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安侯府。
後院正廳。
“侯爺饒命!小人有眼無珠,不該聽信他人挑唆,還請侯爺饒小人一命…”
中年人剛剛可以開口說話,就掙扎著看著離無極,苦苦哀求著說道。
“跟本侯說沒用,能不能活,你得跟他說。”
離無極撇了撇嘴,指著蕭弘興,冷笑著說道。
“蕭公子,都是小人的錯,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條賤命吧!”
“如果小人知道您是侯爺的人,就算借小人十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啊!”
中年人聽完離無極的話,急忙轉向了蕭弘興,苦苦哀求著說道。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蕭弘興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看了看中年人,又看了看離無極。
“把你知道的一切,再重新說一遍。”
離無極指了指蕭弘興,沉聲說道。
“是!”
“蕭公子,這一切全都是蕭暮秋指使的,小人也是被逼無奈,蕭家勢大,誰敢得罪啊?”
“您的貨就是被他們劫走的,他們根本就不是山匪,也是蕭暮秋安排的!”
“她的目的,就是搞垮積善堂,再從小人的手中收回去,斷您的後路!”
“冤有頭債有主,這是你們之間的恩怨,小人只是他的棋子啊!”
中年人答應了一聲,重新看向了蕭弘興,滿臉焦急的為自己辯解著。
聽完中年人的話,蕭弘興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臉色陰沉,眼神中再一次被怨恨填滿。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離無極喝了一口茶,轉頭看著蕭弘興,淡淡的問道。
“猜到了一些。”
蕭弘興點著頭,聲音有些顫抖著說道。
他猜到了山匪很可能與大房有關,可是他沒有想到,連買家也是蕭暮秋的人。
“放心吧,那夥假扮山匪的人已經被晉陵軍全部抓獲,正在由兵部的人押往都城。”
“他只是其中一人,剩下的人不出意外,很快都會被關入刑部天牢!”
離無極指了指那名依舊無法動彈,也無法開口說話的青年,淡淡的說道。
“多謝公子相助,弘興感激不盡!”
蕭弘興有些激動的站起了身,單膝跪地,恭敬的衝著離無極行了一禮大禮。
“快起來。”
離無極笑了笑,親自將蕭弘興攙扶起來。
“說吧,你想怎麼處置他們?”
隨即,離無極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二人,淡淡的問道。
蕭弘興轉頭看向了那二人,雖然滿臉憎恨,可是卻遲遲一言不發,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掙扎。
“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如果你想接掌蕭家,就不能有婦人之仁。”
離無極看著蕭弘興,意味深長的說道。
話音剛落,只見蕭弘興突然拿起了桌上的一隻空茶杯,用力摔在了地上!
隨著一聲脆響傳來,茶杯瞬間四分五裂,再看蕭弘興,直接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瓷片,迅速走到了那名青年的身後,捏著手中的瓷片,順勢從青年的咽喉劃過!
隨著一聲絕望的悶哼響起,伴隨著一股鮮血飆出,青年抽出了幾下,便一動不動的倒在了血泊之中,逐漸連掙扎都沒有了!
緊接著,只見蕭弘興拿著那塊瓷片,又走向了那名中年人,毫不遲疑的如法炮製!
片刻之後,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全都倒下,相繼嚥下了自己的最後一口氣。
連殺兩人的蕭弘興愣在原地,雙手沾滿鮮血,連兩隻眼睛都成了血紅色,不停的喘著粗氣,臉色蒼白,雙肩微微顫抖。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卻也是蛻變的第一步!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仁慈可言!
看著一時無法平復的蕭弘興,曹子安緩緩上前,將那塊帶血的瓷片奪下,接著命人將兩具屍體抬出了正廳,清理了現場。
一切結束之後,蕭弘興才漸漸回過神來,無力的坐回了剛才的位置,端起了茶壺,連喝了滿滿三杯。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離無極看了看漸漸恢復理智的蕭弘興,打量著那道巴掌印,繼續問道。
在他看來,這件事還沒有完。
“啊?”
蕭弘興茫然的轉頭看向了離無極,神情依舊有些呆滯。
“既然已經知道是大房搞的鬼,你打算如何反擊?”
離無極淡淡的問道。
“既然事情指令敗露,那就向兵部與刑部說明,讓他們把蕭暮秋抓起來,繩之以法!”
蕭弘興咬著牙答道。
“單單剷除一個蕭暮秋,你就知足了嗎?”
離無極笑了笑,沉聲問道。
“公子的意思?是家主…”
蕭弘興愣了一下,神情凝重,陷入了猶豫。
“你覺得蕭暮秋做的這些,可能瞞得過雲白凝嗎?”
“或許,這本就是她們母女二人合謀的。”
離無極冷笑著說道。
“那就把她們全都抓起來!”
蕭弘興咬了咬牙,顫抖著嘴唇說道。
“不,那樣就太便宜他們了。”
“而且以蕭家在朝中的地位,未必能憑藉此事剷除她們母女,如果想要殺了他們,輕而易舉,根本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你要做的,是怎麼把蕭家的產業重新奪回來!”
離無極搖著頭,認真的說道。
聽了離無極的話,蕭弘興遲疑著點了點頭。
“算了,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吧。”
“你丟失的貨,等兵部將人和貨帶回都城,了結此案之後,便可到刑部領走了。”
“如今買家已死,你也不必著急了,不過恐怕得想辦法尋找新的買家了。”
離無極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多謝公子!”
蕭弘興點了點頭,再次致謝。
隨即,蕭弘興便告別了離無極,離開了侯府。
不過看著依舊未能從恐懼中回過神來的蕭弘興,離無極放心不下,還讓曹子安暗中派人一路護送著蕭弘興回了蕭府。
次日,兵部的人押著“山匪”趕回都城,上報了朝廷,由刑部主審,將所有人犯全部羈押,貨品物歸原主。
很快,這件事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一場風波就這樣結束,不過身在其中的人卻並未就此放下。
…
蕭府。
又是一個傍晚,華燈初上,大房院中,一家三口剛剛用過晚膳。
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被焦急趕來的管家吳前打斷。
“家主,離安侯來了!”
隨著話音,報信的吳前已經被陸遠一把推開,緊接著便看到離無極和蕭弘興一前一後緩緩走入了正廳。
“侯爺深夜登門,有何貴幹?”
雲白凝看著直接闖進門來的離無極,微微皺了皺眉頭,抑制了一下心中的不悅,沉聲問道。
離無極笑了笑,沒有說話,徑直坐在了雲白凝的對面,看著滿桌的殘羹剩飯,不由得搖了搖頭。
“侯爺可曾用過晚膳,需不需要我讓後廚準備一些?”
雲白凝笑了笑,緩緩問道。
“晚膳就不必了,蕭家的水太深,本侯擔心菜裡有毒。”
“此番前來,是有一筆賬要與雲夫人算一算。”
離無極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侯爺,您這麼說話,恐怕不妥吧?!”
聽了離無極的話,一旁的蕭暮秋頓時沉下了臉,不滿的問道。
“秋兒!”
雲白凝沉聲說了一句,衝著女兒使了個眼色。
“坐。”
離無極瞥了一眼蕭暮秋,轉身衝著蕭弘興招了招手,淡淡的說道。
蕭弘興點著頭,毫不遲疑的坐在了離無極與蕭暮秋的中間,臉色鐵青。
看著蕭弘興肆無忌憚的樣子,雲白凝和蕭暮秋同時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幾乎不約而同的察覺到今日的蕭弘興似乎與往日有了些許不同之處。
但具體是什麼,二人卻一時難以言明...