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妖?
她不是穿成雲家假千金了嗎?
還有這又是什麼鬼地方?
識海中忽然一陣刺痛,陌生的記憶大量湧入。
雲渡月消化完這些記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
她居然被梅玉京一劍捅到了小說開篇的一百多年前,成了將來會被徐清來一劍穿心的那個…桃花妖?
男子收了妖力,扔給她一把摺扇:“樹妖馬上就會把無極宗的弟子引到這裡來,你配合樹妖假意被纏住,讓無極宗的弟子們搭救你,再將此信物拿出來,告訴他們你是徐清來的未婚妻,因父親死在妖族手中,無所去處故打算投奔無極宗。”
雲渡月收回思緒看他。
他就是桃花妖的直屬上司,妖王燭陰。
剛才死在他手中的女子,則是徐清來的未婚妻,阿月。
她剛好穿到燭陰給桃花妖派發潛入無極宗的任務現場,接手了這項苦差事。
雲渡月憤憤。
穿書也有年底KPI啊?
逮著她這一根羊毛連續刷業績,就不能換個人嗎!
“這是進入無極宗的最好時機,若你搞砸了……”
燭陰見她沒有回應,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眯起來,話裡盡是威脅,“那麼本座便讓你瞧瞧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說完轉身消失在原地。
雲渡月:“……”
餘光忽然暼到懷中摺扇,她愣怔一瞬,這不是她反刺梅玉京時用的浮生扇嗎,怎麼成了徐清來的信物?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一道渾身帶血身影“嘭”地一下砸在她面前,手中的劍也甩飛出去幾米遠,擦在地面上發出桄榔聲響。
數條猶如成人手臂粗的碧綠色藤條也自森林深處猛竄出來,張牙舞爪地撲向她們。
濃厚妖氣瞬間在此地蔓延。
雲渡月足尖點地騰空而起,躲過甩打過來的藤條。
地上的少女也向一側翻滾兩圈,拍地起身,抬掌將不遠處的長劍吸回來,一劍斬斷其中一根韌性十足的藤條。
她身著藍衣銀玉帶,一頭烏黑長髮高束在腦後,即便身上多處受傷,但雙眸仍舊堅毅,毫無頹敗之勢。
雲渡月目光挪到她腰封的宗門標識上。
藍衣銀玉帶是無極宗內門的弟子服,上面符咒隱隱流動,衣襟處的蓮花紋細膩精美,自建宗以來從未變過。
很快又有四個身著藍衣銀玉帶的弟子自林中飛奔出來,齊刷刷落在少女身旁,問道:“姜禾,你沒事吧?”
幾人同樣傷痕累累。
少女搖搖頭,抬頭瞧見四道藤條直衝雲渡月而去,神色一凜,忙道:“姑娘當心!”
藤條自左右兩側朝雲渡月夾擊襲來,其上妖力磅礴,來勢洶洶。
雲渡月再度飛身躲開,心道不對啊,燭陰不是說樹妖只是配合她做戲嗎,怎麼一副要將她置於死地的架勢?
黑雲自穹頂壓下來,霧氣漸濃,踩在枯葉上的沙沙疾行聲迅速逼近,枝杈咔嚓咔嚓折斷聲持續響起。
數十根帶有尖銳利刺的藤條像巨蛇一樣猛得從黑暗中竄殺出來,其中一半都衝向雲渡月,試圖將她纏繞絞殺。
雲渡月翻手開啟浮生扇,青色氣浪自扇面盪出去,震在藤條上。
藤條被盡數震退,其中幾根在半空中斷成碎片,剩下的又扭曲著撲了上去。
雲渡月嘖了一聲。
這花妖修為著實太低,否則方才那一擊,足夠將所有藤條絞斷。
她飛身閃避,見無極宗其中一個弟子被藤條捲住身體,臉色逐漸憋紅,忙召出浮生扇中的一把飛劍控制其斬斷藤條。
那弟子咚一聲摔在地上,掙開身上一圈圈沒了妖力的藤條,抬頭見樹妖從黑暗中走出來。
它本體是一隻三百年的柳樹,高約一丈,極為粗壯,樹根化為兩隻寬廣的大腳,一步一步踩在地面枯葉上,無數藤條自枝幹上生長出來,不斷扭動著。
一雙雞蛋大的眼睛長在樹幹上,紅若滴血。
她大驚:“遭了,樹妖妖化了!”
雲渡月控制飛劍斬斷面前的藤條,扭頭看去:“什麼?!”
妖修走火入魔稱之為妖化,妖化後的妖修實力會在短時間內得到大幅提升,變成一個沒有情感只知殺戮的機器。
若面前的這隻妖是其他族類,她們只要拖到它氣竭即可,但它偏偏是樹妖,可以透過這片森林汲取源源不斷的力量。
這麼拖下去,最先支撐不住的是她們。
雲渡月暗罵燭陰不靠譜,明知桃花妖修為不高,還派來一個修為高強的樹妖跟她搭檔。
樹妖也不靠譜,工作期間搞這種么蛾子。
難怪妖域最後會敗給修真界。
這都是他們應得的!
被喚作姜禾的少女同樣意識到這一點,當即帶著另外四人邊打邊退。
樹妖緊跟著追上來。
雲渡月也混在她們其中,悄悄在五人腳下佈下加成陣法,又在那樹妖周身佈下鎖妖陣。
見樹妖被鎖妖陣困住動彈不得,她忙道:“樹妖的妖心是眼睛,攻擊它的眼睛!”
姜禾迅速擲出手中長劍,劍尖劃破黑霧,精準無誤地插進樹妖其中一隻眼睛裡,琉璃般的眼珠迅速在眼眶裡炸裂開來。
樹妖發出一聲痛苦哀嚎,將長劍自眼眶中彈出去,它一半的樹幹迅速喪失生命力,藤條幹枯垂落在地,另外一半的藤條則更加瘋狂地朝她們湧來,欲要報這傷眼之仇。
雲渡月自她們中央飛出,浮生扇甩出一道氣浪打在藤條上,同那位師姐道:“我們分散吸走它的注意力,你繼續攻擊它另外一隻眼睛。”
姜禾頷首,飛身接過半空中的長劍,找準時機,將靈力盡數注入劍中,飛身衝向樹妖。
破空聲炸在雲渡月耳邊,餘光瞧見姜禾不顧朝她腰腹刺過去的數根藤條,打算同樹妖一命換一命時,眼皮一跳,轉身操控飛劍斬斷即將刺入姜禾體內的所有藤條。
嗤——
劍尖精準刺進樹妖另外一隻眼睛裡,劍氣將它剩下的一半妖心震成齏粉。
距離雲渡月僅有半寸距離的藤條剎那間停住不動,碧綠之色自其上迅速褪去,轉眼間化為灰色枯枝垂落下來,枯槁的樹幹立在原地,再無生機。
雲渡月鬆口氣,撤掉所有陣法,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啟浮生扇往自己臉上扇風。
對常年待在辦公室的社畜來說,剛才那些舉動,已經抵得上她一整年的運動量了。
姜禾走到雲渡月面前,抬手同她行禮:“多謝姑娘方才出手相救,在下姓姜名禾,乃無極宗弟子,敢問姑娘尊姓?”
雲渡月還沒想好要不要應下燭陰的吩咐,就見姜禾的目光移到浮生扇的扇尾上,皺眉問道:“你手中的法器,為何會有我宗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