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佑下水時,總感覺很奇怪,明明是夏季,但這河水卻是刺骨的冷,緊接著撲面而來的一股刺鼻的氣味。
來不及多想,他看著前方衙差的位置,邊遊邊喚道:“危險,快回來!”
但,對方卻是直愣愣地盯著前方,根本不搭理他,他只好繼續往前遊,但為了儲存體力,不再呼喚對方。
突然,前方的人轉了過來,臉色煞白的可怕,一雙眼睛翻白,活像個厲鬼。
這突然回眸,冷佑倒吸一口冷氣,一股寒氣直從他天靈蓋散出。
僅一會兒的功夫,那衙差突然渾身一軟,整個人似泥鰍般滑落至水裡。
事發突然,即便是跟在梵洛熙身邊見慣了各種大風大浪。
這一刻,也被嚇得渾身一激靈。
他盯緊那衙差的位置,潛入水中,欲將對方拉上來,突然,像是有什麼東西壓著他一樣,將他整個身體往下摁,明明水不深,卻似落入萬丈深淵般。
他在水地下睜開眼來,眼睛火辣辣的疼。
之後,他喉嚨似被什麼東西掐住一樣,他不受控制地張開嘴,冰冷刺骨的河水灌入他口鼻中,那一刻窒息之感籠罩著他。
瀕臨死亡,他看見幾道模糊的影子,水裡似有什麼東西飄著。
這時,聽見耳邊有人說:就他了,只要他死了,我們就解放了。
冷佑心底一沉,是誰在說話?
他想掙扎出水面,卻被什麼東西壓著,渾身沉重,根本動不了。
之後,就看見前面不遠處的那個衙差,落入水裡時,被一個模糊的影子纏住,隨後他身體裡漂浮出一個影子,似被什麼東西拉走了。
瞧見這古怪的現象,冷佑很害怕,開始掙扎,想往水面遊,卻總感覺腳被什麼東西拉住,怎麼都浮不上去。
他乃王爺身邊一等一的侍衛,水性也是極好,怎麼就遊不上去?
正疑惑,之後又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託著往上,突然浮出水面,猛然呼吸了幾口空氣,他抓緊機會,奮力的想朝岸邊遊。
卻不料,腳下突然一重,又沉下去了。
這感覺,分明就是有人在拉他!
入水時,他瞧見河岸邊圍滿了許多白色的影子,他憋著氣,不敢大意。
那些是什麼東西?
岸邊——
梵洛熙被動靜吸引而來,一大群人守在岸邊,其他衙差見狀,嚇得雙腿發顫,卻礙於他在場,誰都不敢大肆喧譁。
一侍衛見冷佑在一個不到三米深的河道里掙扎,怎麼都上不來,頓時覺得奇怪,他可是他們當中,水性最好的。
他回頭看著梵洛熙:“王爺,冷佑有危險,屬下去救他。”
梵洛熙知道冷佑水性好,一時卻被困在裡面,雖有疑惑,但對方畢竟是跟隨他多年的侍衛,他面上波瀾不驚,眉頭卻是一皺:“幽風,小心些。”
他感覺得到,這片河面有些古怪,雖瞧不出什麼,但在這晚霞的照耀下,卻有種陰森森昏沉的感覺,他總感覺河裡還有其他“人”。
但他卻什麼都看不見。
幽風得到允許之後,準備下水救人,白筱卻將他攔住:“這位小兄弟,別過去,那河面有古怪,你若是去了,便和他一樣的遭遇,甚至更慘。”
白筱看出那些陰靈在折磨兩人,是想用他們引誘岸邊的人入水。
那衙差之前作惡多端,已經溺亡了。
但冷佑,之前救過人,結下善緣被善良的靈體所護,那靈體欲救他,奈何鬥不過那些充滿怨氣的陰靈。
但,那靈體將冷幽托出水面時,給了他緩和的機會。
幽風聽了白筱的話,微微一愣,沒有反駁她,只是焦急地道:“再拖下去,冷佑快不行了。”
白筱又道:“你別急,我有辦法救他,而你現在下去就會死,這河裡有一些陰靈,在找替死鬼,你們所有人,都是他們的目標。”
幽風聽了白筱的話,愣了一下,本還想衝下去救自己的兄弟,但瞧見白筱從懷裡掏出一些黃紙、筆墨。
她將筆墨遞給他:“愣著幹什麼,快幫我研墨。”
幽風見到黃紙,眸底閃過一絲興奮之意,又道:“現在畫符,來不及了吧?”
白筱示意對方安心:“來得及,冷佑有靈體相護,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時間緊迫,她之前未來得及畫符,就被抓了,如今只能現場畫了。
之後,幽風什麼都沒問,幫她研墨。
梵洛熙見白筱拿出黃紙,像模像樣地開始畫符,就試探性問道:“這事情詭異,你該如何解決?”
他也擔心冷佑,但也感受到了河水裡有些古怪,只是,他如今什麼都看不見。
白筱淡定道:“很簡單,將河裡陰靈鎮壓住就行。”
她毫不避諱地道,也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能力,為了讓梵洛熙消除對她的殺心,並且將她留在身邊,她必須證明自己對他有用,且能幫助到他。
之後,她又讓梵洛熙命周圍的人都退開,回到村內躲好,只留下幾個人幫忙。
梵洛熙好奇她是不是有真本事,便照做了。
白筱蘸取墨水,現場畫符,這具身體虛弱,畫符需要靈力加持,一開始就畫了兩張,她就有些虛脫了。
她咬著牙,一共畫了五張符,便已是大汗淋漓。
幽風在一旁瞧著,眼神怪異,竟有些激動:“小筱子,先前以為你是在胡說八道,你既真會這些?”
他盯著她手中的符篆,眼底的興奮之意盡顯。
白筱不懂他為什麼這麼激動,便道:“當然是真的,我可不敢拿人命開玩笑。”
她準備下水救人,但周圍陰靈太多,不好下手,要先將他們驅散開,但她現在只有三層靈力,
要驅散那些陰靈,還得用靈力加持畫個驅散符篆。
她不想浪費了,之後,就想著用血,血沾染硃砂墨水畫符,也有驅散作用。
她瞧了指尖一眼,但是又怕痛,之後,轉頭看見了梵洛熙,他目光一沉:“既畫了符咒,便動手救人,你這般瞧著本王作甚?”
他有些焦急,卻不顯露於面,一來擔心冷佑,二來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有能耐。
他淡漠的掃了河面一眼,將冷佑浮於水面,心中有暗暗鬆了口氣,若這傢伙是騙人的,他便立馬讓人入水救人。
白筱又道:“還需要血畫一道驅散符。”
梵洛熙目光一驟,怕白筱是在耍什麼花招,面色有些不悅:“那為何還不動手畫符?”
她道:“我怕疼。”
見白筱看著他,他目光肅穆:“你如此瞧著本王,莫不是想用本王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