬就擺出廠長夫人的架子開始有意無意在廠裡巡視。
田金花身為廠長夫人,在紅星服裝廠掛了一個辦公室主任名號,很少來廠裡面,可最近來的次數勤了,也引起廠裡面人的注意。
“田經理,咱們這嘗試有什麼問題嗎?”流水線上的一個小經理,一臉獻媚看著田金花,姿態放得極低。
“我聽說咱們廠裡有一條生產線包給一個浪蹄子了,這浪蹄子把老何迷的五迷三道的她說什麼老何都答應,我這不就來瞧瞧了嗎?”田金花聊了一下頭髮,腳上踩著高跟鞋,踩著地板嗒嗒作響,做足了廠長夫人的架子,“我和老何的夫人可是好友,總不能看著老何犯錯吧。”
廠裡的小經理臉上閃過一絲愕然,宋知意和何副廠長?這怎麼可能,這兩個人之間還差著輩呢,而且這兩個人之間相處都還佔著外人,很少有獨處的時候,這謠言是什麼時候傳起來的??空穴來風,輕也有風吹得動啊?
只不過這話只是腹誹,這小經理還得看廠長夫人的臉色過活哪裡敢說出口。
這個田金花一看就是過來找茬立威的,他這個時候還幫宋知意說話的話,自己這個經理以後也不要乾了。
“這個宋知意是不是浪貨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在做生意這方面挺能耐的。”
經理嘿嘿的笑了一下,找了個模糊的說辭,“這隻要能給廠裡帶來收益和發展,何副廠長那都是一併接收的,這兩人之間有什麼彎彎繞繞的關係,咱不是當事人也不知道啊!”
田金花很顯然不滿意這個說辭,她冷哼一聲,氣勢洶洶的就走到了宋知意這條生產線上,原本想把人逮住找本人的麻煩,可誰知道,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也不見人來,田金花快氣死了。
“不是說她當大老闆嗎,怎麼大老闆都不管一下手上的生意??!!”
流水線的線長是一個氣質溫和的女人,她一看田金花氣勢洶洶的樣子,就知道這女人來者不善,但是他又摸不清楚這女人的身份,只能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儘量不說錯話。
“這位同志,你是來找我們老闆的嗎?”線長笑了一聲,語氣裡還帶著隱隱的自豪和驕傲,“我們老闆生意現在做得大得到處跑,這服裝生意穩定,訂單穩定,自然就不往廠裡跑了,她現在在搞藥材,準備帶村裡人致富呢!!”
線長一說起這事,臉上都藏不住笑容。
她孃家就在桃源村,因為桃源村窮,她即便是由小學畢業的文化嫁到縣城來也總是被婆婆明點暗諷的說是窮地方的來的上不了檯面。
現在宋知意有帶領全村致富賺錢的意思,而且孃家人也捎來信說已經種了七八畝藥田,只等三個月後藥材成熟收購商來收就能賺一筆錢,到時候把早些年差的嫁妝雙倍補上,好好讓她在婆家硬氣一把呢!
田金花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流水線線長一說到宋知意這個浪貨,竟然是一副這樣崇拜的模樣,她皺的眉頭問了整個生產線的人,這些女工們也對宋知意讚不絕口,說宋知意絕對是一個頂頂好的老闆。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田金花一時間有些氣急敗壞,看來這狐媚子的能耐高的很,竟然能把這麼多人都給收買了。
她就不信了,一個20歲沒到的小姑娘有這麼大的能耐!
可田金花接連又在廠裡蹲了幾天,根本就沒蹲到宋知意的影子,無奈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