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沒人忍得住,在第2天就到了廠裡巡視,然後找了流水線一個藉口,叫廠裡辦公室打電話給宋知意,讓宋知意過來一趟處理問題。
等宋知意來到流水線的時候,發現流水線上的工人已經停工了,工人們一個個焦急的看著她。
就停下來一個小時都能趕好幾件衣服了,這要停工挺久了今天就得加班趕了。
宋知意皺著眉頭,在助手的帶領下來到了廠長的辦公室。
自打來到這個紅星服裝廠和何副廠長簽訂合約那麼久,她還真沒見過這個廠裡的廠長。
等開啟門,宋知意見到了一個頭發稀疏大腹便便的男人坐在辦公室的桌前沏茶。
只是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故作文雅,還是真的沒有文化,沏茶的步驟完全錯了,竟然拿刷杯子的水倒在小茶杯裡面抿了一口。
確切的說不是抿,而是像發出嗦面一樣的響聲。
宋知意頓時就有些無語,她慢慢的走上前坐在曹斌的對面,她揚起一個笑臉來。
“曹廠長真是好雅緻。”她不動聲色地接過茶壺茶杯,然後在曹斌的眼皮子底下開始泡起茶水來。
上輩子做生意經常和那些老闆們在茶樓裡談,所以泡茶的功夫宋知意也學了個十足十。
她先用沸水燙了一遍茶葉,然後用燙過茶葉的水,把每個小茶杯都澆上,再把茶杯裡的水倒到茶具裡。
然後再用特殊藥茶的茶勺在茶壺裡舀出茶水倒在小茶杯裡。
曹斌看的目瞪口呆,他後知後覺才明白自己喝的第一口茶水,原來是涮杯子的,他頓時就覺得手上的小茶杯有點燙手。
原來茶是這麼泡的啊!!
曹斌沒有別的愛好,就是愛附庸風雅,聽說大城市的老闆和領導們都喜歡泡茶玩茶具,於是他也跟風花了幾個月的工資,買了一副茶具在辦公室裡泡著,每次接待領導接待客人的時候都會秀一手。
沒想到步驟都錯了!!那以前給那些客人領導們喝的不都是涮杯子的水嗎??
曹斌頓時心驚,只希望那些領導,客人們沒那麼懂行。
一套行雲流水的泡茶手法,曹斌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真實目的,只是一個勁的誇讚著。
接過宋知意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後,曹斌哪怕是攀附風雅的人也喝出來的區別。
這就是正當手法泡出來的茶,果然不一樣。
“這茶原來是這麼泡的。”曹斌暗暗的把剛才的步驟記了下來,準備等宋知意走自己多練習兩遍,“看來是我記錯了,當初賣我這套茶具的真是坑人!”
宋知意哪能不知道這人是在給自己找補找臉面,只是她不會戳穿,而是笑眯眯的看著曹斌。
這個男人大概50歲的樣子,是最典型的大男子主義的代表,這種人就適合捧著來,打定了主意,宋知意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附和著說道。
“現在有些個體戶做生意呀,是真的不靠譜,像您這個茶具臺子,其實還少了一樣東西,有了那東西,這茶具臺子泡起茶來,那才真叫文雅呢!”
曹斌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只是他臉上還是表現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你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知道什麼再說了,你不是也是個體戶嗎?”
宋知意也不在意他的貶低,而是繼續說道,“我前陣子可去過滬市,和那邊的領導班子也打過照面經過他們的辦公室,雖然是個小領導,可人家泡茶的派頭可足了。”
曹斌徹底的被勾起了好奇心,他賈一人喝了一口茶之後,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有什麼派頭,喝差不多一個樣嗎?”
宋知意故作神秘的描述著,“人家的茶桌上,那可是有一個茶寵,一倒上熱水去就能變色,有的喜歡放有薰香的煙臺,那裡面的煙粉都是沉香木,點上火蓋上蓋子,那煙霧都是筆直往上順著飄,就跟天上的雲一樣,可美了。”
這一下子就把曹斌徹底給吸引住了,他雖然沒見過什麼茶寵,但是一想到自己在茶桌上以後有這麼一個玩意兒,那應該有多長臉啊。
“那東西其實也好得,我託人去給您帶一個,也算是在廠裡您和副廠長對我的流水線的照顧了。”
一聽說這東西宋知意會買過來,不用自己花錢,曹斌的立馬就變了個臉,他上下打量著這個漂亮,頭腦又聰明的小姑娘,心裡對她也改觀了不少。
這人也不像菲兒嘴裡說的是個不正經的女人嗎。
回到家之後,正在和田金花說話的李菲兒,一看見曹斌眼睛一亮,立馬就圍了上去,“曹叔叔,你見到那浪……馬吉祥的表妹了嗎?她這個人向來囂張慣了,還希望曹叔叔你不要太為難她,畢竟我以後嫁到馬家去還是要和她做親戚的。”
曹斌沒有順著李菲兒的話說下去,而是有些奇怪的看了李菲兒一眼。
“你都說以後都要成為親戚了,我為什麼要為難她,我今天見了一面,我感覺那小姑娘挺好的,估計是馬吉祥那村子裡的人壞,故意嚼舌頭根,你以後和她多處處。”
說完這幾句話之後,曹斌就迫不及待回廚房喝小酒了,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宋知意答應會給他的茶寵,和那個叫什麼沉什麼木的香。
李菲兒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宋知意都給曹斌灌什麼迷魂湯了,曹斌出去的時候,那可是擺足了要找茬的氣勢,怎麼現在又換了個態度??
她氣得咬牙切齒,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田金花,李菲兒眼珠子轉了轉,又來了個主意。
“唉……沒有為難她就好。”
田金花是一個以丈夫為天的女人,她聽見丈夫都這麼說了也開口說道,“其實你曹叔叔說得對,一家人嘛,以和為貴,她只是個表親,還是個鄉下女人,以後要是和那女人不對付就不要來往就是了,親戚嘛……總是不好撕破臉皮的。”
田金花手上織著毛衣,忽略了李菲兒眼裡一閃而過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