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莊佑傑看他一直在翻來覆去地看一枚小釦子。
“重要證物，”梁垣雀拿給他，“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我？”莊佑傑雖然有點懷疑自己，但還是接過來了，仔細看了看，還真讓他看出了一些東西。
“哎，這好像是制服上的扣子。”
“制服？”梁垣雀皺了皺眉，“軍隊嗎？不太像，用上這種釦子的高低得是個能叫上來的軍官。”
如果兇手有這樣的背景，那何必還裝神弄鬼的“復仇”，直接叫一支隊伍來，一發炮彈下去，整個林家夷為平地，連只路過的小麻雀都得燒熟。
“不是軍隊，可能是學生制服，一些比較高階的中學，會在男生制服上採用這樣的扣子。”
莊佑傑解釋道。
目前，很多中學的制服實際上造型大同小異，女學生的也許還能換換花樣，男生基本都是一套改良中山裝。
梁垣雀沒上過學，還真沒注意過有些學校會在學生制服的扣子上玩花樣。
“那你能看出來是哪個學校嗎？”梁垣雀急忙問莊佑傑。
這枚釦子上並沒有文字，只有一些花紋，按照莊佑傑的說法，估計是校徽之類的。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莊佑傑攤了攤手，“全國這麼多學校呢，我只能告訴你這不是我們學校的。”
梁垣雀嘖了一聲，那錫扣從他手裡取回來，“算了，這也是一個線索。”
吃飽喝足之後，梁垣雀就催著莊佑傑趕緊去睡覺，讓他明天記得早起。
“不用你說，我也困得不行了，”莊佑傑打著哈欠說，“但明天早起我就不保證了。”
“必須得起昂，你不怕林家人來殺你了？”梁垣雀威脅他。
莊佑傑睏倦到幾乎神志不清，隨口就說道，
“他們跟小林子糾纏著呢，現在無非兩種情況，他們把小林子殺了，失去咱們的線索，”
“或者小林子把他們殺了，咱們就沒有威脅了。”
“難保小林子不會回來殺你，畢竟這裡是他的家。”梁垣雀道。
“什麼？”莊佑傑一下子就被嚇精神了，“你可別胡說八道昂。”
梁垣雀嘆了嘆氣，“焦大哥不是說了麼，他兄弟在外面給人做工，我問你，小林子叫什麼？”
“小林子叫小林子啊。”莊佑傑懵了，突然又想到小林子在菜窖裡衝梁垣雀自我介紹的時候，他隱約聽到過。
“哦，”莊佑傑睜大了眼睛，驚叫一聲，“焦林！”
梁垣雀趕緊衝過去捂上他的嘴，緊張地看向唯一的視窗，
“你小點兒聲少爺，村裡的泥土房子不隔音！”
莊佑傑慌忙點點頭，梁垣雀才鬆開了他的嘴。
他緊張地東張西望一下，放低了聲音問梁垣雀，
“你確定嗎？”
“不是很確定，但既然有巧合，那還是小心為妙。”
梁垣雀說完，推了推他，“行了，趕緊去養精蓄銳吧。”
莊佑傑心說這誰還睡得著啊！
萬一被追殺了一宿的小林子心血來潮，就近回家歇歇腳，看見他們兩個，那還不得提鏟子就拍？
本來可能沒這麼大怨氣，平白被人追殺一趟，小林子看見他們估計得怨氣沖天。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身體的本能是控制不住的，莊佑傑已經累到了極致，在腦袋靠上枕頭的那一刻，達成了這輩子最快入睡的記錄。
這就是一件普通的鄉村民房，房間很小，或者說根本沒有房間可言，客廳臥室廚房餐廳整合一體。
所以房間裡面其實很擠，床自然就很小，為了能睡得舒服一點，梁垣雀就想把本來扔在床邊的揹包放櫃子裡。
然而這一開啟櫃子，就又多了一份新發現。
這間房很久沒人住，櫃子裡面積了厚厚的一層灰，梁垣雀用手一撫，在灰塵下摸到了一張紙片。
小心地捏起來一看，發現是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兩個年輕姑娘，穿著新式的旗袍，披散著頭髮。
看上去成熟一些的那位坐在椅子上，另一位年紀小一些的站在後面。
由於時間久遠，照片的邊緣及一些位置都變得模糊，但好在二位姑娘的臉盤相比之下還是挺清晰的。
她們的眼睛都烏黑，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
梁垣雀越看眉頭越皺，伸出小指來擋上坐著姑娘的眼睛。
果然，從臉型和其他的部位來看，她的臉跟玉雕佛像特別像。
為了防止自己看錯，梁垣雀還特意又把小佛像取出來對比一下。
錯不了，這個佛像很有可能是比照這位姑娘的模樣雕刻的。
以人像為藍本雕刻佛像或者其他一些什麼神仙像的事情，自古以來就有流傳。
但一般被選為藍本的人像，都是一些當地極負盛名的偉人，或者比較有權有勢的大人物。
把一位普通的姑娘雕成佛像，到底是何緣由？
梁垣雀急急地在腦中思索著，他隱約感覺，一定還有什麼線索被忽略了。
小屋子裡燭光昏暗，搖晃的燭光下，照片上姑娘的臉似乎也跟著動了起來。
恍惚之間，梁垣雀好像看到了她們的一顰一笑。
她們的臉跟梁垣雀印象中有些相似的臉龐一個個的對應，最終停在了一幅巨大的畫上。
是血畫，是林家廂房牆壁下的那些血畫！
坐著的女人，就是血畫中臉龐成熟的女子，站著的女人，是那略顯稚嫩的女孩。
梁垣雀相信自己的印象肯定錯不了，這照片上的人，竟然是莫大小姐跟莫二小姐。
從打扮來看，這應該是她們的姑娘時期，彼時莫大小姐應該還沒嫁進林家，莫家還是鼎盛時期。
這個時期的她們，還未曾品嚐到人間諸多苦難，所以臉上還能帶著無憂無慮的笑容。
而血畫上的她們，表情都是冷漠的，冷冷的看著林家這個吃人的魔窟。
所以，莫家二位小姐尚未出閣似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這小村子的一間民房之內呢？
這個焦家，跟覆滅多年的莫家有什麼關係？
梁垣雀想到，焦大哥說這是他舅舅生前的住處，難不成他舅舅姓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