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鐘後。
林晚晚陪著傅思夜一起收拾好了廚房,準備出發去醫院。
傅雨晴在院子裡,給傅奶奶的金毛梳毛。
“思夜,晚晚,慢走。我不能去醫院探望傅奶奶,就留在家裡照顧照顧毛孩子吧。待會兒帶著它走走也好。”
“奶奶不在,它在家裡也很孤單的。”
傅雨晴牽著大金毛,看著林晚晚和傅思夜。
……
林晚晚總感覺現在的情形有點奇怪。
就像是,傅雨晴被自己和傅思夜拋棄了一樣。
“嗯,早點去公司。”傅思夜的定力,卻是前所未有的好,哪怕是這時候的傅雨晴看上去可憐兮兮的,他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留下這話,傅思夜帶著林晚晚上車出發了。
上車後,林晚晚繫好了安全帶,還是忍不住從車窗的後視鏡,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傅雨晴。
傅雨晴還站在那裡,牽著狗看著他們,直到林晚晚的視野裡,傅雨晴越來越小,消失不見了蹤跡,都還是一開始的樣子。
“傅思夜。”
林晚晚心裡實在是覺得異樣,就問道:“把雨晴姐一個人留在家裡好嗎?她待會兒,會自己一個人去公司嗎?”
林晚晚表示懷疑。
傅思夜聽見,卻並不是很在意,就道:“她不去醫院打擾奶奶就行了。已經是成年人了,應該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林晚晚一想也是。
不管傅雨晴想做什麼都好,她只要想清楚了最終可能會面臨的情況,那麼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自己的選擇嘛。
不後悔,就好了。
今天因為多收拾了一會兒廚房,傅思夜帶著林晚晚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要八點了。
林晚晚來到病房,傅奶奶坐在窗戶邊上,看著之前自己買回來的那個花籃,正在給花籃裡面的花兒澆水。
“奶奶。”
林晚晚一進去,就到了傅奶奶的面前,道:“早上好呀~奶奶,吃早飯了嗎?我又過來陪你了!”
奶奶一聽見林晚晚的聲音,很高興,把手裡拿著的水壺遞給了周姨,轉頭就道:“沒呢沒呢,就等著你過來。”
“晚晚呀,你昨天晚上的新聞釋出會開得太好啦,我看著都高興。哈哈,你就是nox小姐!晚晚,什麼時候也幫我做個設計吧?”
“好呀。”
林晚晚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便問道:“也不知道奶奶你想做什麼樣的設計?我其實會的還是挺多的。”
“嗯……即使是不會的也沒關係。只要是奶奶你喜歡的,我都願意去學!”
傅奶奶一聽,樂呵呵的就笑了,她道:“也沒什麼,就是想讓你設計一套旗袍款式的婚服而已。”
“不瞞你說,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我和老頭子結婚五十週年的紀念日了。他雖然不在了,但是我還是想完成他以前的願望。”
傅爺爺,是一個非常叱吒風雲的人。
出身不好,以前只是貨運碼頭一個搬東西的小工,而那個時候傅奶奶卻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兩個人論身份,其實是非常不匹配的。
認識,也無非是故事書裡面的橋段,富家千金被人欺負了,小工站出來打了壞人一頓,然後認識了。
故事到這裡,其實都沒什麼。
但後來,小工喜歡上了傅奶奶,便決定發憤圖強,做小工的時候,就觀察那些南來北往的貨商,研究他們到底是怎麼賺錢的。
小工也非常有天賦,還真的就找到了門道,漸漸的發家致富了起來。
那時候,華國國內局勢動盪,傅奶奶家雖然有些家財,慢慢的也衰落了,家裡希望透過聯姻的方式,維持住。
傅奶奶卻不願意。
她從動亂中,看見了一條新的路。
這條路,可不好走,傅奶奶卻選擇了,還是和小工一起,雖然家裡反對,但傅奶奶是唯一的女兒,後來也就妥協了。
傅奶奶與傅爺爺結婚的時候,場面並不大,唯一的金戒指和金手鐲,還是傅爺爺當時手裡僅有的積蓄。
倒不是傅爺爺那時候窮,而是做生意需要很多的錢週轉,傅爺爺為了辦婚禮,這已經是他付出的最多的東西了。
傅奶奶也不在意。
那時候,傅爺爺就說,以後條件好了,會盡自己所能,在每一個結婚紀念日裡,再陪傅奶奶過得更好。
可惜的是。
傅爺爺和傅奶奶當初選擇那條路的時候,傅爺爺吃過很多苦,也受了傷,老了以後身體不好。
早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對此,傅奶奶沒有一蹶不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老伴肯定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堅強地活下去的。
家裡還有個可愛的大孫子傅思夜呢。
傅奶奶一直都覺得,傅思夜的心性,和傅爺爺很像。
這次……
傅奶奶提出的要求,也是她這段時間心裡一直想著的。
五十年啦。
要是老頭子還在,肯定也和她一樣,滿頭白髮全是皺紋了,這樣也好,都老了,互相扶持著。
“奶奶,好。”
林晚晚大約還是知道一些傅奶奶和傅爺爺之間的故事的,知道在那個時代之下,他們之間的事情,很不容易。
林晚晚很感動,對傅奶奶的要求,也只有答應的。
“好,好。”
傅奶奶也笑呵呵地拍了拍林晚晚的肩膀,就對道:“早餐是不是剛剛就送過來了?在保溫箱裡放著的吧?”
“拿來吧,晚晚和思夜肯定也餓了,陪著他們一起,把早飯吃咯!”
“好。”
周姨答應了,就去拿早餐。
早餐很快擺好,十分豐富。
有蒸蛋和小菜,還有肉粥、饅頭和包子,林晚晚早餐就喜歡小菜配粥或者豆漿油條的,這一頓當然就是她喜歡的。
幾人剛剛動筷子,林晚晚就給傅奶奶夾了一隻灌湯小籠包。
就在這個時候。
不遠處,靠近門口的地方,座機響了。
座機響,屋子裡的人都有點意外。
呃。
在這個大家幾乎都用手機的時代,其實座機已經漸漸地淡出視野裡了,林晚晚也幾乎忘記了屋子裡靠近門口的地方,還擺放著一個座機。
這座機,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是一件擺設了。
聽見聲響。
坐在小板凳上吃麵的周姨率先起身,就走了過去,接起了電話。
“喂?”
周姨先是喊了一聲。
然後。
電話那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周姨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從淡淡的笑容,變成有點驚訝和不喜了。
嗯?
怎麼回事?
林晚晚覺得奇怪,如果是意外打來的騷擾電話,掛掉不就好了麼?
怎麼周姨在變了臉色以後,仍然在聽著對方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