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曉,一輪紅日逐漸從天邊爬起,耀眼的光芒映照在大地之上,顯得格外的暖和。
籠罩在紅溪村上方的黑霧逐漸散去,紅溪河河水逐漸由紅變清,涓涓細流緩緩流淌,紅溪村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寧淺剛一出紅溪村就感覺腦袋暈乎的不行,她知道自己這次是透支了力量。
可是,若是不如此,這紅溪村怨氣難消,假以時日,反而會成為鬼村。
寧淺深吸了一口氣,強撐著身體朝村口看去,當看到那輛熟悉的馬車和那個男人時,也不矯情,就直接一頭撞了上去。
而站在馬車旁等待的裴忌看著寧淺一搖一晃的走過來就感覺不對勁,正想要吩咐長楓去扶一把,結果就看見寧淺一頭栽了下來,忙下意識伸出手一撈。
寧淺的腰很細,身體很軟很輕,這是裴忌摟著寧淺的第一感覺。
“世子爺,要不給屬下……”
長楓抬眼看了一眼正在愣神的王爺,而後伸出手恭恭敬敬的想要接過來。
為主子分憂,這是掌御司侍衛第一課。
“不必,先去永城。”裴忌冷淡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長楓還沒有反應過來,卻看見自家世子爺雙手將寧淺小心的抱了起來,而後放在了馬車鋪好的褥子上面休息,自己則盤坐在邊上喝茶。
這褥子可是他辛辛苦苦鋪好了給他家世子爺享用的,現在倒是好了,便宜這個女人了。
這還是他家那個不近女色的世子爺嗎?長楓有些委屈的想到,等他回京了,他一定要將這件事好好的跟常管家嘮嘮。
“還不走?”
裴忌放下茶杯,給了正在發呆的長楓一個眼神,長楓立刻收起心神,利落的放下車簾,一揚馬鞭,就朝著永城而去。
馬車在官道上飛奔,車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流動的畫卷迅速向後退去,長楓緊握著韁繩,眼神堅定地望著前方,心中默默想著此次前往永城的任務和裴忌的囑託。
而裴忌則在車中,透過車簾的縫隙,望著漸行漸遠的道路,陷入了沉思。
……
永城繁昌街一所四進院內。
寧淺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環境,有些出了神,這是哪裡,她記得她從紅溪村出來之後彷彿是暈了過去。
“小姐,你醒啦,快喝點蜜茶緩一緩。”
正自出神間,一道歡快的女子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寧淺側頭一看,一名身穿粉紅夾襖扎著雙螺髻的女孩端著茶杯笑意吟吟的走了進來。
寧淺仔細一瞧,那姑娘圓眼杏腮,眉目疏朗,眉間隱約有一抹紅氣縈繞,竟是個難得的純善命格。
於是也安下心來,順著丫鬟的手坐了起來,待穿戴好衣物之後,便問:“這裡是哪裡?”
那圓臉丫鬟聽見寧淺問話,忙笑著解釋起來:“這裡是永城。”
寧淺低著頭在記憶之中翻找起來,永城是天承國除京城外最大的城池,而她生活的紅溪村只是下面最小最偏的一個村落。
那丫鬟見寧淺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不知道永城在哪裡,於是便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小姐,永城是除京城外最大的城池,隸屬於信州郡,而信州郡一直都是我們世子爺的地盤。”
寧淺聽到她說話,這才意識到,她是被那個男人帶了出來。
也難怪,要不是一路上靠著男人的紫氣溫養,她估計還不能醒的這麼快。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喚清霜,是公主殿下為未來景江郡王世子妃準備的專用侍女。”
清霜說完抬頭看了一下寧淺的表情,見她神色如常,心裡不由得奇怪起來。
難道她都不激動嗎?她的意思就是景江郡王世子看上她了耶,那可是未來的景江郡王世子妃哎!
只是可惜,寧淺對於什麼勞什子世子妃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因為她現在頭還是有點暈乎乎的。
想必也是因為那男人離開的太久了,而她在紅溪村透支的過於厲害。
“你們世子爺呢?”寧淺用手按著不斷跳動的太陽穴問道。
說罷還不忘抬起頭順著半開的門朝外看去,屋外豔陽高照,但是卻一片寂靜,說明這個院落,此時只有她和這個丫鬟兩個人。
“世子爺有事出去了,不過爺吩咐了,晚膳時分,他會過來陪姑娘用膳。”清霜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說著。
清霜心想,她侍奉世子爺多年,還沒有見到過世子爺帶女人回來呢。
而且,還是一路上抱著回來的,這可是頭一回!
似乎是頭疼難耐,寧淺有點不耐煩的直接就站了起來,推開那扇半開著的門,朝著院子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問:“他在哪?我要去找他。”
清霜被寧淺的行為驚訝的沒有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寧淺已經推開了院子的大門,正朝著街道走去。
於是清霜拍了一下大腿就忙不迭的追了上去說:“世子爺在城主府議事,一般不允許別人打擾。”
寧淺見她追了上來,便轉過頭看向清霜,眼眸裡帶著一絲冷意。
“我們還是做馬車比較快……”
清霜第一次感受到如同死寂般的冰涼,連忙調轉話頭解釋起來。
她只有在世子爺身上才感受到這種死亡般的冷漠,這個姑娘年紀不大,怎麼會有如此的震懾力?
只能說,不愧是世子爺看中的人嗎?
寧淺看著清霜急變的臉色,知道是自己嚇著她了,於是朝著她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示意她先去準備馬車。
但是她目前有一點控制不住自己這具身體,若是不抓緊找到裴忌吸一吸,她這一身的死氣都要壓制不住的。
最主要的是,這具身體還是一個衰星命格,她若是不用死氣壓著命格,恐怕走不了幾步路就得倒黴。
清霜見寧淺笑了,心裡也放鬆許多,於是轉身招呼車伕將馬車趕了出來,並且小心的扶著寧淺上了馬車。
一路上,清霜都在擔心,畢竟她們就這樣直接去了城主府找世子爺,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世子爺責罰。
她倒是不要緊,最多罰點月俸,這姑娘要是自此失了寵可怎麼好?
寧淺可不知道清霜的心思,她只知道一會見到裴忌要好好吸一吸。
於是主僕兩人各懷心事的朝著城主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